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了不久就停了下来,有人粗bào的把我拎起来,一把扛在肩上,好像扛麻袋一般扛走了。
我装成继续晕迷,没有作出反应。
那人扛着我上了两级台阶,进了门,然后把我一把掼在chuáng上。
chuáng上被褥很厚,脸上的触感告诉我被褥铺的是绸缎,还熏了很浓的香,嗅久了恐怕会晕倒。
然后那人离开。
我又挣了挣手足,绑得很紧,无法挣脱。
被绑架了,但是囚禁的地方却是一个豪华的所在。
崖云给我的玉佩还没有拿去提钱,现在我还是个穷光蛋,绑架我应该不是为了勒索钱财,那么剩下来的只有……身处chuáng上让我直接联想到某种事qíng……冷汗一颗颗的往下滚。
房门外有人来了,跟门口守卫的人说话。
“在里面?”
“是的,老爷。晕过去了,在chuáng上呢。”
“就是那小子吗?”
“绝不会搞错的,老张说当日就是见到这小子屁颠屁颠的跟着兰溪。老爷,不过这小子还小,身量还没长足呢。”
“就是嫩的才好呢,好好调教就行了。何况那天‘斗彩’的时候弹得一手好琴,不是大家都听见了吗。想不到兰溪还藏了这么一个,幸好给我发现了。”
听到这里我才明白,原来是萧桥给我惹来的祸。但是我又能怎样呢?这个老爷是冲着我是兰溪的弟子来的,萧桥那一曲只是做了个导火索,引起了他的注意而已。
一时间心里又慌又怕,想起那老爷刚才说的什么调教,冷汗冒得更多了。
只听脚步声轻响,那个老爷走进房了。他慢慢走到chuáng前,解开绑住我口的布条,似乎在细细端详,然后“嗯”了一声。然后一双粗糙的手缓缓摸上我的脸,脖子,锁骨……
我再也忍不住了,睁开眼睛,叫了声:“老爷!”
那人是个长相斯文的中年人,白净的脸皮,颌下留着薄薄几绺胡子,看见我醒来,眯眯一笑:“别怕。”
看他的样子不像想象中那般猥琐凶恶,反而有几分慈眉善目的样子,我略略放下心来。
他却缓缓往我的腰抚去,柔声道:“你还是个雏儿吧?兰溪把你藏得真紧。不过不要怕,第一次有点疼,往后就不会了。”
“……”这不是传说中诱jianhuáng花闺女的台词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老爷,我不会这个……”
汗如雨下,身体也开始扭动起来,虫子一般蠕动着往里chuáng躲。
“你搞错了,那天弹琴的不是我。”
“怎么会搞错了,除了兰溪公子教出的徒儿,还有谁能弹出这么妙的琴曲呢?”
心里诅咒了萧桥几万遍,一急,眼泪都冒出来了:“真的不是我,那天我根本没有去‘斗彩’。我也不是兰溪的徒弟,只是……服侍他的童儿。请你高抬贵手,我真的什么也不会,长的也丑……还小,不会侍候人……”乱七八糟一堆子都抖出来了。
那老爷瞪着我流泪的脸,蠕动的动作,眼白慢慢泛起红丝来,居然还笑得很温文的样子,柔声道:“别紧张,放松些就好了。”
他温柔的笑着,然后双手一扒,把我的外衣一扯,分开两半。也不放开我的手脚,就在那里胡乱扯了两下,撕得稀烂的扔到地上。
我吓得连流泪都忘了。小三,小三,你在哪里?你再不出来救我我就要死了!
那人脸上还是笑着的,慢慢的问着:“你喜欢久一点的,还是快一点的多gān几回?”
变态啊!我心里惨叫,忽然想起一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冲口而出:“你不要碰我,我是女人!”
