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子君单纯,没她考虑得那么多,还以为王秋色那一声长叹也是因为忧虑力有不逮,便忙道:“师父传给我的《雅乐之舞》功我一直带在身上,我想等平安了,找个地方修炼它,我的本事差师姐太多,不能到时拖师姐后腿。”
王秋色一听,立刻转过身来,看了潇子君半天才道:“这个功连舅舅都没敢练,他说这功太yīn,需是极其阳刚的男人去练才克得住,女人本来身子就yīn,练这功无疑于自寻绝路。我们有的是其他办法。”
潇子君轻声道:“师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师父拣回我的命,把我从那么小养大,即使是亲爹也不过如此了,既然知道了师父的仇人是谁,我怎么能不豁出了xing命去。可惜刘氏已经防我,否则我也不用逃出来,就近杀了他们就是。”
王秋色一听了,心里恻然,道:“对,以前舅舅就最疼你,我们一起玩耍,你要摔上一跤,磕破点皮,我回家准要挨舅舅揍一顿屁股。但是他不会愿意看你吃苦的吧?你练《雅乐之舞》不好,我们另想办法,否则以后死了见舅舅,我担心他会揍我。”
潇子君道:“你别劝我,我已经在练了,自从那天听了伊不二伊公子的分析后我已经在怀疑啦。虽然我的手使不上劲,但是翻书还是可以的,我已经稍有入门。”
王秋色惊住,不信地看着潇子君,她知道这个师妹一向单纯娇柔,竟没想到这次决心如此,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豁出自己的xing命为师父报仇,要不是她说出来,王秋色怎么也不会相信她做得到。忽然她心中一酸,心想,潇子君一个外姓弟子都做得到这点,自已一个姓王的怎可袖手了。便道:“明天开始,我们歇下来的时候一起参详《雅乐之舞》,两个脑袋总抵得过一个脑袋。”
潇子君摇头惊道:“不,师姐你不行,我们之中总得留一个人。”
王秋色淡淡道:“要留也是留你,因为我姓王。”
第十七章
一路因要照顾特穆尔的步速,王潇两人使不来轻功,倒是轻松。第二天清晨太阳升起的时候,三人依旧挖dòng躲避,这次王秋色主动要求于潇子君一个dòng。坐下不久,两人便听见特穆尔如雷的鼾声,这几天他是真累了。
潇子君笑道:“走路时候还不觉得,现下钻在这么个小地方,满鼻子的都是汗酸味,还有马骚气。”于师姐和解,又说了那么多话,潇子君满心欢喜,这两年她也受够了。
王秋色默默看她一会儿,微笑道:“你把《雅乐之舞》拿出来,事不宜迟,我们多练一天是一天。”
潇子君犹豫一下,终知道这个师姐决定了的事,凭她是无法改变的,只得拿出那本册子。
王秋色默默看着里面的内容,又闭目想了会儿,问道:“你练第一重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潇子君道:“很冷,越练越冷,冷得小腹会抽搐。我都不能多练。过后要钻在被子里好半天才恢复过来,我又不好大夏天的叫个火盆来烤。”
王秋色忽然微微一笑,道:“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大火盆吗?我们也别躲dòng里啦,gān脆在上面烤着。你脸上遮块东西吧,否则一天晒下来,我可不认识你。”
潇子君忙拿一块帕子兜头盖下,给王秋色托出到外面。果然中午的沙漠如火炉一般,热气蒸得衣服都会飘起来。出汗?汗水哪里留得住,一下子就被蒸gān,只差没发出“呲”地一声。但是把《雅乐之舞》的内功部分一练上手,全身立刻凉快下来,反而感觉跳跃在身上的阳光温暖如chūn,非常舒服。
两人悉心练功,混不知太阳西斜。潇子君功力浅,首先受不住全身的寒冷,歇下手来。见王秋色还在练,她也不去打扰师姐,自己躺在沙地上休息。被太阳晒了一天的沙子触手滚烫,但是对刚练罢《雅乐之舞》的潇子君来说,却如冬日的火盆般及时。等一会儿王秋色也抵不住寒冷歇手,见潇子君如此,立刻会心,也躺在她旁边。直到特穆尔一觉醒来,见两女躺在滚烫的沙地上,大吃一惊,叫醒她们才罢。
两天下来,可能已经接近沙漠边缘,远处看见有牧人经过。特穆尔特别高兴,而王秋色与潇子君心意相通,两人准备就近找个地方落脚,以便修练《雅乐之舞》。
遇到的第一个帐篷里的人是热qíng的,尤其是与特穆尔语言相通,两人热qíng地聊了一会儿后,特穆尔对潇子君道:“我们在这儿修整一天,附近有个泉眼可以洗澡,后天晚上再出发吧。可惜这家没马,否则问他们买两匹。”因为先入为主的印象,特穆尔对王秋色总是不冷不热的,说话一般就对着潇子君说。
潇子君看看王秋色,笑道:“我们想在则这儿多呆几天,这儿的气候很适合我们练功。不知道可不可以?你帮我们问问主人行吗?”
