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气调神_姒姜【完结+番外】(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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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贺晓帘点点头,既然是老太太派下来的人,自然亏待不得,可是……“我听说芍儿去了乌州?”这芍儿可是老太太身边的丫头呀。

  许乐湛忽然明白什么似的朝扶疏看了眼,“芍儿也是奶奶特地关照我放她去乌州的。”

  “放?”

  “娘,奶奶的那双眼睛可利了,上次她去乌州,可看好了乌州本房的总管赖智阳了,奶奶自是为了两边好,但肥水流外人田的话总也不至于对一个姑娘家讲。奶奶自己不好开口,就由我出面把她送去了乌州。我哪里有因为她支使苏姑娘这么点小事就把奶奶身边的贴心丫头都给办了?再说了,苏绵翼一个外人,自己也不敢那般招摇。”

  “呵呵,原来是这样呀!”贺晓帘笑道,“这老太太还想做个红媒哪!”

  “可不是?”

  “说起这红媒哪,湛儿,娘也得给你物色物色了。”

  许乐湛眉尖轻拢,“娘,这事儿还是等简章的名医治了再说吧。不过,简章的婚事倒是可以跟他说说了,他也不小了。”

  “嗯,也是了,他也有二十了,是该找个贤内助了。”贺晓帘点点头。

  许乐湛见她应下,不由愉悦地一笑,想来这次他回来就得有些个说法了。也好,牵制一下他的行动吧。huáng州一趟,他是连这块地域都给拿下了。这么顺利,是该让他焦头烂额一番了。

  午后,贺晓帘用过午膳,便差身边的人去把苏绵翼请来‘芷园’说说话。但不多时,下人回来了,但苏绵翼却没来。

  “怎么回事?”贺晓帘心中不悦,好大的架子。

  “回夫人话,苏姑娘正在替大少爷煎药,说还要些时候,只要完事了,就立刻过来。”

  “煎药?她是不想过来吧?这些事随便找个人看着不就行了?”贺晓帘将手中的茶碗一搁,“你再去请。”

  “是。”

  不一会儿,下人回来了,但苏绵翼仍没有来。

  “放肆!她这是什么意思?”贺晓帘一拍桌案,心中已有怒意。

  “夫人请息怒,苏姑娘回说,这煎药之事得按时序,先放哪药,再放哪药,都有个定数,这样方能显出药力的最佳效用。”

  “哼!就她懂医?府里的丫鬟好歹也是服侍了湛儿几年的,药煎了不知多少,心又细,嘱咐下去,谁不仔细着办?”

  “夫人,恕奴才多嘴,这府里的丫鬟是没有苏姑娘仔细。有一次,我去大少爷那儿给夫人拿帐,正好碰上丫鬟送药进来。大少爷嫌药苦,便随手泼在窗外的花坛里。正好有只猫过去那儿嚼糙,那只猫后来软了三天。”

  “你说什么!”贺晓帘大惊,这话说得可险了。府里头居然有人想对湛儿下手?什么人?

  “夫人恕罪,奴才多嘴了。”下人抬头看了贺晓帘一眼,直身跪下。正是常往来于大少爷房里的青笔。

  “你……你这话可当真?”

  “奴才不敢欺瞒夫人。”

  “你且起来。此事不可与外人说。”贺晓帘来回走了几步,心中焦躁,只觉背上脸上都是汗意。

  “夫人,您传我?”正在此时,苏绵翼过来了。

  贺晓帘第一次仔细地以一种别有深意的眼光打量了她一番,这苏绵翼眼神倒是坦dàng清澈,“苏姑娘请坐。”

  “谢谢夫人。”苏绵翼乖乖地在客座一坐了。青笔见她已到,便悄悄退下。

  贺晓帘收敛了方才的恼急,优雅地摆了摆手,“不必客气。这些日子多亏了姑娘照看,瞧湛儿的气色好了不少呢!苏姑娘当真医术jīng臻!”

  “夫人夸奖了。”苏绵翼低了低头,别开那双坦诚的眼睛,她并没有说出这只不过是表面,虽是打底,但与往后将要面临的,那是不够瞧的。

  “姑娘是哪儿人哪?这医道不是跟着典央师傅学的吧?”贺晓帘重拿起茶盏。

  “我是……”苏绵翼想了想,眼神又带渺远,“应该是夷州人吧。”爹爹收养她是在夷州,教她识字念书,也都在夷州,所以她应该算是夷州人。至于医道么,“我的确不是跟典央师傅学的,但典师傅教了我许多东西。”

  “哦?”贺晓帘因着她这分犹豫心中怀疑,“那姑娘是师从何人?”

