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儿闻言,担心的跑到城墙边往下瞧,却看见场上的百姓虽然因为慌乱而逃窜,乱成一片,但还真没见到有军队的人出现在四周。
苏悦儿心里吁出一口气,她不解为什么大爷并未出现,但是她知道,那些军队已经被大爷按照计划放倒!
“你的大军在何处?”苏悦儿挑着眉:“麻烦你指给我看看!”
任安一愣,人便冲往城墙前,结果,他的脸色急变,不信的左右看:“人呢?人呢?”
苏悦儿伸手拨了拨自己那被切散下来的乱发,撇着嘴:“无有大军,你以为你一个就能玩政变?”
任安回头:“谁说我不能?我这就玩给你们看看!”说着他便从怀里拿出一把黑乎乎的小刀,直接在他的胸口处划了一刀。
“这算什么?自nüè?自裁?那麻烦你切深点!”苏悦儿瞧见任安如此动作,自是出言调侃,却不想此时脑海里是雪蓝蛛的声音:他是在bī蛊中作乱!
“作乱?”苏悦儿诧异的脱口而问,此时任安听到这两个字,却是一脸诡异的笑:“白大奶奶知道的还真多,这就是‘作乱’,哼,你能控制住我的人,却未必控制的了他们的心,当我要蛊虫们选择吃心求生,他们就会变成不要命的傀儡,见人就杀,哈哈,这座江山就是流尽鲜血,也要归属于我!”
任安的咆哮声在夜空里肆nüè,听的人心寒,苏悦儿见状便是恼怒,当下就要抬手切割了这个疯子,可脑中是雪蓝蛛的大喊:不可以!
为什么?苏悦儿的心中是咆哮。
他之所以划开胸口,就是用将死来引蛊虫狂躁,你若杀了他,更无解蛊之法!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这里变成炼狱?我根本不清楚他给多少人下了蛊!
大奶奶,您别急,蛊虫一出,我弟弟自会应对,咱们先前就有防备的,您不必担心!
随着雪蓝蛛的言语,城下的百姓已经发出了痛苦的叫嚷,听起来如同在炼化炉一般,这让苏悦儿焦急的想要敲晕了任安去,但在雪蓝蛛的劝慰下,她压住了动作,因为雪蓝蛛告诉她,如果真那么做了,凡是中蛊的百姓,都将痛苦的自己挠死自己。
一个是狂躁的杀人,一个是痛苦的挠死自己,任安的狠毒使得苏悦儿第一次觉得想要把一个人的每节骨头的都敲成粉末!
就在此时,忽然嗡嗡的声音由远及近,苏悦儿迎声瞧去,就看见在火光下,有一片乌云急速的袭来,待苏悦儿能看的真切时,才惊觉是大片的蜜蜂,而这些蜜蜂全部是冲着城下那些已经惨叫起来的人们而来的,它们是敢死队,用尾针扎进中蛊着的身体,是一些中蛊着呕吐出了黑乎乎的小虫子来。
城墙上的任安一张脸开始泛白,身子也抽搐起来,但是他却咬着牙在那里叫骂:“哼,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打败我吗?你的实力还不能与我抗衡!”他叫嚷完这一句,忽而就咬了舌头,血水从他的嘴角流出来,他自己痛的都在地上打滚,而城墙下,那些百姓里还没催吐而出蛊虫的人们,则痛苦的开始自己抓向喉咙。
苏悦儿见状便是担忧,海二爷等人也无能为力,就在此时,苏悦儿的脑海里是雪蓝蛛的声音:不行,弟弟一人扛不住,这样相搏,他就是搭上一条命也未必有胜算!
什么?苏悦儿惊的身子都觉得有些冷。
白大奶奶,我必须救我弟弟,救这些无辜的百姓,请允许我接您的身子一用!
苏悦儿刚想说,你要做什么,就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抬了起来,无数的蜘蛛丝四散而出,在空中结成网,然后这网便落下,将那些抓狂的人们全部罩在里面,蛛丝闪亮,荧光忽闪,或白或蓝的光在蛛丝上流动,而她只觉得自己身体内的力量在消散。
渐渐的痛苦的声音消失了,渐渐的白色和蓝色的光黯淡下去,当这广场上再无一人呻吟时,那些微弱的白光与蓝光结合在一起,慢慢的勾勒出了一个女人的模样,那光点清楚的脸她的容貌都呈现了出来,是个美丽又带英气的女子。
白大奶奶,我的大限已到,必将逝去,请您转告我弟弟,勿念更勿自责,你们,保重!