特穆尔将信将疑地道:“难道我这两天醒来看见你们两个躺在沙地上,那就叫练功?”
潇子君笑道:“那时已经练好了,在休息呢。”
面对几天奔波下来又黑又脏的佳人,特穆尔还是没劲拒绝,只得回头与主人去商量,这儿留下潇子君对王秋色道:“我觉得这几天进境很快,三天工夫已经把第一重的练完,不知道我们把第九重练下需要多少天,这儿的主人不知道会不会一直收留我们。”
王秋色道:“即使主人一直收留我们,沙漠的太阳也会抗拒我们,很快就是秋天了,这儿的冬天不会比南边热。能练几天就算几天吧。”
潇子君“哦”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实练到第三重我已经应该偷笑了,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可能会有那么好的内功。”
王秋色听着潇子君的话,感觉似乎又回到那些心事全无的快乐童年,微笑地道:“你也不能急切冒进了,不要紧着跟进我的步伐,毕竟我的功力比你好一点。一口吃不出个胖子。走吧,带上你的衣服洗掉汗臭去。”
潇子君忙道:“师姐,你借我一件穿穿,我要混出来,除了带吃的,没敢带上衣服。”
王秋色一笑,拿出包袱随她挑。果然她听从伊不二的劝导,添了一些颜色衣服掩盖身份。不过潇子君还是挑了白的。
太阳在沙漠肆nüè了又有近一个月,两人天天一早便疾奔沙漠腹地,很晚才筋疲力尽地回来,特穆尔与家中约定的回家时间将近,但又舍不得离开潇子君,只得一直陪着。好在太阳终于收起威风,两女才肯上路。渐往东走,水糙越丰美,见到第一群马的时候,他们就买下三匹,此时潇子君双手已愈,上马下马自然不在话下了。有马相伴,三人的行进速度加快好多,秋风起时,三人来到特穆尔的家乡。
那真是一片纯净的地方,云团轻浮在蓝天上,天似乎特别的近。羊群徜徉在碧绿的糙地上,似珍珠闪烁于碧玉间。只有马群是永不停顿的,它们成群奔驰过糙原,如彩云飘忽,如月光流淌,只有接近了才能感觉到那种气势,那种壮美。潇子君即使见多马群,还是被这么个无边无际的牧场倾倒,欢叫一声已是融入马群。特穆尔笑视着她,本来也想跟去,但是眼看迎接的人马已经赶到,他才放弃。
王秋色没下马,只是淡淡地看着来人对特穆尔作礼,拥抱,心想特穆尔在这儿的地位看来挺高。但是她没兴趣,特穆尔的地位再高,也视鞭长莫及,影响不了她的复仇,她本来没想过来这儿,但是潇子君要还特穆尔的人qíng,而且,她看潇子君对特穆尔也不是没感qíng,只好减缓回中原的时间。这时,她看见人群中冲出来一个健硕的少妇,一见特穆尔边紧紧抱住了哭,还一边用手使劲地捶打,王秋色心里一惊,细心看旁人都是笑呵呵地看着,更是思绪翻滚。见其中有个穿着汉人衣服的男子站在外围,她便走过去问:“大叔看上去已经来这儿多日了,这儿难得见个汉人啊。”
那个大叔已经多日不说汉语,见到汉人高兴得很,忙道:“是啊是啊,最近天气好,见得还多点,都是来这儿jiāo易马匹牛羊的商人,等南边的山道封上,就没人进出了。”
王秋色心惊,忙问:“大约这儿什么时候封山?”
那人道:“九月底山上就该下雪了,你们要走也得快走,否则雪厚起来,人倒还好,马找不到吃的,走不出去。”
王秋色点点头,算时间也查不多了,又道:“你瞧他们小夫妻团聚多开心,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在乎了。”
那男子最先见王秋色与特穆尔一起来,还以为其中有什么关系,见她那么说也就放心了,笑道:“他们这儿的人直接得很,喜欢就说出来,作出来,唱出来。他们这儿尊重女人,家里女人说话也有份量。”
王秋色点点头,心里落实了刚才的。猜测,原来这个特穆尔是有妻子的。不管怎样,不能叫潇子君知道了,否则这个孩子心xing的人会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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