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着她空茫茫的一双眼眸,他不由得握紧手;是他的自以为是造成她现在的心理状态,也难怪面对他时,她总是一脸忿恨。
对他始终沉默以对,喜儿丝毫不引以为意,仍自顾自地说:
“既然我和单老爷没有经过拜堂仪式,也没有圆房,那么如单老爷先前听说的,这婚礼尚未成立,我应该可以自行离开吧。”她现下只想离开,至于要如何将母亲带离上官府,她会另想办法。
而她必须感谢这单家大少爷,是他提醒了她,她还有个母亲正等着她,她不能因为这么点小挫折就倒下。
她必须重新站起来,尽管眼睛看不见,她也不会向现实低头。
倘若不是十分清楚她的确看不见,此时她熠熠生辉的双眸怎么也不像是个盲人。单翼臣心中不由得一阵赞叹,就如同那日市集那两名恶徒所形容,她当真是个活脱脱的小美人。
尽管眼睛看不见,仍然无损她的美,反而更增添一股令人怜爱的特质。
而既然她已牵动他的心,他又岂能放她离开呢。
“你不相信我可以把你母亲接出来吗?”他沉声道。
听她说了这么多,无非是为了想离开单府,他岂能让她如愿。
喜儿沉默以对。母亲的事她会自己想办法,对于他的提议,她仍然保持高度怀疑。
经过百花阁事件后,要她相信这单家大少爷,她恐怕做不到。
喜儿的静默不语令单翼臣脸色转为yīn沉,只见他冷哼一声,俯下头来bī近她道:
“无论你相信与否,我一定会将你母亲接出上官府,届时你就必须听令于我,这就是我的条件。”他本来没有这个打算,是她急于求去的态度惹恼了他。
既然她无视他求和的表现,那么从现在开始,一切就是他说了算。
闻言,喜儿惊讶的杏眼圆睁,急急抬起头来,还因为太过急促,唇瓣不小心掠过他靠得十分近的脸颊,只见他发出细微的抽气声,她却未有所觉,只着急的说:
“你不要乱来!我又没答应你!”
他这算是什么条件?
说什么将她母亲接出上官府,她就必须听令于他!她才不会同意这个无理的要求。
望着她那张清丽的俏脸,抬起头时对他毫无防范,他又一次qíng生意动,这一次恐怕有再qiáng的意志力也阻止不了自己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
适才那掠过他脸颊的红唇是那么娇嫩、那么柔软……单翼臣无法再压抑,伸出手圈住她纤细不盈一握的小蛮腰,然后俯下头,让他们的双唇轻轻相触。
他先是轻触她嫣红的嫩唇,见她全身一僵,他随即加深彼此的接触,恣意地吻着那张令他心醉不已的双唇。这一次他吻得更深、更长、更久,直到喜儿开始用力挣扎。
“不,你在做什么!”她试着推开他,几乎被这火热的接触吓得浑身颤栗不已。
他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感觉自己全身发热,心跳得好快、好快?
倘若这会儿他直接坦白说他亲吻了她,恐怕她会当场气昏──也或许是吓昏过去。
想了想,单翼臣还是决定作罢。就让他偶尔当个偷香贼吧。
然而凝望着她被他偷香之后更显嫣红娇嫩的樱唇,他蓦然惊觉此刻他若再待在这儿,恐怕偷香的行为会一再发生且可能失控。
思及此,单翼臣像是身后有什么妖魔鬼怪在追赶着似的,快步走出喜儿的房间。
一跨出房门,正好和等在外头的阿部撞个正着,阿部因这一撞,狠狠的跌坐在地上,呆愕的看着行色匆匆的大少爷。
“大少爷,你适才──”有没有撞伤?阿部正想这么问。
以为阿部看到了他偷香的行为,身为主子的单翼臣随即脸色一变,恼怒道:
“闭嘴!把你看见的全部忘记。”语毕,大步离去。
“大──”
他适才什么也没看见啊,大少爷究竟要他忘记什么?真是奇怪了。
阿部纳闷的回头看向房里的上官小姐,就见上官小姐坐在chuáng上,表qíng疑惑的摸着自己十分红艳的唇瓣;不过,他真的看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真是奇怪了,大少爷究竟在生什么气啊?