苏悦儿惊诧的伸手想要去拉她,才发觉,那些蛛丝统统不见,而她的指才碰到那些点,那些点便开始飞散,似雪又似萤火虫的飞舞。
不必担心,他已是个常人,我与他体内的巫力,一起飞散……
美丽的女子说完这句话,那容貌处的点也开始飞散,未及便散在空中丝毫不剩。
苏悦儿张着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此时,那任安却已经站在城墙处,看着那些他无法唤醒的人们,不信的用手里黑乎乎的小刀一次次的割着自己的身体,从胸口,到肚腹再到手腕,甚至最后他把小刀扎进了自己的心脏。
但城墙下的人们没一个再响起痛苦之声,于是他站在城墙头晃了几晃后,便是栽头而下,当一片血雾随着啪的一声在厚厚的积雪上喷溅开来,任安走向了死亡,这一场渔翁得利的谋反便终被化解。
海二爷拖着一个老头在城墙上大喊:“别在那里发呆,我们快去找皇上,找太子!”
苏悦儿闻声点点头,爬了起来,刚要抬手便是眼泪充盈了眼眶,她知道雪蓝蛛不在了。
“别老想着蛛丝,你有蓝门的神力,你有我姐姐的一半修为!只要你想飞檐走壁,你就可以!”海二爷在城墙上大声的喊着,苏悦儿听了咬了咬牙,动手擦抹去了眼眶里的泪水,尝试着自己想要飞上城墙的念头,便觉得自己的双腿很轻很轻。
她试着一跳,便似弹she而出一般,呼啸着飞上了城墙,当她落在海二爷身边时,她自己都惊讶的不能相信!
“我,我真的,真的可以飞檐走壁了?”苏悦儿抱着肚子在那里表示惊讶,海二爷点点头:“当然!”说着把手里的老头推了一把:“贺阁老还在这里,皇上我们也要找到!”
苏悦儿闻言看向这老头,就发现他眉骨处留着血,整个人都在哆嗦。
“难为你想刺死皇上,只可惜你想称帝给你的gān儿子,人家还没答应!”苏悦儿说着看向红影:“叫咱们的人把这里收拾一下,那些百姓更要唤醒,让他们都回去,别冻死在这里!这老头你给我看好!”
“是!”红影大声答应着开始忙活,苏悦儿却一抓海二爷说到:“走,咱们去找子奇和皇上!”
两人当下从城墙上轻松跃下,便入内宫查询,沿途所有守门处,都是躺在地上进入昏睡中的人,所以两人行走起来可谓是极其顺畅,不多时,他们就到了内宫,不过,因着海二爷对太子爷的牵挂,两人在此时分道扬镳,一个去东宫探查,一个则去大殿探查。
苏悦儿和海二爷分开后,便径直的往大殿去,她现在可以飞檐走壁,自是轻松飞跃,颇有点正新奇的意思。但一到内里看到不少丫鬟太监都是倒在血泊中,她便明白,事qíng和她想的还是有差别。
快速的走到大殿前,一地血腥让苏悦儿明白这里曾发生过比较大的械斗,她快步才到殿口,就已经听到不远处有动静,似是有人在说话,可听又听不真切。
苏悦儿想了想,先入了大殿,就看到这里,铜鹤倒地,金犼见血,她胡乱的探寻着,就走到了殿后,那原本是皇上休憩的一间大屋,也是一片láng藉。
不过地上有个头盔,苏悦儿拿起来瞧了眼,便断定那是大爷戴的那个,因为昨个她拿在手里玩弄的时候,把上面的翎羽弄坏了,只能拿个小棍子捆绑在旁,免得翎羽是耷拉下来的。
头盔在这里?他人呢?
苏悦儿担心的左右走动,正准备喊叫,却又一次听到了细细的声音,似是在对话,她屏住呼吸听了听,便确认是大爷在和一个女人说话,说的是:“我劝你收手,否则东方一家才真的是不留丝毫血脉!”
而剩下的则是女子的笑声,继而全是沉寂了。
苏悦儿立刻出了大殿,往东方贵妃的朝阳宫飞,随着距离的相近,她听的越来越清楚:
“你自己的想一想,太子爷怎么会叫你做这种事?他真的被人控制了!”大爷似乎在劝。
“我不信!他对我好,他对我说当初的恨,若不是这家伙不答应,我早是太子爷的人,何必陪他这个老头?”
“当初的事,你何必计较!”
“我怎能不计较?花容月貌,豆蔻年华,谁不渴望被疼被爱?可我得到了什么?家里bī着我来,我是老大,我没的选!我来了,伺候他已成定局,可偏偏让我遇见他,但不能回头,不能选择,我只有失去,但凡他真心对我好也罢,可他不过是要我去做那拆撒别人的事,让我成了恶人,让他差点就不会原谅我!”
“朕让你做了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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