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像是被吓到了,一时间竟然没那么疼了,咬牙半晌突然问道,“你是谁?”
程水若闻言伸出手指四周指了一圈,终于判断了自家的方向,“唔,那个庄子是我的,咱们算是邻居。”
女子闻言眼睛一亮,随即便吃了起来,三两下将一碗六个jī蛋吃的gāngān净净,程水若又让她躺下,检查了一下,不由得挑眉。
果然年轻就是本钱,难怪以前经常听说有少女把孩子给生到厕所里了,这丫头还真是个有福气的。
等稳婆怕是来不及了!
“盆子呢!剪刀呢!水呢?赶紧的!”冲着屋子外面大叫了一声。
几个丫头婆子便捧着东西冲了进来,将盆子垫上gān净的白布,让人将女子扶到盆子上坐着,若非上次的京城见识过,她还真不懂这玩意儿。
女子坐盆不过片刻功夫,孩子便生了出来,整个过程也不见她疼的多厉害,程水若赶紧将孩子抱出来剪短脐带,将他身上擦gān净,又用襁褓裹了,jiāo给一个婆子,这才回过去瞧那女子将胎盘排出了没有。
却是听见外面一声惊叫,“雯儿,雯儿!”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妇人飞快的跑进来,瞧见屋子里的qíng形不由得一愣,也让屋子里的人愣住。
“娘!”那女子软软的叫了一声,中年妇人赶紧走过来拉着自家闺女瞧,“我听说家里就你一个人,他们怎么回事儿?竟然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
程水若见状忙提醒道,“这位夫人,还是先让她到chuáng上去吧!刚生了孩子身子弱,受不得凉。”
“孩子?孩子呢?”妇人恍然仰头四望,又不放心的扭过头道,“赶紧的,你们赶紧扶她上去。”
两个丫头扶着女子上了chuáng躺着,一个婆子抱着孩子过来笑眯眯的道,“亲家奶奶,是位小少爷呢!”
众人七嘴八舌的道贺,程水若见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便拉着一个丫头吩咐她去找位大夫过来替那女子开副药方补补身子也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隐患,自己则是收拾了衣裳领着小环回家去。
到了夜里,那刘姓人家的一个老太太便绑了头大肥猪,又拿了喜糖还有一些程水若不太搞的很懂的礼品过来拜访。
这是位一眼看过去就很jīng明的老太太,其实并不老,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身上一身布衣收拾的整整齐齐,gāngān净净,一头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芶,身上的首饰不多,一瞧便是这时代典型的地主婆打扮。
一进门便慡朗地笑道,“程姑娘!今儿个可是麻烦你了!若非是你,我这儿媳妇儿和孙子还不知会怎么样呢!结果后来还怠慢了,一杯茶都没喝到,老婆子来跟你赔罪了。”
程水若最是喜欢这种慡朗人,忙迎了人进来坐,又让人上茶,笑着恭喜她,“住的这般近,都是邻居,我听庄上的管事说,平日里就多受刘夫人照顾,这点儿小事儿算的了什么。举手之劳罢了。”
那刘夫人侧也不客气,笑着点头道,“说来我也是久仰程姑娘的大名,何况,咱们也算不得外人,我家老爷的表兄弟便常常提起你来,说是你救了我那妯娌一家的xing命。”
程水若挑挑眉,想起是谁来着了,这倒是了,当初这儿的田地最为肥厚,周延肯定不会只gān了一件以权谋私的事儿,“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对了,如今刘师爷怎么样了?白家人呢?我前些日子出了趟远门,回来以后家里的事儿又繁多,外面的事儿也不是很清楚。”
刘夫人道,“白家除了白恺几个兄弟去当兵了以外,尽数在附近划了田地,他们常常的说起你来,至于那表兄弟,他依旧当着差,不过听说这代理的知府大人怕是要走了,皇上要换个人来正经做事儿。他近日倒是常常担心,毕竟周大人倒了,新来的知府大人想必是要带自己的班底的。”
程水若闻言嗯了一声,道,“刘师爷是有真本事的,倒是不怕什么。周大人的案子是有结果了么?京城里可还有什么事儿传过来?”
刘夫人笑笑道,“这些东西我怕就不懂了,也是听我家老爷酒桌上偶尔的一两句,你若想知道,不妨去趟我那表兄弟的府上,他们一家可都念叨着你呢,只是最近实在太忙,抽不出身来看看。”
程水若闻言笑了笑,又与刘夫人闲话了几句,刘夫人便提出要告辞,“你家明儿个要收割庄稼,我家里媳妇儿生了孙子,大家事儿都忙,我这就回去了。等我孙子满月的时候,程姑娘你一定要来。”
程水若也不留她,起身让小环去拿钱来,其他的礼物不说,一头肥猪不管在哪个时代的农村那都是值不少钱的,却是被刘夫人斥责道,“送来便收下!你一个姑娘家到我家里去帮忙接生,救了我媳妇儿和孙子两条人命,你便是说我家这两个人连一条肥猪都值不得么?”
