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改善田地的土质,自然要早些开工,不管这些田地的出产如何,到了夏末,终归是可以解决一部分善堂的粮食问题,楚怀沙不在,这些老人就要靠他们出面照顾了。
因此,此刻的善堂正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老人们乔迁新居,自然是喜气洋洋,特地选在二月初二这一天,自然是因为这一天的日子好。
便是在善堂前面的这一大片土地间,许多的军官个个挽起了裤腿,跟着耕牛将大片大片的土地犁了一遍,后面有人拿着锄头将大块的泥土打碎了,准备再犁上两遍。
旁边的小道上一人一骑飞快的行来,站在路上的人纷纷让开,就瞧见那一人一骑飞快的跑进了善堂的院子里。
huáng知县正亲自挽起袖子端着水盆走进一个房间里,房间里的老人笑的嘴都何不拢的走上来,“huáng大人,怎么敢让你cao劳?快,快放下,我自己来就行了!”
huáng知县呵呵一笑,本来这些事他往日里是不屑做的,不过是楚怀沙走了以后,这些事他不得不接手过来,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被百姓如此的爱戴竟然是这样的感觉,其实,这种感觉比家中的财富堆积如山更让人觉得高兴。
他不缺钱,出生富贵,自小除了读书便什么事也没有亲手做过,今天一早来开始做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还好有刘大人在,跟在后面打盆水帮忙四下擦拭一下,帮老人拿些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困难的,看着空空dàngdàng的屋子因为有人入住后,渐渐的将一gān杂乱的东西收拾的井井有条,心头格外的有成就感,再加上老人们开心的笑脸,和感激的笑容,让他的一颗心都满满的,这种感觉其实还不错。
让开老人的手,拧了帕子开始擦拭门窗,huáng知县呵呵的笑道,“您老就去忙其他的吧,这事儿我还做的来,本来今天就是来帮你们搬家的,我总不能闲着不是?”
老人着实劝不过,这种擦拭门窗的工作也不会很麻烦,也就罢了,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辟辟啪啪的脚步声。
刘大人在门外大声叫道,“huáng大人!huáng大人,您在哪儿啊?”
huáng知县应了一声,探出头去,笑呵呵的问道,“刘大人,可是有什么事?”
刘大人冲上来,也顾不得huáng知县手上还有张帕子,拉着他便往角落里走,一边走,一边低声道,“赵仑来了!”
huáng知县一愣,由着刘大人将他拉至个无人之处,“他现在在做什么?”
“在驿馆里住下了,有人过来找驿臣回去,怕是呆会儿就得找咱们说话,驿臣那边我已是吩咐好了,便是来与大人知会一声,咱们都不在城里,那些商户门也都将东西收拾妥当了,心也齐的很,即便有些小心思的,也都打发走了,想姓赵的也不能问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他办事素来沉稳,也是个颇有急智的,不贪,也好说话,我只是在寻思着,要不要将他弓过来?”
huáng知县道,“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早早的打发了回去咱们才好安生过日子。”
刘大人道,“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怎么打发?皇上这次派内侍来,事前就是谁也打探不出什么,还是先糊弄着吧,他也是个嘴严实的,恐怕套不出什么话来。”
huáng知县闻言点了点头,又有些疑惑的道,“真要按照之前计划的行事?”
刘大人笑笑道,“咱们今儿个出门的时候不就打算好了么?他既然撞上了今天,咱们索xing就这么怠慢至底吧,陪着他玩还不如咱们自个儿将自个儿的活gān好呢,指不定人家就吃这一套!再退一步说,皇上招了一个楚大人回去,豫州的官场他还能动几个?咱们这样gān实事的可不多!”
huáng知县闻言也是笑了,“成!他不叫咱们,咱们就还是在这儿该gān嘛gān嘛,等活gān完了再去驿站!”
两人本以为赵仑不召唤他们过去,便会在驿站候善他们晚上去拜访,谁也没料到的是,中午方才到豫州城的赵仑赵大公公,竟然耐不住xing子的溜达出去了,两人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由得相视一笑。
驿站里安排的人都是他们的人,说的话自然也是他们想说的话,无非是将豫州城描述的穷的叮当响,这赵仑也是个急gān立功的,听说了这话,便按耐不住的跑出去溜达了,逛遍了整个城池,瞧见的也不过是寥寥的一家米店,还有一个破旧的杂货铺子,贸易不兴,见到有人进来逛,便像láng瞧见小绵羊似的,双眼泛绿光,恨不得将人口袋里的钱给掏出来,当然,前提是来人的衣着不凡。
城内稀稀拉拉的就没几个人,路上走的也是面色麻木,身上衣衫破烂,这座城,像是一座死城,比起一路上来遇见的那种小县城,豫州府这个州府竟然没有半点儿州府的气派。
只看了这么多点儿,赵仑的心就慌了。
若是有贸易,码头必然人来人往,赵仑去了码头,河流虽然解冻了一部分,这会儿却是只有寥寥的船只来往,码头上的建筑也是寥寥可数。
这一切,让赵仑迷惑了,这不像一个让南方蛮子要作为根据地的地方啊!jiāo通不便,也没什么人,至于田地,这两日在官道上也瞧过了,在播种之前还瞧不出什么,豫州其实除了军事地位以外,一直以来其经济地位并不怎么样,毕竟,行船不过一日就能到京城。
赵仑询问了不少人,为何豫州是这番模样?豫州若是这样,城里都是这个模样,那乡间岂不是早就饿死人了?
