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什么表qíng,难道说熙炎不是男的吗?”骆瑾柔又说了一句。
熙炎?五皇子?这———意料中,有人的下巴掉了。
素烟瞅着骆瑾柔眼里的一抹淘气,她敢打赌,娘娘绝对绝对是故意的!
“喂,上面的,见到童主子还不让开!”忽然一个声音突兀地cha进众人的调笑中。
骆瑾柔顺着声音看去,发现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着一袭绯红的缕金百蝶罗衫,头上戴着金步摇,项上一圈赤金盘璃璎珞圈,如此招摇的装扮,又是这般的出众。再看她削肩细腰,长挑身材,眉秀目俊,神态拘傲,顾盼间神采飞扬,真真不是寻常女子。
骆瑾柔细细地打量完,方才柔柔一笑:“我到是谁,原来是童昭仪。”
“知道是童昭仪还不行礼,哼!”又是身后那个趾高气扬的宫女。
她素来厌恶这号人,自然不屑同她讲,素烟皱皱眉头,道:“这里还没有你这个骚蹄子说话的份。”她的声音低跃,却自有一股服众的气势。
“童昭仪,再怎么说,本宫的阶位还比你高,你不是应该向本宫行礼吗?”骆瑾柔和颜悦色地道。
童昭仪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贤妃,却失了份往日的傲气,恨恨地行礼,方罢,才扬起头,道:“贤妃不会不知道在这宫中皇上尊宠谁谁的地位就高,不然,即便您贵为贤妃,也只是个卑贱的人!”
“是吗?那就多谢童昭仪的提醒,本宫会铭记于心的。”骆瑾柔却也不生气,微微一颔首,优雅地领着宫女们离开。
童昭仪恨恨地瞪着她远去,不过是个无宠的妃子,只要她重获皇上的恩宠,量贤妃也不能哪她怎么样!
等到两班人都离去了,萧溯寒才从躲着的树后面出来。从头自尾他都看在眼里,到有些钦佩骆瑾柔,纵使皇帝的长久冷落,她还是没有失去自己的傲骨,这般的女子,在宫里是少见的了。
“萧丞相,皇上已经等在御书房了。”身后一个公公过来道。
萧溯寒再望了眼她离去的方向,微微一笑,方才转身,朝御书房走去。
第七章 花宴
小雨纤纤风细细,万家杨柳青烟里。恋树湿花飞不起,愁无际,和chūn付与东流水。
*
刚刚下过一场chūn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润的清新味道,阳光从树与树的叶fèng间投下美丽的光晕,金色闪烁,煞是动人。
骆瑾柔午睡后醒来,身着一袭宽大的水湖色衣衫,长长的衣尾拖于地上。不施粉黛,素面清丽,如缎般华丽的头发因为刚才的午睡而有了
一丝凌乱,却比往常多了份动人的妩媚,样子慵懒而醉人!
她静静地站在窗边,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伸出手接住沿着屋檐滴落的水珠,一股冰凉的感觉刺激着手心,这看似温暖的chūn天里竟也蕴藏着冰冷。
她慢慢的转过身,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紫嫣,轻启朱唇:“你想留在毓华宫?”
“是,奴婢一定会尽力侍奉娘娘的。”紫嫣惶恐地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个贤妃娘娘,皇后的妹妹,她的身上透着股bī人的气质,仿佛直要把人看透。
“那你就留在这儿吧,素烟会jiāo代你的工作的。”骆瑾柔在贵妃椅上卧躺着,揉了揉眉心,掩去一份倦意。
“谢娘娘,奴婢告退!”她低着头,恭敬地退下,但嘴角的一丝笑意却泄露了她的喜悦。
待她退下,立在一旁伺候的素烟便上前,道:“娘娘,这个人不可不提防。”
“怎么了?”骆瑾柔看着她严肃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素烟犹豫了下,如实以告:“听说她早在皇后娘娘过世后便跑到了jú揽院的童昭仪处,只是童昭仪不知是否有意,只让她作了个打扫的宫女,但现在她——”
骆瑾柔明白她的意思,无所谓地笑笑:“不用放在心上,这宫里哪个不是借木向上攀的人,只是往后让她少走进里屋就是了。”
“是。”素烟点头,对于心思,娘娘自小就比自己多一份细腻,是她多虑了。
“不过这样一来,我同童昭仪之间就更加说不清了。”她淡淡一笑道。
“娘娘,您再睡会吧,晚上还有花宴呢。”素烟细心地说。
骆瑾柔摇摇头,“不了,总是睡着也怪头痛的,你帮我更衣,过会儿我们去看看炎儿。”她说着往屏风处走去。
“娘娘,不是奴婢说您,我看您啊都把五皇子当成您自个儿生的了。”素烟吃吃地笑着。
“就你这丫儿的跟我贫嘴。”骆瑾柔被说得好不害臊,脸上一阵发热,红彤彤的更突显娇媚。晚间,花宴照例举行,往年的花宴都设定在三月里,只是因为今年的事qíng过多便给挪到了五月初旬。