程水若闻言也不好再拒,笑着收了下来,正愁着手里的钱不够使呢!明年她也要养猪!
送走了刘夫人,程水若本该早早休息的,却是怎么都睡不着,她是被刘夫人的几句话勾起了往事,周延倒了,那其他人呢?方家的事qíng虽然看似解决了,因为方家大爷去了,可是,算计着方家祖传秘方的人没得手,依旧虎视眈眈,其他人她可以不关心,却是不能不关心方白苏,那个第一个在这世上给她温暖的孩子。
睡到一半,外面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夜凉入水,入了秋以后一到晚上便是这般光景,这旷野之中空空dàngdàng的,敲门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格外的响亮。
不多时,守庄子的那媳妇跑进来叫道,“小姐,不好了!张管事让人传话过来,说是京城里的一位姓何的公子跑到咱们家来了,问你该怎么办?”
第一四三章
这媳妇的问话很是艺术,大半夜的传话过来,说是不好了,有人跑到自家来了,该怎么办?
若是寻常的亲戚朋友,张扬自然不会有什么顾虑,定是能从话里话外听出些端倪来给与妥当的安排,既然张扬让人大半夜的过来问话,又说是不好了,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一则是来人招惹了什么麻烦,二则即是来人是来找麻烦的。
程水若问道,“张管事的原话是什么?”
那媳妇喘了口气道,“张管事说,那位何公子身上带着不少的伤,看模样又像是个女儿家,问小姐该如何处置?”
女的,姓何的!
程水若不由得浮起一种荒谬的感觉,何敏儿不是真的逃婚了吧?又怎么会弄的一身是伤?不论如何,她是不会cha手这事的,当日去京城,是为了避开那位大学士,顺便也有去瞧瞧方家的事儿她能不能帮上忙,顺便将人qíng还上。
如今外面的纷纷扰扰尽数都过去了,她是绝不会替自己找麻烦的。
“你去告诉来传话的人,让他回去告诉张管事将人安顿好了,明天一大早去宁家府邸报个信,去报信的时候记得避开那位何小姐。若是那位小姐问起我,就说我在外面有事,他也联系不上我,估计过些天就回去了。”
那媳妇闻言便这么去说了,程水若则是回房继续睡觉,明天就要开始收割庄稼了,如今她的心思要用在自家的家业上。
不过是五更天,便有帮工的陆陆续续的过来,蒸笼里蒸着的是大馒头,几个妇人昨夜发好了面,四更天就起身来做饭蒸馒头了。
老天爷很是给面子,夜虽黑,天上的星星却是亮的很,一点儿云彩都没有,可见必然又是个大晴天。
庄子上守着的一家那个管事姓赵,领着他那个半大小子给来的短工发馒头,一边笑着说,“我家小姐说了,只管吃,管饱!锅里还有骨头汤,大家伙自己盛!只要gān活的时候卖力,晚上的酒ròu是不缺的!”
一应短工都是常年给人gān活的,见到主人家给他们吃的都是白面馒头,面虽有些陈了,却是半点儿其他东西都没加,能有这样的饭食已是很不错了。
实际上,程水若并非不想给买稍微好些的面,倒是那赵管事的媳妇劝她,“今年年声不好,这些人在家里能混个肚圆就非很不错的了,大多都是小米粥野菜的就着喝,别家请人哪个不是在馒头面里面掺些其他东西?新出的面粉比陈面贵上一倍!咱们家不掺其他东西就算很厚道的了!”
财不露白的道理程水若明白,她不过是习惯xing思维罢了,生活在物资丰富的现代,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这个时代的农村,对粮食的概念还在好不好吃的层面上,忘了自己呆的不是亩产千斤的现代,而是亩产三百斤就是丰年的古代了。
按理吃饭上工之前主人家是要说些话的,不过众人都知道这家的主人是位年轻没出嫁的小姐,在豫州城也是一位名人,名声是很好的,见她给众人准备的东西又在这般好,说好的工钱也比别人家的要高上一些,倒是不介意主人家没出来,个个摩拳擦掌的准备大gān一番,吃完饭,赵管事一声吆喝,便一个个冲进了田间甩开膀子gān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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