她多方打听,红门的消息网也只说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薄雾谷前的小镇上,而周和安当时还表示迟一些就会来,可事实是现在都要入九月下旬了,却还没一点消息,而与他们同样失踪的,还有毒王。
苏悦儿曾就此事找过老祖,而老祖表示薄雾谷不是人人都可以进的,就叫红门的人去联络普法大师,打算叫他去薄雾谷给瞧瞧,可是到现在也还是没消息,这不由的让苏悦儿在空闲之时就会猜测这周和安与燕子还有毒王三个,到底跑到何处去了。
“奶奶,那些箱笼都运送出去了。”红妆伸手擦抹着汗水,这一早上她就在忙活这个。
“知道了!”苏悦儿轻轻的应了一声,便看向她:“如何?还是没什么动静?”
红妆摇摇头:“奶奶,您说会不会是周门主带着燕子一起隐世了?”
苏悦儿蹙眉:“他说了要来的,却没来,有这么隐世的吗?哎,叫红门的人继续四处查找吧,有消息了就传给我,还有叫个人去海家走一趟问问,看看他们那边有没有消……”她话还没说完,有小厮的声音在院口喊着大奶奶,继而人跑了进来说是有人送了封信来,便递jiāo了手里的信。
苏悦儿接了信打开来抽出信瓤,一瞧之后就冲红妆说到:“备车,去赌坊!”
信不过是薄薄的一张,无有落款与抬头,其上就几个字而已:周有讯,面详谈。
苏悦儿一看这几个字就猜到是红樱写来的,而且看的出来这个消息急或是重,否则她不必专门来信知会,大可等到红妆过去探问时再说起,何况还专门qiáng调了见面再详说,所以苏悦儿当即就吩咐了备车前去,心里却已经有些不安的忐忑。
备马到了赌坊,从偏门而入,苏悦儿一到楼上,就看见老祖坐在大椅里蹙眉,而她的身边除了随时伺候的红樱,还有一个人在屋里旋来转去。
这人有些奇怪,不是长发束冠,也不是光头铮亮,而是一头青寸很有仙人掌的感觉,加上他一脸的胡子渣渣的看起来十分邋遢,那一身的衣服早就看不清楚颜色与款式,只满是尘土,甚至他每走一步都能飘落下一些轻尘来,而他那灰头土脸的样子别说看不清楚年岁,就是容貌也看不真切,于是说好听了此人像是刚挖出来的兵马俑,说难听了,跟一个在土里睡了几天才出来的叫花子也差不离,哦,不,只是衣服还不够褴褛,手里也少了个破碗。
“大奶奶来了!”红樱瞧见苏悦儿进来自是到跟前迎,苏悦儿点点头先是向老祖问了安,这才转头看向这位轻问:“这位是……”
“怎么你都认不出我来了吗?”那人说着往苏悦儿跟前走了两步,苏悦儿仔细的盯了好一阵,才从那有些猥琐的笑容里看出点端倪:“您,不会是,普法大师吧?”
那人呵呵一笑,立刻身上的尘土又下来了些,弄的苏悦儿退了一步看向老祖,此时那人开了口:“大奶奶的眼神还不算差,正是贫僧!”
“那个……大师啊,您,您不是出家的和尚嘛,怎么这会好似才从地里钻出来一般……”苏悦儿说的还算客气,其实她真的很想吐槽,你超度亡魂也不用去地下吧……
那普法大师一听,笑着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老太太便开了口:“悦儿你可说对了,他真格儿是从地里钻出来的!”
“啊?”苏悦儿诧异的打量着普法大师:“这行脚僧云游四海我知道,难道还要去地下的gān活?”
普法大师笑着摇摇头,在轻尘飞扬里说到:“贫僧能有幸在地下走过一道,此生了无憾事喽!只是走的慢了些,待出来,瞧瞧,都快看着不像个和尚了!”
苏悦儿眨眼:“这是怎么回事?”
普法看了眼老太太,老太太便把手边的一封信拿了起来,红樱立刻取了递给了苏悦儿。
“这是他带来的,他是帮周和安给你送信来的,只是京城里进去容易出来难,他想用幻术一叶障目脱身,只可惜当年学艺不jīng,结果败露出来倒被困守在京觉寺里出不来……”老太太张口便言,只是那语调份外的揶揄。
“哎呀,师姐你好歹给我留点脸面嘛,这不是学艺不jīng的问题,是我这些年都jīng心于佛法,故而生了手,生了手……”
苏悦儿哪管他们那般言语,只快速的拆了信,结果这一看就大吃一惊:“血书?周和安竟被囚了?”