  “没人教过我,我是看书才学得了几分。”那人一天到晚也只管自己,从未与她说过一句话,她取阅dòng里的书,他也不闻不问。

  “看书习来?”贺晓帘的怀疑更重,“那姑娘看了约有多少?”

  “嗯,大约有……”苏绵翼想估个数量出来,却发现实在记不清了,想了想只好说,“有一山dòng。”

  “一山dòng?!”贺晓帘惊诧,这话是怎么说来着?但看着苏绵翼的神色间却不像在说假话。她敛了敛眉,“那姑娘觉得我家湛儿的病,可有望治么?”

  “呃……”苏绵翼为难,“不好说。”其实已经着手了。

  “哦。”贺晓帘迅速冷了眉眼,她道苏绵翼说出这三个字定是没本事医治了,“我说苏姑娘,我家湛儿虽然病着,但自幼便是许家人心尖手上捧着呵着的。先夫走得早,是湛儿这一脉单传,我们许家生意做得广,也是大门大户,湛儿更是有身份的人,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就能套近乎的人,苏姑娘,你……”

  贺晓帘话还未说完,就见扶疏在门外给她福了福,“夫人,扶疏给您请安了。”

  “哦,扶疏啊,你有什么事?”贺晓帘微有不快,但并未做什么计较。

  “夫人恕罪,大少爷忽然有些咳嗽,说是头也有些昏沉,身子不甚畅快,请苏姑娘过去瞧瞧呢!”

  嗯?咳嗽?头昏,身子不畅快?怎么会?苏绵翼不解,马上立起了身子,朝贺晓帘看了眼。

  贺晓帘听闻儿子有什么不好,也心急起来,再加之方才听青笔的话时余悸犹在,此时更是急了,“那还不快去瞧瞧?苏姑娘,我也和你同去。”

  “好。”苏绵翼点点头,也不耽搁,立时朝许乐湛住的‘俯园’过去。

  才进门庭就听见里头传来声声咳嗽,苏绵翼听着,觉得气息顺畅,无痰嘶声,这咳还咳得真是清慡哪!她皱上了眉,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装病。

  “湛儿,你怎么样?”贺晓帘疾步上前。

  “娘,咳咳,我,我……”只见许乐湛伏在chuáng上大咳。

  贺晓帘看得更急,连忙回头看着一脸沉默的苏绵翼,“苏姑娘,你,你快给瞧瞧吧,啊?”

  苏绵翼见他如此,倒又有些怀疑,便上前诊脉。手才搭上脉腕,许乐湛的另一只手便轻轻拿住了她的。她一惊,立时朝他看去,只见他凤眸微张,有点点jīng光渗出,瞧得她有些心悸。

  许乐湛见她注意到自己的眼神,便忙放开她的手,藉着她背对众人,挡住了所有的视线,悄悄拿手摇了摇。

  苏绵翼皱眉,这人果然是在装病,还要她配合他装病。

  许乐湛见她似是不愿助他圆谎,暗叹一口气,一手轻轻解开衫子,胸前那一点赤斑便显露无疑。他以手轻点,意思很明白,这算不算病?

  苏绵翼细看了看,赤斑微显暗红,并不似书中所道的粉莹之色,或者由于他要本身皮肤极白,再加上药力控制,这赤斑之上疑有冰雪覆盖,其色渐沉。她点了点头,无视他的讶异,替他将衣衫整好,回身对贺晓帘说,“夫人请放心,大少爷只是一时气息不顺,这夏暑又过烈,所以头才有些昏沉,待会儿我煮些消暑的药汤便好。”

  “哦,哦。好。”贺晓帘心中大定,知儿子没事,气也宽下来。同时也朝苏绵翼看了几眼,这丫头或者还真有用,看来儿子身边也还是少不得她的。

  “夫人,扶疏姐姐,请先回避一下,我要替大少爷看看针。”苏绵翼一脸郑重又认真,其余人虽不懂何为看针,但见她说得如此郑重,便都点头应诺。

  “好,你看,我不妨碍了,湛儿,娘晚些来看你。”贺晓帘由扶疏送出屋外。

  而这里的许乐湛也很是讶异,“你说看针?”

  “嗯。”苏绵翼慎重地将头上那支荆钗拔下,“你先解开衣物。”她起身将门窗关好,使其不透风。

  “你,你……”许乐湛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看着她如此慎重地拿着手的那支荆钗,心道定有什么医理在里面。只是她这话说得也未免太过……许乐湛微晕了脸颊,并不是没有在别人面前坦胸露背,下人服侍他沐浴也都是这般,只是,他不知为何,在苏绵翼说出这话时,连解衣的手都有些拙了。就像方才她替自己整理衣衫时一样,自己也是相当局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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