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雍正不耐烦地叫道,“你知道他在哪儿,就跑?等着!等弘时来了你们一起去。”
苏枕一想也对,这才站住。
雍正低斥:“没头没脑的!”
这个苏枕倒承认。
“过来,给朕捏捏肩膀。”
“是……”
弘时用鄙夷的眼神看苏枕很久了。
“你说你来掺和个什么劲儿啊……”
“哎!”苏枕打断他道,“我可不是掺和啊,我和李大人也是好久不见倍觉思念啊……”
“得了吧!”弘时也打断她,“一个李卫就够我扛不住了,再加个你,这不是加重我负担么……”
“加重你负担不也是锻炼你么……”正嘟哝间,看见李卫穿着便装,一脸笑容从那边小碎步儿跑来了,远远就拱手:
“三爷!李卫来迟了,三爷见谅!”
弘时带笑道:“没迟,我来早了,你怎么也整的跟那些个官儿一个样,只要看到我早到了就说自己来迟,感qíng阿哥不能等臣下了!什么道理……”
“嗐,”李卫已经站定,一边说话一边打千儿,“这就是个……习俗,给三阿哥请安。”
“得,得,免了,什么破习俗,以后都给省了!瞧瞧这位,就一点礼数都不讲的,不也照样混得风生水起?”
李卫看到弘时指苏枕,也笑道:“苏大妹子不讲礼,咱也不用跟她讲礼!”说着就直接给苏枕在肩膀来了一拳:
“嘿怎么着啊苏妹妹,这多日不见怎么没以前水灵了,要说还是江南的水土才养人呐……”
苏枕给打得还真有点疼,也一把掀掉他的帽子道:“江南养人也没把你养得好看到哪儿去啊……”
“得了得了,你两个想在大街上打起来呀?”弘时道,“李大人,今儿我请你,你挑地儿吧。”
李卫道:“不不不,还是我带三阿哥去……”
“得!”弘时简直跳起来,“不敢劳您请!上回弘历到你那儿去,好嘛,你给整狗ròu火锅,害得我四弟只好站在旁边饿肚子,有这事儿没有?”
“有有,哎也没饿着四爷,我媳妇儿后来不是赶着另做了嘛……当时我一时糊涂没想起来,满人不吃狗啊……”
苏枕道:“汉人也不该吃狗啊,我最喜欢狗了,我就不吃!”
李卫道:“那些狗啊,都是专门喂来吃的,除了吃饭睡觉不会别的,简直和那贪官污吏一般了!不然我也不吃,想到贪官就牙痒啊……哎三阿哥,苏妹妹,我这肚子啊,一饿就疼得什么似的,咱快点儿吃饭行不行?”
弘时笑道:“行!看把你急的。”
弘时以为这是李卫随口说说,苏枕打量却不像是假的,已听说李卫吐了血,再合上今天说的这症状,看来是胃溃疡没错了……
少时弘时将他二人领到一家酒楼,早有准备好的雅间,很快上了一桌子的菜,李卫稍让了让就开始饕餮,苏枕也是眼花了不知道吃那样儿好,弘时则是见惯了的,抿着酒向窗外望望。
从窗户能直接看到对面二楼,只听那边喧哗得很,不知所为何事。弘时只随便一瞟,忽见一个人影在窗口一闪,脑中一激灵就放下了酒杯:
“小二!”
喊的虽是小二,进来的却是掌柜。
“三爷您什么吩咐?”满脸谄媚。
“我问你,”弘时指着对面,“我记得那里原先也是酒楼来着,如今怎么好像变了样儿?又怎么那么吵?”
“三爷您不知道,”掌柜指着窗外解释道,“那酒楼生意不好,就盘出去了——三爷您有日子没来,就没见着——却是换成了……换成了一间jì馆!”
弘时笑笑:“这开的好,饱暖思yínyù,客人在你这儿吃饱了,直接上对面去嫖!”
“嗐,您不知道,这jì馆,名叫,集雅轩,假正经得了不得!里头的姑娘,都有那么一辆手儿绝活,什么弹琴啊,唱曲啊,都是小玩意儿。它那里面,有一个姑娘,是色子玩得花儿一般,客人进去赌,没人赌得过她!还有一个,知天象,能算命!……您说,玩这样的姑娘,那银子可得海了去啊!”
