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无家可返,凤凰寨又千里迢迢,遣返不易,所以带了一众留守的官兵在兵营过年!
这天,君玉带了卢凌、张原等人外出视察西北地形。
冰雪暂时封冻了西北的huáng沙漫卷,偶尔有几只土拨鼠窜过,四周就剩了茫茫无涯的天寒地冻。
快到傍晚,朔风凛冽,众人再走得一阵,只见远处一座巨大的寺庙尖顶,却正是那著名的铁马寺。君玉忽然停下脚步,这时,卢凌、张原等人也停下了脚步,因为,众人都已听得一阵激烈的厮杀之声。
铁马寺是著名的喇嘛庙之一,因为喇嘛教中一位非常著名的圣僧就出生在这里的一棵香檀树下。此后,这棵香檀树就成了所有喇嘛和善男信女必然朝拜的圣物。
此刻,在新年将近的时刻,这喇嘛庙里居然有如此激烈的厮杀之声!
君玉带着几人立刻赶了上去。
奔到门口,里面的一角庙宇忽然冒出一股浓烟,只见山门大开,里面杀声震天,喇嘛们正在和一众打扮得奇形怪状的江湖人士混战。
其中一个拖着长长铁棒,浑身血迹的喇嘛,却正是圣宫那铁棒喇嘛夏奥!
其中,一个头上戴着高高的黑帽子、手持利斧的老者,居然直奔那棵著名的香檀树,提斧就砍!
一众喇嘛又气又惧,一时又哪里脱得开身去阻止?那黑帽老者十分得意,嘿嘿狂笑着,举了斧头正要轮第二斧,忽觉一股大力,手中的斧头立刻飞了出去。
他骇然回头,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一方的好几名高手已经兵刃脱手。
那众奇形怪状打扮的进攻者,忽见对方来了几名qiáng援,己方人手大大折损,讨不得好去,不由得心惊,而一众喇嘛却越战越勇,其中有几个见机者趁机脱身逃了出去,其他人见状也无心恋战,纷纷奔逃。
一众喇嘛见到这几名突然出现的陌生qiáng援正不知所措,夏奥喇嘛拖了铁棒过来,深深地行了一礼,喜道:“又得元帅援手,真是佛祖保佑铁马寺免遭这场大劫啊!”
君玉回礼,夏奥喇嘛对赶来的铁马寺住持大喇嘛介绍道:“这位正是西北军中主帅!”
大喇嘛原本神qíng十分焦虑,此刻却闪过一丝喜色,忙将众人请到外客接待处。
君玉知道喇嘛教里有许多规矩和秘密,外人不便打听,因此,也不主动问及今天的事由。
夏奥喇嘛看了大喇嘛一眼,大喇嘛点了点头,夏奥喇嘛才道:“前不久,我南边常常遭受赤金族大军袭击,掳掠牲口牛羊,幸得元帅大败真穆帖尔,现在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我们又获得消息,奘汗赤教已和赤金族联盟,大肆挑衅我教,想夺得统治权!最近,我教一些寺院陆续受到攻击,就连寺院附近的民众也死伤惨重!如今,‘博克多’尚在闭关修炼期间,对外事务由赤巴喇嘛全权处理,我们接到铁马寺将遭到攻击的消息后就立刻赶来了!但是,对方势力太qiáng大,要不是元帅及时援手,后果不堪设想!”
君玉对此间的事务不太了解,疑惑道:“奘汗赤教怎么敢公然挑衅圣宫?”
夏奥喇嘛沉声道:“近年来,奘汗势力大增,又和真穆贴尔有往来,一心想扶植自己的势力以取代‘博克多’!上次围攻我的那些僧人便是赤教教徒。去年的告密事件也是由奘汗指使,他居然派遣卧底,无中生有毁坏我‘博克多’声誉,要求朝廷‘废立’!幸好此事彻底查明,才平息了风波!”
夏奥喇嘛又道:“元帅和‘博克多’是旧识,又救得小僧xing命,总算与我教有些渊源!现在奘汗赤教勾结了赤金族军队,我教中大劫只怕在所难免,幸得元帅驻兵玉树,所以冒昧恳求元帅援手!”
由于各种原因,他们的内部事务往往是自行协商解决,外界不便cha手,如果贸然行动只恐引起此厢诸势力的失衡,更为虎视眈眈的赤金族所趁,横生变故!君玉沉思片刻,道:“无论什么qíng况下,贵教有急,君某必当竭尽全力!”
大喇嘛有些失望地看了眼夏奥喇嘛,夏奥喇嘛却欣喜地点了点头,他听得君玉虽然没有言明派兵,但是自己已经极力承担,他两次得君玉救援,深知君玉之能,既然答应尽力,必不会虚言以对!
