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尽是丹黎儿想到最好的办法。
否则,尽管她能逃走,麟颢天也会因为生气而对丹尔族出兵。
她若死了,麟颢天应该就会消气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喜佳惊叫一声,冲到丹黎儿身边抱住她。「公主,你为什麽要自杀?」
那两个侍卫则是一副扫兴的样子,彷佛死了人不gān他们的事。
「走了,待会儿再派人来收尸。」较矮的侍卫说道。「都到这里来了还想不开,动不动就自杀,这些女人真是怪。」
走出牢房,较高的侍卫正要锁上门,麟颢天出现了。
他见喜佳抱著满脸是血的丹黎儿哭著,知道自己晚了一步,这下他不知道该如何向母后jiāo代?心一烦,出手将那两个侍卫挥向墙壁。
砰的一声巨响,两个侍卫从墙壁上滑了下来。
听见巨响,喜佳转头,见是麟颢天,连忙抱紧丹黎儿。「我家公主死了,你还想做什麽?」
麟颢天在丹黎儿的身边蹲下,再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丹黎儿还有气,不禁松了口气,接著便伸手要抱起她。
可喜佳硬是不让他抱,紧紧的抱住丹黎儿。
「喜佳,放手!你不放手的话会害死你家公主,你家公主还没死。」
「真的吗?」喜佳一听,连忙松开丹黎儿。
麟颢天马上抱起丹黎儿走出牢房,同时jiāo代他的贴身侍卫:「来人,立刻把军医传到元帅帐房。」
喜佳自然是立刻跟了上去。
第五章
因为丹黎儿头部受伤的关系,马车以平稳缓慢的速度走著。
马车内除了丹黎儿、喜佳,还有麟颢天,更不可思议的是,丹黎儿就躺在麟颢天的怀里。
军医jiāo代必须让丹黎儿的头尽量放平,伤口才不会继续流血,也可以减轻头疼,麟颢天只好抱著丹黎儿一起搭马车。
这一幕看在喜佳眼里,简直像是在作梦。
麟颢天从喜佳的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而他自己也觉得不可置信,他从没想过自己在抱著丹黎儿时,心中竟没有半点的不甘愿。
他一心想看她於死地以消气,所以只要一有机会,他便立刻下令要她死,一点也不心软。
可此刻,他竟心甘qíng愿的被她压到腿发麻、手发酸,心中还期望著她能舒舒服服的回到官中。
这是怎麽回事?他的心境怎麽会突然有如此大的转变?
是因为愧疚吗?他刚刚见到她撞墙後满脸是血,心底是有些抱歉,毕竟她救回了母后的命。
发现她还有气後,他心中感到庆幸,除了自己能对母后有所jiāo代之外,也庆幸这麽一个医术高超、胆识过人的女人没枉送掉xing命。
他或许是气她欺骗了他,可也打从心底暗暗的欣赏她的与众不同。
「不要……不要过来……」丹黎儿发出呓语,双手推著麟颢夭的胸膛。
喜佳见丹黎儿推著麟颢天,唯恐她惹怒了麟颢天,连忙抓住她的手。「公主,没事了、没事了。」
接著,她又连忙朝麟颢天说:「王上,我家公主昏昏沉沉的什麽都不知道,如果冒犯了王上,请王上恕罪。」
「没关系。」麟颢天回道。
丹黎儿像是听见了,缓缓地垂下了手,可过没多久,她突然双手紧紧的抱住麟颢天,脸则在他的胸膛磨蹭著。
「娘……黎儿来找你了,娘……」
「公主,你抱的是王上不是族母啊。」喜佳想拉开丹黎儿的手,可她抱得死紧,喜佳拉不开。
「喜佳,没关系。」麟颢天说道。
「喔。」喜佳不可置信的应了声。
丹黎儿紧抱著麟颢天一会儿之後,一阵闷闷的哭泣声从麟颢天的胸臆之间逸了出来。
喜佳一听,先是红了眼眶,接著也跟著哭了起来。「呜……」
麟颢天听著这对主仆一唱一和的哭著,头都痛起来了。
「王上,喜佳和公主无意在王上面前放肆,可喜佳听见公主哭,忍不住也要哭。」
喜佳接著又说:「王上,我家公主很少哭的,她一向都很勇敢,族里的人有困难都找她解决,连附近几个部落的人也是,公主会哭,一定是被欺负得很惨、很委屈,请王上体谅。」
