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毓生都二十多了吧?还看动画片?”
“什么动画片啊?”
“火影忍者?你们没看过吧?”江婕露出得意的表qíng,“陆大少说了,连火影忍者都没看过,真是苍白的青chūn!好矫qíng啊!”
宁韵然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陆毓生,你这是盗版我的原话!我要问你收版权费的!
蒋涵的画展几乎准备妥当了,而且听到了蒋涵与高峻的那一番谈话之后,宁韵然压根不担心蒋涵的身价不会长。
再想到罹患癌症的江淮,宁韵然觉得万分可惜。
就在她离开画廊,走在前往地铁的路上,一辆银色的保时捷缓慢地跟着她行驶,而宁韵然心不在焉,根本没有注意到。
脑子里百转千回了无数遍之后,宁韵然决定放下。
明天的事qíng明天再说!
qíng绪还是需要自我调节的。
她跳了两步,用口哨chuī了《我爱北京天安门》。
开着车的男人侧过脸,看着她轻快的背影,直到她chuī完了《我爱北京天安门》,开始了《两只老虎》,对方终于将车窗摇了下来,一声“小宁”,让宁韵然猛地回过神来。
又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
“莫……莫总。”
现在再见到他,宁韵然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了。
“如果画廊有尾牙,我会推荐你去表演chuī口哨。”莫云舟的声音柔和中带着沉稳。
如同云中行舟。
“谢……谢谢……”
说实话,宁韵然不觉得自己能待到画廊的尾牙。
“现在已经下班了,你不用叫我莫总。”
这还是宁韵然第一次看到莫云舟开车。他的手指很漂亮,修长却绝不是易碎的瓷器,相反扣在方向盘上,仿佛乾坤尽握,低调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
“莫先生。”
莫云舟的眉梢缓慢扬起:“你可以和毓生打闹玩笑,到了我这里,不是莫总就是莫先生了?”
宁韵然站在那里,不知道回答对方什么。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就该坐在局里的电脑前做分析账户流水什么的,而不是在这里与人打jiāo道。
她直来直往惯了,当直接不起来的时候,就只能沉默。
“上来吧,我送你去地铁站。”
莫云舟伸长手臂,将车门打开。
“莫先生,你是不是不记得在咖啡屋里发生的事qíng了?”
“我记得。”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在画廊里指错方向,还把手指戳进你嘴巴里了?”
莫云舟淡然一笑:“我记得。”
宁韵然的脸皱到了一起:“那你肯定也记得上一次我画你的素描,被陆毓然说我暗恋你……”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青chūn:
宁韵然:你十几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莫云舟:打高尔夫、网球、学开游艇,开飞机。
宁韵然:跟你相比,我的青chūn真苍白。
莫云舟:那当然,你的青chūn没有我。
第14章 你要追我
“嗯。但你其实是想要卖素描,买双舒服的鞋子。对吗?”
莫云舟的声音不紧不慢的。
“所以……我们有这么多非常特别的瞬间,如果我再坐上你的车,被其他的同事更甚于被你那个想象力丰富的外甥看到,我就算跳进漂白池里也漂不gān净了……”
宁韵然不想上车。她知道,莫云舟一定是想要跟她说高峻利用画廊替人洗钱的事qíng。莫云舟能够在来到画廊之后抬高了好几个年轻画家的身价,他的手腕肯定不是宁韵然所能匹敌的。既然是胜负如此明显的较量,宁韵然不想迎战。
“如果真的有人想象力丰富的话,我就让它变成现实怎么样?”莫云舟问。
“什么现实?”
“要么你现在上车,我只是送你去地铁站。要么明天我就对画廊里其他人说,你要追我。”
莫云舟的声音平静到从容,那一句“你要追我”简直要把宁韵然炸上天。
“哈?”
她是不是刚才洗脸洗的耳朵进水还是脑袋进水了?
莫云舟在威胁她吗?
她可是办公室里有名的狗尾巴糙,开不出爱qíng的鲜花,莫云舟是要她qiáng行开花吗?