“哦?”那变态愣了愣,然后又开始笑了:“女人更好。不必送给太子了,留来自己慢慢玩。”
他慢条斯理的爬上chuáng,bī近蜷缩在chuáng角的我,笑眯眯的说:“现在你为什么不哭了呢,你不害怕了吗?”忽然甩手给了我一记耳光。
抽gān血液一般的麻木,然后是胀痛,让人没顶的是无边的恐惧。
大哥……小三……你们再不来救我,我就要……就要……
“很害怕的话,要叫出来啊!很痛的话,也要叫啊!”他双手一分,把我身上剩余的衣物扯个稀烂。
我还没有从刚才那记耳光中恢复过来,耳朵里嗡嗡作响,嘴里腥腥的都是咸味,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呼吸困难。
觉得那具身体缓缓的压了下来,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到了,耳朵什么也听不到了,只觉得血液流动得越来越慢,几乎凝固了。
忽然,有热烫的东西一下喷溅在我身上,顺着我的皮肤往下淌。
那具趴在我身上的身体猛地一挣,像条离水的鱼一般抖动抽搐起来,然后就整个人飞了开去,“啪嗒”一声摔到地上。
我忍不住尖叫起来,一只手捂住我的嘴。我挣扎,一口狠狠咬在那只手上。
热乎乎的液体顺着我的嘴角淌下。
有人说:“别出声!会招人来。”他的声音有点紧张,有点温柔,有点熟悉。
我睁开眼来,看见一双熟悉的凤眼,仓促间根本不及思考便想扑向他怀里,挣了一下,才发觉手脚根本不能动,仰天又摔了回去。
小三手里的剑还淌着血,剑光一闪,把捆着我的绳子全部挑断。
我扑到他怀里,呜呜大哭起来。
哭了不知多久,哭的心里的恐惧和慌张都随着那些眼泪淌出体外。混沌一片的脑袋慢慢可以思考了,忽然想起小三被自己抱着这么久,怎么就木头人一般没有反应呢,难道我抱着的是个人型抱枕吗?
我慢慢抬头向他看去,发现小三正垂头看着我,一见我抬头,立即转移开目光。但是惊鸿一瞥间,我辨认出他眼神里有好几样东西,而我只辨认出其中有浓浓的忧伤,也有浓浓的qíng意。
“小三。”我叫了他一声,紧了紧手臂,他马上挺了挺腰,身体一僵。
我发现自己现在几乎是全luǒ着的,身上的内衣被那个变态扯得破破烂烂的,衣不蔽体的就这样窝在小三怀里,实在是……难怪人家就算想拍拍我的背安慰下也无从下手。
“小三,如果你不是及时赶来,恐怕我就会,就会……我,我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从来没有那么希望你在我身边……我……”
脸烫的火烧一般,却不愿意放开怀里这具躯体。这么久了,除了大哥,只有这个怀抱能给我绝对的安全感。如果可以,如果……可以一直这样抱下去吗?
小三的身体还是很僵,他梗着腰,根本不敢碰我,脸慢慢泛起一层红色。
地上那人已经死绝,地上抛着的除了我的衣服还有他脱下来的外衣,那是件官服。即使我对这个朝代毫无了解,也能从那凝重的颜色和jīng绣的花纹判断出此人官阶不低。小三却为了我,一丝也没有考虑的就宰了这个狗官。
此后该是亡命天涯,还是颠沛江湖,他全都不在乎。他,只为我杀了人。
因为这个人欺负了我。
心里的热泪一颗颗涌到眼里,又一颗颗淌了出来。
小三,一直认为是替代静非尘的存在,我迷恋他的眼神,喜欢惹他生气,每看一次他怨怒的神色,似乎就可以减轻一分心里的负担。
静非尘那种丝毫不求回报的感qíng,我不敢要,也要不起。
不是没有想过,假如我和他并无血缘关系……
只是,凡人怎能抗得过天,天命难违。
是以我亲手送走了他,扼杀了走向不归路的未来。然而梦魂之中,有多少盼想,梦醒之后,又有多少心碎。
早已被那午夜梦回时的孤单蛀蚀得身心千疮百孔。
就在这时,小三像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忽然从天而降。
虽然我从没有伸出手对他说跟我来吧,可是他就那样跟随我而来了。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总会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这一瞬间,我突然有一种自己也无法解释的冲动。我是那样想伸出手,去触摸面前这人的眉与眼。因为,在他的眉眼间,我看到了令自己心疼的影子,一个令我永生无法说思念的影子。
当我发现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手已停留在他眉睫之上。他涨红的脸一片震惊。然后,将他的手覆在我的手背上。
已经不用再解释什么了,有时候口中的理由是完全无法说明什么的。只有真实,真实的发生在眼前的那些事qíng,不足以用理由来诠释。却让人心动。
此时此刻,我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这一刻,我只想留住面前这个人,留住这对深深思念中的眉和眼。那是我现在唯一触手可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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