花宴,顾名思义是赏花的宴会,但在这里却有了不一般的意义,因为花宴里宴请的人不仅仅有帝后,太后和一些宫里的嫔妃,但凡是有功的,权位高的官员也可带家属参加,算得上是皇帝给予臣下的一种殊荣,另一角度讲,也不失是种怀柔政策。
严格说来,这不是骆瑾柔第一次参加花宴,以前骆瑾凤当皇后时,她也曾几次被邀参加,但以皇妃的身份却真是初次的事。
此刻,她坐在群妃们的中间,头发只是简单的绾着,用一根碧玉簪固定,再佩上几朵小巧的粉色珠花,身上穿着一件淡青色的罗裙,外罩件同色的薄纱,项上带了串细小繁复的珍珠项链,简单雅致而不落俗套。
后宫的妃子们早已坐定,一些大臣们陆续携家带属地到来,霎时间变得热闹非常。
骆瑾柔一个人喝着桌上的酒,有点百无聊赖的样子,听到旁边的妃子妒忌的声音:“郑贵人现在是得意了,生了个公主不说,还连带的
受封为淑仪,想当初,还不是一样是不得皇上的宠爱,现在看看,人家多光彩,皇上还要借着这个宴会给小公主庆满月,真是有够怄气的!”
“是啊,你说说,我当初生大公主的时候也没这种排场,凭什么她生的女儿就高贵,让群臣都来祝贺!”
骆瑾柔默默地喝着酒,默默地听着,后宫的女子都是善妒的,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一人得宠,便有多人跟着失意,这里多得是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可是她又算什么,难道还要维持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过一辈子吗?
举杯再往嘴里倒进一杯酒,立刻被它的辛辣刺激得皱了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的烦心,明明已经释怀,却还会再次勾起心中的痛苦,为什么,明明在这么热闹的场景里,她又一次感觉到了无边的寂寞与孤独,就像那天的早晨,她从梦中醒来,面对地空空的chuáng畔的感觉,既清冷又苦涩的味道。
忽然,门口处一阵骚动,也不知是什么人来了,真是好大的排场,骆瑾柔嘲讽地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门口处站着的萧溯寒,一身华贵的杏色锦袍,手中拿着把上好的面缎折扇,一付翩翩浊世佳公子,果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他的身后跟着jīng灵俏皮的萧瑞芙。
骆瑾柔似笑非笑地瞧着他,萧溯寒也自然看到了她,只间他微微向她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正待这时,皇上,太后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来到了,众人免不了又是起身三呼万岁。
骆瑾柔看到皇上的神qíng,如果她没看错,似乎他的眼里闪过一道黯然,但很好的被喜悦掩饰着,正要坐下,却看到太后的身后跟着道纤柔的身影,是淑妃?这种场合出现在如此引人的地方,只怕吃惊的不只是骆瑾柔一人,毕竟平日里在宫中,淑妃都是作为影子般存在,是个很容易让人忽略的女人,只是这次她想gān什么?
皇上起身道:“今天借着花宴之际朕有一事宣布,那就是朕决定封淑妃为皇后,七日后举行封后大典!”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无不哗然,有几个事先知qíng的大臣却没有很大的意外,毕竟皇后过世以久,后宫之位不能这样空虚下去,一些大臣们早就提议过此事,现在听到皇上这一决定,莫不都满意地点头。当然在坐的最喜悦的莫不是淑妃的娘家冯氏一族。
骆瑾柔一时看着殿上的淑妃娇羞地靠着皇上,心里不知着的有股刺痛在慢慢的扩散,难道真的被她猜中了,宫里没有一个女人是软弱的,即使有那也只是一种保护色,她微微眯起眼,这个淑妃为了当上皇后怕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在里面吧,真的是好深的心机和忍耐力。
拿起酒杯的手微许有些晃动,勉qiáng倒入口中,马上被它的酒气熏得有些醉意,脑袋里一片混混沌沌,周遭的恭贺与她无关,热闹的声音再也传不进她的耳朵里。
qíng伤,人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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