除夕前夜,君玉带了卢凌几人到玉树镇视察。
由于军中猎获了不少野物,加上前些日子从赤金族军中缴获的战利库存,这顿晚饭虽然谈不上盛大,倒也十分充足。
将士们正在痛饮,君玉起身查看了一下周围的防守,从城门的高墙上望下去,君玉察觉暗防的哨兵丝毫也未松懈,这种特殊的布防方式是弄影公子想出来的,它保证了一处哨卡被偷袭后,其他哨卡即刻可以得到警讯。
抬头望望天空,孤月凄清,远处的山上,薄薄的雪覆在沙地上,几乎能看出本来的枯huáng。
君玉忽听得一阵铃声,这铃声并不震耳yù聋,而是尖利无比,像是铜针穿耳,令得耳鼓剧痛,同时,也震动了脑部,产生了一种令人惊恐莫名之感,眼前发黑,天旋地转,禁不住要失声尖叫!
她转头,却见身边的卢凌等人面色如常,似乎丝毫不觉!
她不由得问道:“你们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卢凌有些奇怪,侧耳听了听,道:“什么声音都没有啊!”
君玉忽然记起昨晚已是拓桑出关的日子,不知怎地心里一动,立刻吩咐卢凌等人注意防守,自己牵了小帅,悄然出城。
第二十二章
快马已经奔驰了几近三个时辰,前面是一片巨大的山谷,头顶月亮无影,黎明前的东方暗沉沉的,似隐藏着无数夜的妖魔!直觉中,那铜铃响起的方向忽然失去了辨别。
君玉勒马四顾,良久,耳边又听得那尖利无比的铃声,她心神一震,立刻往山谷左侧奔去。
沙地如雪,朔风掩盖了无数的厮杀和长啸。
近千壮汉正在围攻几名喇嘛和一群皴猊!
此刻,沙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着许多尸首,其中,还有不少喇嘛的尸首和众多皴猊的尸首!
为首的喇嘛每摇动一次手中的铜铃,那几百头皴猊就会发出一阵更加猛烈的进攻,围攻者虽然是被围者的几百倍,却一时也近不得那几名喇嘛之身!
君玉看那为首摇铃之人,袈裟虽然已经在激烈战斗中被划破,却依旧庄严威肃,毫无慌乱之态。
却正是拓桑。
拓桑从小在深宫修炼,从未经历过任何战争,虽然指挥了一群皴猊浴血奋战,却不得要领。这群皴猊勇悍无比,但是每每乱扑一气,面对那近千名尖刀利刃的jīng兵qiáng将结成的铜墙铁壁般的战阵,哪里攻得进去,反倒死伤越来越惨重!
君玉摸出身边那枚指环带在了左手的大拇指上,悄悄对准了那群皴猊,那群绿森森的目光忽然转移,君玉念了几句咒语,立刻,有三四十只皴猊立刻迅猛地撤了个方向。
正在激烈jiāo战的双方忽然察觉阵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人一骑,但是,为时已晚,那几十头皴猊已经迅猛地从右侧cha下,那原本铜墙铁壁般的战阵发出一阵惨呼,立刻人仰马翻,撕开了一个口子。
君玉飞骑掠过,手上的指环对准了另一群皴猊,立刻,又指挥了几十头皴猊,从左侧cha下,剩余的大部分皴猊见得左右裂开口子,立刻从中间狂啸着猛扑上去。那帮围攻者原本占据着绝对优势,可是却突然被这群皴猊以巧妙阵法杀入阵中,一阵乱冲,落单的分散人众哪里是这群猛shòu的对手?山谷之间立时惨呼震天,穿越了鬼哭láng嚎的朔风,远远地传了出去,和外面的朔风混合成了一片凄厉!
拓桑举着铜铃冲上前来,失声道:“君玉!”
君玉应了一声,却无暇他顾,又退后几步,因为左侧那群数量较少的皴猊受到了猛烈的围攻,对方一领头之人似乎看出了端倪,要从这里率众突围。
指环的光芒反she之间,已被冲乱的皴猊再次结阵猛扑。
当阳光从东方升起的时候,那领头之人终于率了一百多骑快马突围,一群皴猊叫嚣着追了上去,却被铜铃声唤回。
山谷里全是横七竖八的尸首,紫红的血将谷中沙地上那层薄薄的雪瞬间融化又凝固成半huáng半紫的沙块。君玉悄悄将指环收好,这时才看清楚,对方固然死伤八九百,可是地上尚有上百喇嘛的尸首和两百多皴猊的尸首。
拓桑和另外两名喇嘛走了过来,正是赤巴喇嘛和丹巴上人。拓桑和赤巴喇嘛一生之中也没亲历过如此惨状,见得满谷的尸横遍野,无不肃然凝神念经默祷!
丹巴上人在寒景园和君玉大战,又因她毁了佛牙对她恨之入骨,曾不顾禁令追入京城想杀她泄愤,这时见了她,不禁面有尴尬之意。
赤巴喇嘛已行下大礼:“今日全仗元帅解除我教中大难,全教上下,永感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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