“我方才隐约看见……那边闹哄哄的,仿佛是为着一个姑娘,你知道是哪位吗?”
“哦,那个啊,不用说,一定是香糙姑娘,她是这两天,新从江南上来的,一手绣活,出神入化!方才就是在拍卖她今天的绣品。连绣品都可以拍出高价,她这人……呵呵,可就更贵了……”
听到“江南上来”,正啃着jī腿的李卫抬头,小声骂了句:“狗日的,jì女多得都跑京城来了。”然后继续低头吃菜。
弘时则是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仿佛思虑了一会儿,道:“这香糙姑娘,必定美貌吧?”
掌柜答道:“美貌那是必定的,但是咱天子脚下,好歹有点见识,她们这些套路,什么貌若天仙什么人间仅有,都是‘开口的栗子——全靠炒’呗!”
说得弘时也笑了,起身理理衣衫,对李卫道:“你们好生吃着,我过去看看,等会儿就来!”
苏枕正想伸脖子问,阿哥去jì院,像话么?被李卫按住头:“吃饭,吃饭。”
弘时去了一阵子,果真就回来了,满脸喜滋滋的,又好像隐晦着什么,看着苏枕不怀好意地笑。
苏枕只好打趣他:“怎么,姑娘漂亮不?”
弘时向椅背上一靠:“漂亮,当然漂亮!”
然后继续看着她jian笑。
苏枕不明白他这什么意思,想了想,也不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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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闭弘昼,说起来是一回事,做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几乎所有的看守人员,都会跑到上级那哭诉,上级再到上上级哭诉,上上级再到上上上级那哭诉,上上上……上级到皇帝面前哭诉:
“看管五阿哥这事儿……皇上还是换人吧,奴才实在当不了这个差……”
得,人人都不愿当这个差,还关什么关?
雍正只好不胜其烦地说:“算了算了,”一瞥眼看见旁边的弘历,道,“要不你去看管你弟弟?”
弘历浑身一颤:“皇,皇阿玛……儿臣……”
雍正已经明白:“算了,不用关了。关起来也是折磨人,这孩子可怎么好……”
弘历道:“所以说阿玛本来就不该下这个旨,也快过年了,难道过年时还把他关着不成?他闹,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给他找个媳妇,管着他去。其余的,做什么都没用!”
雍正从眼镜下面看看自己这个儿子,赞赏地一笑,说出来却是:“哼,你倒敢派你阿玛的不是了。”
弘历忙低头:“儿臣不敢……”心知其实雍正其实是欢喜的。
雍正看看外面:“这快要过年了,朕都没觉着似的。”
弘历笑道:“阿玛日理万机,哪里就觉得了?这紫禁城里头一年到头都一个样儿,自然觉不出什么,可是外面,那才叫热闹呢!采买年货,代写chūn联儿……那才是一个过年的气氛!宫里头虽说也忙,可那都是下头忙,面儿上一点没觉得的。”
总管太监苏培盛站在旁边,见雍正高兴,也cha话道:“是呢,奴才们这边儿都忙疯了,万岁爷倒是一点没察觉。”
弘历笑指着他道:“你一个大总管,忙疯个什么?少在万岁面前瞅空讨好儿!”
雍正也抿唇一笑,搁下笔对弘历道:“走,出去转转去。”
弘历忙抢先站起来扶着雍正:“阿玛今儿心qíng好,想上御花园呢,还是先去探望皇额娘?”
雍正道:“朕说的‘出去转转’,是想到宫外去看看,听你说得那么好,想看看民间啦!苏培盛,给朕和四阿哥,拿便装来。”
“嗻!”
于是苏枕,抱着各式点心果子去找雍正的时候,发现他居然不在!又听说,弘昼居然被放出来了!于是赶快找他玩去。
到了地方,只见冷冷清清的连个宫女都没有,看来全被弘昼遣散了。再看弘昼,四仰八叉躺在chuáng上。苏枕还当他不知道,上去拍拍他说:“小子!起来,你可以出去了,皇上不关你了!”
谁料弘昼眼都没睁地道:“我早知道了。再说我要是想出去,他们也看不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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