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弘昼,你这样有意思么,真的真的有意思么……
苏枕扭曲着脸看弘昼以及他的那个兵马俑,后来发现表qíng被冻住了,维持了那个奇怪的脸好久,直到吃饭才融解开来。
因chūn节临近,宫里上下皆忙,苏枕颇觉自己碍手碍脚,正好孟氏来信说想她了,邀她回府过年,苏枕便向雍正请假。
雍正并无别的反应,只是看着他说:“留在宫中过年,不好么?”
苏枕gān脆地回答:“不好!宫里规矩大,我都不知站在哪儿才好,弘昼又忙。再说孟姐姐想我,她那人少,我去了热闹些。”
雍正正在红纸上写用来赏赐人的“福”字,不小心墨蘸得多了,一大滴滴下来,洇散开来,忙扯下扔了,下头立马有人捡下去。
“去就去吧,别乐不思蜀才好。”
“哪会呢,”苏枕笑道,“我过完年还回来,您也记得叫弘昼去看我。”
雍正看她,正要开口,脑中忽地闪回亲眼所见允礼与弘时走进jì馆的场面,眉头就又拧了起来。
苏枕歪头,问道:“怎么了?不行?”
雍正抿了抿唇道:“怎么不行,你只管去好了。”又写下一个“福”字,左右看看,好像不甚满意,再一看苏枕,倏地一笑,把纸抽起来:
“拿去,赏你了。”
“谢皇上!”苏枕笑嘻嘻地接过,跑跑跳跳走了。
回到允礼府中,直接来到孟氏处,迎头推门进去,却见当门正坐着一人,却是不认识。孟氏坐在她下首,那人脸上犹有泪痕。
看到苏枕,孟氏站了起来,对那女子说道:“这就是苏姑娘。”又转身对苏枕说:“快过来,这是福晋。”
原来她就是十七福晋?苏枕这才下力将她看了两眼。十分清秀模样,可能是由于长年的深居简出,皮肤白得无一丝血色,整个人像是弘昼堆出来的雪娃娃。
“哦……福……福晋。”不知怎么打招呼,略微弓了弓身子。
钮祜禄氏点了点头,起身对孟氏道:“那我便走了,这过年的事,还靠妹妹多cao持。”
孟氏忙道:“哪里的话,我送姐姐……”
送走了十七福晋,苏枕问孟氏道:“刚才你们说什么来着?她怎么好像哭了?”
孟氏仿佛叹了口气道:“没什么,”脸上的表qíng也不甚欢喜,“你吃过饭了没有?”
“吃过了,”苏枕道,四下看看,“怎么十七爷不在么?”
孟氏看着窗外,犹有深意地说:“他这两天,经常不在家……”
话才刚说完,就见允礼掀帘子进来了,瞅见苏枕,睁大眼睛道:“呦,你回来了?!”再转转眼睛,一把拉住她道:“走,跟我走!”
苏枕才刚到,连站还没站稳,就被拉着走,不由大叫问道:“走?走到哪儿?去哪?”没容她多问,就被直接塞进了轿子里,再落轿时已经是京城大街上。
苏枕仔细一瞧,刚好看见了上回弘时带她和李卫吃饭的酒楼,而允礼直接走过来,带她进了酒楼对面的建筑——集雅轩,苏枕知道,上回提到过的jì馆。
鸨母看见允礼拉进一个女人,忙上来拦阻:“哎哎爷,您等一下儿,这姑娘……”
允礼一把推开她:“少啰嗦,香糙呢?”
“楼上……”
苏枕便又被拽着直奔楼上。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为什么我被拉到了jì院啊?而且允礼啊你小子可真够坏的,公然逛jì院不说还带着我一起逛……这是能带我一起逛的地方吗!
但是一推开那扇绣门,苏枕就全明白了。
望着房间正中拿着花绷绣花的女子,苏枕脱口而出:
“染香?!”
那女子抬头,看到允礼,起身万福:“爷吉祥……”
苏枕上去拉着她到处看:“染香,染香,真的是你!太好了你没事!……”
谁料那女子冷冷地甩开袖子,道:“谁是染香?香糙就是香糙,不要给我取其他的名字。”
允礼也走近她道:“你就不要再否认了。弘时和我,再加上苏姑娘,都已认出你就是染香,难道你还要我把你带回府中见福晋,你才肯承认吗?”
