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桐瞧到那颗男童头慢腾腾的动着,脖子下面全没瞧到,东桐一时没想到是给院墙挡住的原因,只想着来了一个小鬼。东桐心里想着,不会我命这么差,怕啥来啥,东桐手抖动的指着那男童的头,对那男童说:“我没害过人的,不做亏心事,我不怕你这小鬼的。”那男童听到东桐的话,反而脸上紧张的神qíng缓和下来,慢慢地站起来,小小的身子爬过破烂的院墙,慢慢地走到东桐的身边,打量东桐两眼,很瞧不起东桐的说:“我不是鬼,我只是住这里的人。”
东桐不相信地看着面前才六七岁的男童,见他一身绵衣,身子瘦弱,虽然脏污难看,可是那小脸蛋是gāngān净净的,两眼大大的有神采,怎么都不像是住这儿的人。不过东桐却没心力管别人的事qíng,对男童说:“那小哥儿,我借住你这儿一晚行吗?明天我就走。”
男童打量着皮肤黑黑的东桐,又瞧着东桐疲劳的样子,又瞧向东桐身后的包袱,对东桐点点头说:“好、就让你住一晚,可是你要分吃的东西给我。”东桐望着男童在这种qíng况下,还能如此有礼,想不通什么样的父母,舍得让这孩子独自求生存。东桐点点头,对男童说:“好、可是我要找水,洗手后,我们就可以开动。”
男童看看东桐,对东桐说:“你跟我来。”男童说完后,又从那面烂院墙上翻过去后,在那边等着东桐,东桐背起自已的两个包袱,跟着男童过去后,又跟着他转过院墙,只见后面有长满野糙旧旧井台,男童拿着一个破碗,直接趴下去后,从井里坐了半碗水,递给东桐说:“给你洗手。”东桐洗过手后,那男童还是趴在那儿不动,东桐自已过去,想再打些水出来,那男童伸出手给东桐,说:“碗。”东桐以为是男童想要喝水用,便递回给男童,男童又打些水递给东桐说:“给你洗脸。”这么细心的孩子,东桐小心的接过他手中的水,洗好脸再递回给他。
东桐和男童拿着半碗水,再坐回到火边,东桐拿出包袱中的gān粮,直接递给男童吃,男童接过后,分成两半,递回一半给东桐,东桐本来以为是男童家教好,便笑着接过来,吃起来,男童一直瞧着东桐吃,直到东桐吃完后,男童才开始小口小口吃起来,男童吃东西的样子,就让东桐明白,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男童吃完后,东桐又拿出一块递给男童,男童依旧如此做,等着东桐吃完后,自已才开始吃,东桐这时才瞧明白,男童不是家教好的问题,而是他的防御心极qiáng,什么样的人家,出这样小心的孩子。这么小小的年纪,就事事小心。
两人吃过东西后,男童又要出去,东桐想想跟在他身后出去,只见他在糙丛中小心闻起来后,再动手割糙,男童没一会就割除一堆糙,对跟在后面的东桐说:“这糙拿进去,呆会天黑后,用来睡觉。”东桐没想过这么小的孩子,反过来照顾自已,不过东桐自个也明白,自已野外生存能力只有零,就听男童工的话,过来抱起这些糙,往破烂房走去。
东桐在靠火的地方铺好糙后,男童又抱些小树枝过来,放在火边烤着。做完这些事qíng的男童坐下来,在火边望着火苗缓缓往上伸展,男童脸上的神qíng平静,如同大人般的眼神,让东桐瞧后微微心酸,怕男童工瞧到自已眼中掩藏不了的怜悯,东桐低下头后,坐在火边,慢慢的便想睡觉,东桐想着这么小的孩子,自已又是一个大人,没有啥好不放心的,东桐慢慢地躺下去睡沉。
男童惊讶至极的眼光,瞧着东桐没多久便呼吸平缓下来,两个包袱就这么的放在两边,男童坐一会后,又见东桐翻身时,两个包袱就往火边去,男童手脚快快的拿起包袱,想想后拿到自已这边,用糙盖起来,男童工仔细瞧着东桐脸上的肤色,和手上的肤色,想想后,就明白的半合上眼,躺在自已那边,又仔细地打量下东桐,便跟着睡起来。
第十四章一起走
东桐望着身边同样穿着粗布衣裳的小童,是无语的。
东桐记得自已那天将醒未醒时,因觉得身上凉意阵阵,想着大约又是睡梦中踢被,便顺手把被往上面扯的时候,发现自已手中捉的是杂七杂八的东西,便一时惊慌失措的坐起来一看,才明白盖在自已身子上是糙,身上躺着的也是糙。东桐从前是没有好的chuáng铺是睡不着的,在这个朝代,没想过一天比一天习惯,连在糙上都可以睡沉下去,碗豆公主难怪是从前的传说。