她会被办公室里那些母老虎们踩死的!
“上车。”
这两个字里暗含力度。
再僵持不下去了,宁韵然只得上了车。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她觉得窘迫,那感觉就好像回到第一次见到莫云舟,一不小心摸到不该摸到的地方。
“你放心,就算你不上车,我也不会说你要追我。”
我就知道。你要愿意被我追,我还不敢追呢。
宁韵然侧过脸,看见莫云舟的唇角凹陷。
他是因为捉弄到她了而高兴吗?
这根本不像是她印象里的莫云舟,虽然在画廊里他们两个之间也没什么jiāo集,但宁韵然眼中的莫云舟是严谨的,就连陆毓生也说过,他的小舅舅是密不透风的。
可是此刻,宁韵然觉得她好像看到了他的fèng隙。
莫云舟指了指后车座:“那个是给你的。”
“什么?”
“你一直想要的东西。”
宁韵然狐疑地将盒子拿了过来,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一双坡跟的高跟鞋。
“拿去穿吧。”莫云舟的声音里并没有施与者高高在上的感觉。
“可是我不能要。”宁韵然将盖子盖上。
“怎么了?”
“因为现在收到你送给我的鞋子,感觉就像接受了贿赂。收下它了,以后无论高总做了什么,我都要守口如瓶。”
而且老大要是知道她收了莫云舟的礼物,还不得扒下她一层皮,然后接受没完没了的政治思想教育。
“你可以画我的肖像去挣钱买鞋,却我不愿意收我直接送给你的?”
“那还是不一样的。”宁韵然回答。
画你的肖像至少我还付出了劳动,现在收下你这双鞋,天知道老大会不会给我安一个堕落腐化的标签,以后回去了还天天被拿来涮,摘都摘不掉。
“那好吧。”莫云舟扬了扬下巴,“你把它放回去。”
宁韵然顿了顿。
这样就叫我放回去了?
大哥,你送人东西到底有没有诚意啊!至少也该多劝说两句吧!
这不就跟送女人花,女人客气两句说一声“鲜花太贵以后不要破费”,你就真的一朵都不再送了一样!
宁韵然将鞋盒子放回了后座。
车子开到了地铁站前,宁韵然道了一声“谢谢”,正要下车,莫云舟开口叫住了她。
“小宁,坚持自己认为是对的事qíng固然很好。”
“啊?”
“但在没有实力之前,要先学会沉默。”
莫云舟的眼睛还是明澈的,这让宁韵然有些迷惑。
“我知道啊。我不会到处去说高总的事qíng。”
“古语有言,沉默是金。终归是有一定道理的。”
沉默是金……
大哥,还是你负责沉默,我负责捡金吧!
走进地铁站里,宁韵然忽然想起了莫云舟的那一声“小宁”。
他的声音独特而低沉,仿佛yù言又止。
“宁韵然,你就嘚瑟吧!莫云舟又不是迷魂汤,清醒清醒吧!”
坐在地铁里,宁韵然给老大发了一条短信:出来练拳啊。
老大这一次回复的奇快:找死啊。
宁韵然:不练拉倒。
老大: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你这小子不耐打。
宁韵然一看最后一句,脑门上差点没冒起青烟。
谁是小子?谁不耐打?
我打的你满地找牙满脸桃花开!
这天晚上,宁韵然破天荒地出去跑步,然后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休息。
长椅的另一端坐着一个身着运动衣的冷峻男子,背着路灯的灯光,看不大清他的脸。
宁韵然拧开矿泉水,仰面喝了一口。
“高峻在利用画廊里的书画jiāo易做洗钱的中间人。他们现在主要是依托于一个叫做江淮的画家的作品。一位外籍收藏家买下了江淮九幅画作,已经卖出去了三幅,金额过百万,应该还会越来越高。”
“高峻收多少代理费?”对方清冷的声音在这样的夜晚格外清晰。
“应该不多。他的主要目的是借由这些jiāo易炒高江淮的作品,让他自己手上收藏的那三幅能在拍卖行拍出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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