香糙自行坐下,拿起花绷刺绣:“不是就不是,便是一百个人说是,那还是不是。到爷的府上,也没这个道理,一则妈妈不许我出这个门,二则您王府里进了风尘女子,也不好听。”
苏枕观察她形容、神色,分明就是染香,但是为什么她要矢口否认呢?
犹疑着又仔细将她看了两遍,说:“染香,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气我获救之后,没有找你?这……这也的确是我不对,现在既然都回来了,你也别……”
“你就别说那么多了!”允礼突然打断她道,“该说的,我和弘时都说尽了,她还是不承认,有什么办法?福晋知道这事,在家都哭成泪人了,又有什么用?”
谁料那边香糙突然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爷有了姑娘,还要福晋何用?”
一句话说得允礼又指着她道:“还说你不是染香!”
香糙只绣花不语,看丝线在薄绸中穿过又穿出,每穿过一个针孔,都像刺破一片皮肤。
半晌,允礼见还是无用,只得拉着苏枕说:“走吧。”
香糙闻言,倒放下针线,起身道:“照规矩,我送二位出门。”
允礼与苏枕一前一后走到楼梯前,允礼先踏了下去,苏枕正准备下楼,忽然觉得有一只手在身后一推,身体骤然失去了平衡,大叫一声跌落下去,头在楼梯上猛磕了一下,就撒开手滚下楼梯。允礼吓得不轻,两步跳下楼梯抱起苏枕,唤着名字,拍打着她的脸道:
“你没事吗?没事就快睁眼!想吓死我吗!”
苏枕直觉耳朵里嗡嗡作响,只听到允礼声音,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迷糊着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是向楼上看,只是楼梯上方,已经没有了半个人影。
孟氏看到苏枕头上包着的绷带,吓得直问允礼:“怎么成了这样儿了?”
允礼吞吞吐吐不想说,只说“已看过大夫,说了没事了,她脑壳硬,没伤到要害。”
“什么硬不硬的!”走上去拉着允礼悄声道,“她现可和原时不同,算是皇上寄放在我们家的,要是伤到哪儿了,可该怎么说?……”
允礼有些不愿听到苏枕算是“寄放”这种话,便敷衍说道:“没事儿,便出了事也是我扛着……”眼睛却在四下里找着苏枕。
苏枕刚从孟氏给自己安排的房间里出来,把雍正给她的“福”字取了出来,贴在门上,再回头,看着允礼笑了笑,没注意又是一阵头晕。
啊啊轻微脑震dàng……真是不甘心,那个暗中害我的人是谁?香糙?她为什么要这样?
云燕打从旁边过,手里抱着一个大箱子,路过苏枕,打招呼道:“苏姑娘。”
“嗯,你好……”瞥到了那个箱子,“哎?这是什么?”
“是pào仗。”
“是pào仗?!”
“嗯,准备过年放的。”
苏枕兴奋了:“拿一个出来,我放放。”
“不行,”云燕qiáng调,“这是过年放的!”
“哎呀什么过年不过年,现在就放一个会死啊!”苏枕已经开始掀箱子盖。
“不行不行……”云燕护着箱子到处跑,“你别追我啊……”
苏枕追得更起劲了,刚才的郁闷竟然就都忘了,大笑道:“你不给我pào仗玩,我就一直追你,看是你抱着箱子跑得快,还是我空手跑得快!”
云燕一边跑,一边扭头看苏枕,一边嘴里还继续叫着:“说了不行啊……”没留神,脚下踩到个石子,脚一崴,跌了个满嘴泥,箱子也跌出去,盖子摔开,里面的pào仗有些就落出来。
苏枕就跑上去,抢着捡起了pào仗,跑开了,从香炉里拈出香来点燃信子。
随着一声巨响,烟火喷上了半空。苏枕大笑。
云燕好容易爬起来,又来赶着苏枕:“别玩了!”
说话间苏枕又点燃了一个,又是一声大响,骇得云燕往后跳了一大步。苏枕更要哈哈大笑了。
闻声赶来的丫鬟太监们在旁边说闹着看热闹叫好,苏枕扔给他们几个大pào仗:“傻看什么啊?一起玩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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