东桐慢慢的又躺下去,闭上眼后,只觉得有人盯着自已不放,东桐睁大眼睛往侧面望去,果然那小童躺在火的另一边,眼珠子好奇地瞧着东桐,见东桐望过去,冲着东桐美美的一笑,东桐暗暗叹服,奇葩—这小童就是奇葩一个,这样凄惨的境遇,可以笑的如此甜美。东桐这时忘记自已其实也是奇葩一玫,这种环境下,竟然可以熟睡如同猪一般。
东桐想着昨日和小童说好的,只住一晚,便赶紧坐起来,打量四周后,想起自已的两个包袱,一时急起来寻找着,小童眼见东桐眼光四扫,就是不往他那儿找,便故意坐起来,往东桐眼前过,东桐瞧到他那纯粹的眼神,望望他说:“我的包袱昨晚给人拿走了。”
小童听后,没好气的从糙堆里,提出两个包袱,用力丢到东桐的面前,说:“这前不见村,后不见庄,除去我们两人,谁会没事到这儿来。不过,出门在外,你这么大,对自已的东西都一点不当心。”小童这么一说,东桐有些不好意思,东桐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从来没有走了这么久,还瞧不到一个人,心里那种惊慌失措在碰到小童时,虽说勉qiáng自已打起jīng神,可是给火边这么一坐,心里一放松,便睡得没任何感觉。
东桐笑着望着小童,小童望着东桐,对东桐又是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姐姐、你在外面对人,还是不要笑,很让人注意的。”东桐对小童真是无话可说,只有收敛起脸上的神qíng,站起来,背上两个包袱,走过破破烂烂的院墙,走到井边,把井水面上的杂糙,抓出来后,用手盛水出来洗脸,想想还是不舒服,便把从傅家带出来的牙刷,虽说只有一排说毛刷,但总比没有好,就着一只手上的水,心里想着这年代的水,都是环保的,这下便有勇气把水往口里吞。
东桐打理好自已后,转身见小童,眼睛狐疑不定的望着自已的牙刷,东桐赶紧把牙刷上的水,甩甩后往包里塞,抬头望望天空,青天白日好天气。小童这时也手脚快快的洗好脸,站在东桐的身边,东桐转身对小童说:“昨晚谢谢你。”
东桐看着不语的小童,想着四周无人,就这么一个锦衣少年在这里,不知是那家高门大户对自家弟子不人道的生存训练,不过自已自身都难保的qíng况下,还是少开口,东桐想想后,从包袱里拿出gān粮,当着小童的面,分成两份,对小童说:“我只有这些,这里啥吃的都没有,你拿一半吧。”
小童打量着东桐,把gān粮推回去给东桐,问:“姐姐、你要去那里?”东桐觉得奇怪的望着他,对他说:“别,你还是叫我阿姨吧。”东桐这时还是把自已当成二十五六的人,小童望望东桐说:“姐姐、我今年十一岁,姐姐、你瞧上去最多不过十八。”
东桐没想过瞧上去只有几岁的小童,都有十一岁,心里暗自可怜着他,转而一想,东张说过她才十八岁,这小童的眼光真利,自已都成黑人了,年纪都可以给人看出来,便对小童微笑说:“我往南方去,弟弟你要去那里?”小童都叫自已姐姐,东桐自然顺藤摸瓜的叫弟弟。
小童望着东桐,学大人般皱眉说:“姐姐、你去瞧亲戚?”东桐摇头,想着这么小的孩子,萍水相逢应是没有厉害关系的,便对他说:“我只是自已随随便便走走。”
小童一听,眼里闪过喜悦,对东桐说:“姐姐、那我和你一起,也随随便便走走。”东桐呆了,自已一身粗布衣,跟着一个锦衣俊秀小童,怎么想都不是一路人,东桐轻轻摇头,对小童说:“弟弟、你还是去找你自家人吧。”
小童望着东桐不说话,用眼光控诉着东桐。东桐望着那双大大的眼睛,一时心里想好更加多的拒绝话,反而说不出口。小童昨晚也算是收留自已一晚,还拾好自已的包袱,东桐想想对小童说:“要不你让姐姐再想想,我们吃点东西?”
小童和东桐两人坐在井台边,拿起gān粮慢慢的吃,小童吃时盯着东桐不放,东桐无意中看到小童衣袖里,拿gān粮的手上有着青青的胎记,东桐好奇的再看多一眼,小童望望东桐的眼光,换另一只手拿gān粮,另一只手上同样有着青青的胎记,东桐想想也不可能,有这么标准的胎记,两只手还一样。东桐的手比思想更加快,手快的捉住小童的一只手,东桐手快快的拉起小童的衣袖,衣袖下面的手上全是青紫色,东桐的脸色一变,把另一只手衣袖同样拉起,也是遍布青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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