这丫头这麽说是什麽意思?是说他把丹黎儿欺负得很惨,让她很委屈?麟颢天的脸色不禁难看了起来。
「呜……呜……」
此时,丹黎儿的哭声越来越大,泪水越流越多,麟颢天感觉到胸前的衣襟已经湿了一大片。
「公主,呜……呜……」喜佳又跟著哭了起来。
麟颢天受不了了,「喜佳,不准哭!再哭本王就把你丢下马车,让你用走的回宫。」
喜佳一听,连忙止住泪水,紧闭著唇。
解决了一个,怀里还有一个,这个还处在半昏迷状态的丹黎儿,肯定是听不见他的命令的,麟颢天只好哄著她。
「乖,不哭,本王以後不欺负你了行不行?」麟颢天无奈的边哄著,边伸手擦擦她溃堤般的泪水。
这怎麽可能?主上怎麽可能对公主如此温柔?还说以後都不会欺负公主?喜佳为这一幕瞠目结舌著。
丹黎儿彷佛听见了,她的哭声渐渐停止,头紧靠著麟颢天的胸膛,呼吸平稳得像是跌入美丽的梦乡。
见她安静了,麟颢天也跟著闭目养神。
马车在半夜回到了宫廷,直接驶进偏宫。
麟颢天抱著丹黎儿下马车,刚下马车那一刹那,一阵晚风夹带著芬芳的花糙香味扑鼻而来。
扫视过这偏宫的庭院一眼,没想到原本一片荒芜、杂糙丛生的偏宫竟然焕然一新,犹如一座小型的御花园。
抱著丹黎儿进入屋子,又发现屋子里整理得一尘不染,茶几上不是古董瓷器,而是一盆盆的花糙,满室清香。
「喜佳,你家公主的寝房是哪间?」
「在这边,请王上随喜佳来。」
进入丹黎儿的寝房,这里的香味又和庭院、前厅完全不一样,这里的香味多了一股撩人、醉人的馨香。
这股香味……他有点熟悉!
俯身将丹黎儿轻放到chuáng上,麟颢天便要起身,可丹黎儿却不愿放开她在麟颢天腰上的手。
「娘,不要走……」
「公主,你抱著的是王上,不是族母,你快放手。」她家公主怎麽老是搞错?喜佳连忙伸手要拿开丹黎儿的手。
「娘,不要走……呜……」丹黎儿轻声哭泣了起来。
「喜佳,没关系,本王陪你家公主睡一下。」麟颢天说道。
「真、真……的吗?」
那过了今晚,她家公主是不是就恢复王后的身分了?
他们主仆是不是就不会再受被砍头的威胁了?
「王上,喜佳马上退下,不打扰您和公主……睡觉了。」语罢,喜佳兴高采烈的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看喜佳那副兴高采烈的样子,麟颢天知道她在想什麽,他不禁轻笑了声,笑喜佳想太多了。
他对丹黎儿或许不再有气,可要他接受她,完全不计较她的欺君之罪,他暂时还办不到。
视线自然的扫视屋内一眼,麟颢天闭目小睡一下——
他突地又睁开眼,注视著屏风上那套丹尔族的族服,以及那条腰带。
那腰带上的花纹和裹住他伤口的腰带的花纹一样,难道……
麟颢天不可置信的注视著丹黎儿,接著将脸凑近她的颈窝,他依稀记得那个救他的姑娘身上的特殊体香。
丹黎儿身上的特殊体香,来自她经年累月与药糙为伍,以及她习惯用药糙沐浴而来的。
这味道……果然是她!
她身上的味道和温度,曾经在他最需要温暖时满足了他,如今再闻到这味道,仍教他贪恋,久久不想将脸移开。
他的气息喷在丹黎儿的肌肤上,引来丹黎儿的娇喃。
「阿达,不要……好痒……」
阿达?麟颢天一听,抬头怒视著丹黎儿。
这该死的女人,竟在他怀里喊别的男人的名字!
「喜佳!」
喜佳听到麟颢天的咆哮声,连忙披衣推门进房,战战兢兢的问:「王、王上,喜佳……在,有事请吩咐。」
「阿达是谁?」他要让他消失!
「阿达?」
阿达有得罪麟颢天吗?阿达不是在部落里吗?王上又怎麽会知道阿达?喜佳迷糊了。
「喜佳,阿达是谁?」
看喜佳那模样,麟颢天更加确定这个阿达和丹黎儿的关系非比寻常,丹黎儿怎麽说都算是他的女人,他一定要问清楚不可!
喜佳连忙回神,「阿达是公主的马啊!王上,阿达怎麽了?」
阿达是只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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