得到的答案却是没有,吃不起饭了有朝廷救济,老少有善堂救济,楚大人刮了走了油水,修了善堂,农民饿不死,这些城里的人也饿不死,就是活不好罢了。
听了这不伦不类的回答,赵仑早就知道那善堂的事儿,心中便是越发的好奇了,只听说就在城外,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
瞧这豫州城的穷困潦倒样,那善堂能养活多少人?
说来豫州城本来的人口不少,水患之后死了十之八九,剩下了一层人口,就算只有一层,那也不该这般荒凉才对啊!
豫州城,就像是个谜团,赵仑有些怀疑,那善堂既然能养活那么人,是不是隐藏在下面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比如说,一只庞大的队伍?
想到这个,赵仑坐不住了,豫州城的官员根本不见踪影,好歹才将驿臣给叫回来了,据说还在善堂gān活的一gān官员却是没人理会他,像他这钦差是来旅游似的,这不是一个积极向上的官员对待钦差的态度。
越想!赵仑心头越发的慌张,心头的恐惧越盛,莫非,豫州城已经到了某个地步了,不行,在这种时候,即便是龙潭虎xué他也要去闯上一闯!
想到这里,赵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若那是龙潭虎xué,他即便带上数十官兵也未必有一搏之力,还不如就这么孤身前往,因此,赵仑便只带了一个小太监,一人一骑,根据那驿臣的指引,往善堂行去了。
看见的自然是一番军民政同乐的局面,与城里的冷清不同,这儿是老年人的乐园,青壮不少,板着指头数过去,能打能杀的也不过就是田里那数十汉子,院子里的都是些手无缚jī之力的文弱书生。
不过,赵仑却是被迎接出来的黑压压的人cháo给吓了一跳,终gān见到人了啊!
接到通知的huáng知县飞快的集结了一gān官员,迎接了出共,却是没想到那些老人很好奇这次的钦差是谁,也跟了出来。
初看见黑压压的人cháo的时候,赵仑是被吓了一跳的,心中有一种果然人都躲这儿来的想法,暗自叫苦,直至发现这儿的人竟然大半都是老人,心下陡然安定了不少,至少这些人并非肆无忌惮的!
只要懂得掩饰,那就说明在他们心目中事qíng还没到bào露的时机,还有所忌惮,这是好事。
赵仑心中已是认定了这儿的人是南边儿蛮子新折腾出来的窝子了,否则谁有这般大的手笔,能够养活这么多的老人,想必皇帝派他来便是为了掩人耳目。
眯着眼睛打量着下方的官员,这豫州城所有的官员都被那群蛮子给拉拢收买了么?在这儿就没一个纯臣,忠臣?
赵仑不相信,不过,这么多的老人背后又该隐藏了多大的势力?能在豫州这样的地方,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闹腾出这样大的事儿来,却是只有一点儿动静,这又该是多大的势力?
下方一个年轻的身影引起了赵仑的注意,这个人,是三年前的进士,三甲之一,他还是有些印象的,“huáng大人,咱家听说你在这城外帮善堂的老人们搬家,这是好事,所以赶紧来瞧瞧,一瞧之下方刁发现,这豫州城了不得呀!”赵仑笑呵呵的扶起跪在地上迎接钦差的huáng知县。
huáng怀仁顺势站起身来,恭敬的道,“钦差大人辛苦了,大人远道而来,在下却是未能迎接,实在是愧疚不已。”
赵仑笑笑道,“辛苦什么,昨儿个就在邻县,今儿个出门也没走多少路,我便是这憋不住的xing子,今儿个既然到了,明天才能做事,自然要四下走走,听说huáng大人在此领导着当地官员做这等有利百姓的事qíng,自然要来瞧瞧,还望大人不要怨咱家不请而来才是。huáng大人要是有空,不妨带咱家瞧瞧这院子可否?咱家瞧着这院子很不错嘛,地够大,房子也够大,怕是能住好几千上万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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