这天夜里,上官府突然传来失火的惊慌叫喊声,经过众人一阵紧急抢救,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将这场来得莫名其妙的大火扑灭。
众人眼看着后院的厢房被烧得面目全非,连梁柱都在祝融的肆nüè下成了一片灰烬,更遑论是住在厢房里、那教人链住的金月。
“娘,你想金月会死不瞑目吗?”上官柔媚看着眼前的一片灰烬,心里突起一阵凉意。
“不要乱说话,媚儿,这儿jiāo由下人去处理,我们还是回房去。”林满斥了女儿一声,便急着和女儿离开后院。
“可是,金月死了,若是喜儿回来问起──”上官柔媚被拉着回到房里,仍不放弃的追问。
“这还不简单。明儿个我要下人捎个讯给喜儿。”她视作阻碍的金月在这场意外中被火烧死,老实说,这让她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
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和她争抢上官夫人的位置了。
“万一喜儿知道她母亲死了,就反悔不当单老爷的偏房,那──”
“喜儿已进了单家的门,由不得她反悔了。媚儿,从现在起,我们母女俩就可以高枕无忧的过日子了,哈哈哈!”林满发出得意的笑声。
闻言,上官柔媚这才跟着露出笑容。是啊,金月死了,喜儿也成了单老爷的偏房,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抢走她和母亲在上官府的地位了,呵呵。
这场大火,当真是来得太好、太妙了。
第八章
喜儿突然由睡梦中惊醒。眼前的黑暗让她惊叫出声,竟听到母亲安抚的温柔声音。
“喜儿,没事,你只是作恶梦而已。”
喜儿当下一愣。
娘的声音?怎么可能!
她就是在接到上官府的下人捎来的信中得知母亲已丧身火海,才会承受不住这打击而昏厥过去。
怎么这会儿醒来,居然听见娘叫唤她的声音?还说她只是在作恶梦?
是啊!她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恶梦,她多希望自己并未顶替大小姐嫁进单府,多希望她没有因为差点被污了清白而撞破头,更没有因此而瞎了眼。
当然,她最希望的仍是母亲没有葬身火海,倘若这所有的一切当真只是一场恶梦,那该有多好!
“喜儿,娘没事,真的没事。”金月看到女儿一脸呆相,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心知女儿是因打击太大,无法相信母亲真的就在她身前。
金月心疼的红了眼,再也忍不住的伸手抱住她可怜的女儿。
没想到她嫁进单府,虽没有吃苦,却也没好日子过,她可怜的女儿啊!
“娘?”喜儿的语气中仍是十分怀疑。
但充斥鼻间的气息却是那么熟悉,还有娘那温暖的怀抱是这么的真实。
这当真不是她在作梦?
为了证实自己不是在作梦,喜儿咬住下唇,把心一横,举手就要往自己的伤处打;这动作立刻教一直立在chuáng旁的单翼臣眼明手快的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自残的行为。
“好痛!”手腕被捉住的痛楚袭来,喜儿立刻哀叫一声。
咦?真的会痛吔!那么──
“娘,原来我真的不是在作梦吔,娘,娘!”喜儿当下又是哭又是笑,欢天喜地的直叫着。
“你是笨蛋,还是当真把自己给撞傻了?你以为你的伤口禁得起你这样打吗?”单翼臣了解她的开心,但见她这行为,还是忍不住出声斥责。
听见他的声音,喜儿脸上喜悦的表qíng随即教戒备所取代,她不安的抱着母亲,防备的听着四周的动静。
见她居然能如此迅速转变脸上表qíng,他不得不心生佩服,但心里却是一阵气恼。
这小人儿真这么厌恶他来着?
那么,她恐怕要大失所望了。既然他已替她将她母亲接来单府,那么先前他所提出的条件自然要她实践。
“喜儿?”金月颇觉好笑的看着女儿的反应。
在被带来单府的路上,这个单家大少爷已将喜儿在单府发生的事约略提了下,自然也对她这个身为喜儿母亲的长辈表明他对喜儿的心意,目的当然是希望她能成全这桩美事。
其实说穿了,喜儿已进了单府的门,若想要顺利离开,恐怕也不容易:更遑论这单大少爷根本已打定主意不让喜儿离开。
她这会儿自然也作不了主,只希望这单大少爷可以好好对待喜儿,如此她这为娘的也有个安慰了。
“娘,他是坏人,你千万不要上他的当。”喜儿先发制人,不想让娘误以为把她从上官府救出来的人就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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