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如歌已是簌簌泪流不停却无力做什么,“林子彦,林子彦”她在商场上再厉害这种时候也派不上半点用,沦为了她自己最不愿见的最无能的那种人,哭都哭不出。
……
“护不住你了,怎么办。”
身后的人还在打,丢了棒被他们围上一分钟不知有没有,林梓言忽而开口,她一张嘴,口中全是红色,不知是血还是口水糊了骆如歌额上,骆如歌只听林子彦喉间低低的像是随时都能哭出来一样。
“进车里…锁车门…活下去…我爸妈…就拜托你了,
还有A省,A省、W市、L县…算了,那还是、还是不拜托你了…你一定要,活下去啊——活下去,好好的。”
林梓言低喃,像是交代遗言,她没什么意识了,只牢牢记得压在骆如歌身上,同时一手摸探,探车把手,
似有亘古那么久,她摸到了,
摸到刹那,林梓言精神一振,忽然生了气力,拼着最后一击,她猛然奋起,就像砧板上以为将死透了却突然蹦哒了下的鱼,
林梓言的行为吓到了围上的人,他们一怔、不自禁脚步离了许,便是那喘息的刹那,林梓言抓时机开车门把人抵了进去,
“活下去!”这不知会不会成为林梓言亦是林子彦的最后一句话。
只完成了这事,她像忠臣完成了君主托付的使命…虽才大半,距人绝对能活下去还相差很远。
而骆如歌能不能活下去全看警察来不来了,只是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林梓言心渐渐沉了下去。
她是没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的,可到了这般,她已成了半个血人,她希望他们来,至少能保住骆如歌。便是他们来前,林梓言想,只想,她就算只一口气也要守住。
林梓言挨着副驾驶位滑了下去,堵在车门前,死一般忘我沉寂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十人,红色别克一侧尤是更鲜艳欲滴。
骆如歌安全在车里看林子彦那样护佑,不由泪流满面,她手拉上了车门想要出去,可看那十人,她怯了,终是怯的……
“林子彦,林子彦”于是只能无力得唤,越唤越伤心,似乎隔了一堵车门,就隔了一个世界。
…
而对面十人呆呆站着,见面前男人视死如归的眼神,他们其实有些被震撼到了,更惊讶那男人这样都还要维护,一时竟有些下不去手,道上的人大多讲个义气。
可义气,现如今义气再大,大的出个钱字?受人之命忠人之事,何况还有那么高报酬,犹豫便不过就那么一会,那些人还是拿武器走了过去。
“罢了,老子敬你是条汉子,给你个痛快。”
粗犷大汉说,他说时,林梓言耳畔似响起了“嘟嘟”警鸣,他说完,那警鸣声愈响,“嘟嘟”声大作。
“艹,警察!娘奶的!”
又是那粗大汉,骂骂咧咧。
而林梓言视线里,湛蓝的天晃亮的日,远远的隐约现出几辆车,蓝白的面包,蓝白红的灯。
来了吗?林梓言轻笑,来了好来了好,她想,眼睛渐渐翻白,睁了闭了,闭了睁了,最后还是闭了下去。
好累啊,可以休息了。
分不出是血是泪的玩意从林梓言眼角滑落,两行,流到了侧脸,顺着后颈沾湿了头发。
第68章 自此身前身后事(1)
“林子彦,醒醒,醒醒,不能睡,不能睡!”
“林子彦,你不能有事!”
“林子彦,林子彦…”
……
不知是哪个民警有先见之明,在叫警车来的同时,一起叫了救护车来,将血糊糊的林子彦担上了车架,不然林子彦一条小命怕真得撂这外城高速了。
只是即便送往医院,林子彦情形也相当不好。骆如歌随同一起前往医院,医生看后当即决定做联合手术,骆如歌候在手术室外,望墙高处的红色指示灯,鲜红的如同血一般的颜色,深深刺激着她。
她手止不住发抖拿出手机,给自己父母、林叔林姨先后打去电话,有些颤栗得道与林子彦半道被人截杀、林子彦为保护她进了手术室,
便当晚,林毅坚周淑媛、骆宾苏凝乘一趟航班来了,风尘仆仆赶到后,手术室外等了许久的骆如歌见人来了,赶忙起身相迎,
“爸妈,林叔叔林阿姨。”
早间刚受过惊吓,又好长等待,滴米未尽、又没怎么喝水,骆如歌看着有些憔悴。
她说罢,林毅坚止不住急切问,“子彦呢?”
“还在,还在手术室里,林叔。”
“多久了?”
“…十、十多个小时了。”
骆如歌讪讪说,她很躲闪,不知道怎么面对林毅坚,毕竟他儿子大抵因为她才进了手术室…这么久。
想到林子彦,骆如歌在过去十余个小时里想了很多关于他,说不上来到底为什么,也始终不懂林子彦那时怎么会那样维护,拼尽最后的力气把她送进车里——骆如歌每想到那幕,都会觉得心里一阵阵颤。
喜欢吗?他是喜欢她吗?不像,骆如歌想。觉得自己似对林子彦也没有什么喜欢的感情,只是不再像初时那般厌恶看轻了。
然细想下来,共事的这段时间,这家伙其实对她不错、真的不错,骆如歌心底十分感动,却是未察觉在深处越发盛开美丽的花儿名为悸动。
“毅坚,对不起,都是为了保护如歌,子彦才…老哥哥我对不住你啊、对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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