“是!”普法大师点了点头,苏悦儿便冲他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我也说不大清楚,本来呢我得到师姐的消息去了薄雾谷,结果谷里竟空无一人,别说周门主了,就是我师兄养下的那点人也全数不见了,而且他谷里的东西好似被炸了一般,一片láng藉。我挺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沿途探访也没能问个所以然来,正打算回来和你们说一声,结果却遇上了同样出来云游的行脚僧,他说他倒是从京城出来的路上,遇见过一个车队,那队里捆着三人,乃是一个老头,一个年轻人还有个小丫头,我问了那僧人相貌,大体可以断定,师兄同燕子是其中两个,想来剩下的那个年青人就是周门主了,于是我便往京城去找寻他们的下落。”
“你再哪里找到他们的?是谁抓了他们?”苏悦儿直接问重点。
“我在京城里转了好些日子也没下落,结果在京觉寺内下榻之时倒遇上京兆尹府来人请那主持去府内驱邪,于是问了才知那京兆尹府内常有怪异的事发生,不是有人疯癫,就是毒虫遍布,我寻思那周门主乃是雾门之主,八成在此,恰好主持正在讲法大典中十分的忙碌,我便自荐而去,去了京兆府内做法事,实际上是去探寻。”
“那你找到他们了?”苏悦儿问的是废话,但此刻她并不察觉,只眼里浮着担心。
“是啊,我借寻局为名,在其府内乱转,结果遇上了一只毒虫给我引路,我好歹和师兄混迹过一段日子,便猜想他养的虫儿发现了我,于是我便跟着那虫子走,结果到了一处假山跟前,那虫子停在其上不动了,而周边却有不少兵勇将我瞪视,要不是我身边有京兆府尹,只怕他们都要对我动手,于是我猜想人该在附近,我说那府中有妖气,需得月圆时分在此驱邪,因为那是局点,兵勇们不大乐意,府尹也很为难,但许是他们受了不少折磨,最后还是同意了,于是半夜时分我以幻术李代桃僵做了幻象让他们以为我在那里诵经,其实我是趁机在那跟前找入口,于是我发现假山石下有机关,只是我势单力薄,灵力有限,若要维持幻象还要去推开那假山机关必将挡不住其声破幻,正在踌躇之时,那些兵勇竟纷纷倒地,似睡似昏,我虽有些晕,但却因脑门被蛰了包,反而无事,后疑心不是师兄手笔也是周门主的杰作,这便大胆的推那假山!”
“推有什么用,一人之力如何撼石?你又不是楚霸王,肯定有什么机关可起!”苏悦儿忍不住摇头嘟囔道:“弄不好你蛮力去推,还能引发别的机关!”
那普法当即点头,于是灰尘沙沙的往下掉:“对啊对啊,我当时就是忘了这个,大奶奶怎么知道?”
苏悦儿耸肩:“这个很常见……您还是讲后面吧!”
“哦,当时我一推推不动,便只能在假山石上摸索,最后还是注意到那毒虫的位置,才发现它的下面是一块可以动的浮石,于是待我转动了浮石,不远处的地下便开了个口出来,有长廊通往内里,我入内后才发现那是个地牢,而我师兄和周门主竟被关押在里面,一边一个牢房!”
“他们如何?”苏悦儿挑眉。
“怎么说呢?没什么外伤,也没人敢把他们怎么样,但是他们被关在那囚牢之内,那囚牢可全是根根铁柱子,门上还挂了大锁,我根本放不了他们出来!”
“毒王就没办法?”苏悦儿本能就会指望到他身上,毕竟是穿越者啊,总该有法子撒!可是普法冲她摇了头:“师兄说了,他们现在逃不了,燕子没和他们在一起,那丫头被抓去了别处,他们尚不知道人在何处,而他们也得到那府尹的警告,说是只要他们好好的在那里待过了年关,他们就会被放出来,不会有任何的损失,还另外给一千两银子做补偿,可若他们敢跑出去,那燕子会被他们给杀了!”
苏悦儿闻言捏了捏手里的信封:“所以投鼠忌器,周和安就叫你带了这血书给我?”
“是啊,他说要我来找你,把这血书给你,你一定会有办法的!”普法说着冲苏悦儿伸了手:“听说你还管着蓝门,那你身上一定还有土遁箓,再给我个吧,其他四行的也给个呗,这一次要是没那东西,我也要被扣在那里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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