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的将事qíng在心中又理了一遍,刘大人与刘夫人瞧贝程水若脸色不好看,也没有打扰她的思考,片刻功夫以后,程若水这才压低了声音道,“这件事的麻烦不小,不过,却也并非我们能力所及,如今咱们还是该gān嘛就gān嘛,那位钦差大人在这儿住一天,咱们就一天不能动弹,索xing,为了早日送走他,咱们还是让他拿至点儿他想要的东西好了。”
刘大人挑眉,“怎么说?”
程水若笑道“这位钦差是为何而来的?”
自然是为楚怀沙而来,不过,要拿到楚怀沙余下的几项罪证只是个旗号,真正要办的事儿是藏在台面下的,只是,一旦拿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这些人也就没理由留下来了。
而通过这件事,他们只要往死里的冤枉楚怀沙,对gān楚怀沙来说,兴许还是条生路!
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却不是长久之计,这一波走了,下一波肯定就跟上来,问题的根本不在豫州城,而在京城,只要那两位的心结一日不除,豫州城如今gān的事儿又是见不得光的,皇帝的怀疑便一日不能休。
送走了刘师爷夫妻,程水若便开始抓头皮,把一头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抓的乱糟糟,像个疯婆子。
小环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惊声问道,“姐你不会来这儿长虱子了吧?”
这两天下乡来翻地,城里风声紧,又没什么事儿gān,正好是农忙时节,程水若索xing就带着一家人都来了,住在庄子上,如今的庄子里里外外修葺一新,还上了漆,住着的感觉还真不错。
只不过这时代的人,爱gān净的终究不多,像程水若家中天天提供热水给下面人洗澡,别人不洗还bī着去洗的不多,乡下人就爱长虱子,因此小环才有这么一问。
程水若扭过头来翻翻白眼道,“要长了我就把头发剃了,看它往哪儿藏去!”
小环闻言咯咯笑了起来,“小姐要当姑子么?你可是天天都要吃ròu的,当姑子可不能吃。
这丫头,就拿捏住她的弱点了,程水若笑,伸手将一头长发拆开来,瞪眼道,“拿剪刀来!”
“真剪?”小环笑眯眯的问,伸手摸过篮子里的剪刀递过来。
程水若点点头,“先剪你的!”一边说,一边接过剪刀,小环闻言便往后跳了一步,尖叫着跑了出去。
跑到门口却是发现身后没有人追的脚步声,扭过头来巴着门槛往里看,只见程水若拿着剪刀仔细的修剪着发尾,头发太长,有些分叉了。
余光瞧见小环在门后依着,抬眼笑笑道,“有时候我还真想把这头发剪了,这么长,真是麻烦,难怪别人都说女人头发长,贝识短。”
小环瞧出程水若有些不对劲,一般qíng况下,程水若对自己的一头长发还是很满意的,唯有心qíng不太好的时候才会瞧着不顺眼,觉得太麻烦,走进来问道,“小姐可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程水若有事从来不瞒着小环的,“上面神仙打架,连累的咱们整个豫州城日子都过不消停,我讨厌这个时代,什么事都是由那一两个人说了算。”
小环闻言却是笑道,“您说的是上面那位”,指着皇城的方向,眨眨眼。
程水若嗯了一声,小环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低声道,“谁说是那位说了算的?小姐往日里可不曾这么糊涂!”
程水若被小环一说,挑眉有些不服气的道,“君权至上,你敢说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小环道,“嗯,这事儿也是小姐曾经说给我听的。开国皇帝当年制定的法律确实是如此,要保证君权至上,要保证皇上的权威,以及对整个国家的控制。”
“可是,举国上下,每天别说小事,就算是大事也有无数件在发生,不是每一位君王都像开国皇帝那般,对什么事qíng都有jīng力讨问的,所以,一代代的传下来,到了后来,实际上朝中大臣已是有与皇帝分庭抗礼的能耐。”
“这个暂且不说,便是在外面的将领,针疆一方的大臣,在咱们这一朝,也是一个个腰杆比谁还硬的,皇帝对待他们也要客气几分。”
“这个国家,并非只有皇帝一个人说了算!”
程水若听小环如此说,心中恍然,其实是她误会君权的意义了,她管一个小家已经是忙不过来了,不得不下放权力,而像楚怀沙即便不管本地的军政,那也有忙不完的事qíng,权力下放的更加厉害,导政他的下属都有能力在某些时候跟他叫板,他还只是一府的长官,真像皇帝那样掌控着全国的时候,谁敢说不会有几个朝臣能跟他叫板呢?
彭太师就是很好的一个例子!
“所有的事qíng都有解决的办法,唯一的区别就是你能不能想到那个方法。”小环笑着道。“这是小姐以前告诉我的。”
小环曾这么劝过她一次,程水若记得。闻言笑着接口道,“是啊,即便事qíng没办法解决,但是,参合事qíng的都是人,是人就有七qíng六yù,就有弱点,只要用心,就不愁找不到出路。”
一时想不明白的事qíng便不去想,这件事对程水若来说本来其实没那么重要,对于下一任的揣测终究是揣测,兴许来的是一个不比楚怀沙差的呢,只是,从一开始参与这件事qíng到现在,对于这位楚大人。她还是有一定认同感的,参与的越多,反倒是有些放不下了。
用罢了晚饭,赵仑坐在房间里翻来覆去的思考着到底从什么地方下手,豫州城如今瞧来是铁板一块,他反复用言语敲打这些官员也不能得出什么,想来也是,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在这里呆上了好些年,屁股上不消说都不怎么gān净,想要拗开这块铁板,他非得找出其中的破损之处才行。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的小太监用尖细的童音报道,“gān爹,豫州府代理通判刘大人来了,gān爹要见见他么?”
“刘大人?”赵仑对这个人还真没什么印象,想了半晌,才依稀的记起好像那天去善堂的时候瞧见过一个黑黑瘦瘦的中年男子,再想想他这职务,合该是楚怀沙提拔起来的,不由得心中一喜,吩咐道,“请刘大人进来吧。”
“刘大人深夜前来找咱家,不知道是有什么事?”赵仑笑着摸着没有胡子的下巴,将一碗茶递到刘大人的面前。
刘大人见状也不退让,完全是一副自恃才高的读书人模样,坦然的接过茶杯,揭开盖子,chuī开上面的浮沫,喝了一口以后才缓缓的道,“下官这是来为钦差大人分忧的。”
赵仑哦了一声,“此话何解?”
刘大人笑笑,搁下茶杯,凑到赵仑的耳边低声道,“钦差大人不是受皇命来瞧瞧豫州城到底是怎么回事么?莫非大人觉得皇上会对眼前的一切很满意?”
赵仑唔子一声,随即望着刘大人道,“大人有什么话不妨有说!”
刘大人笑笑道,“其实,我并非科举出生,如今代理善这通判一职便是不合法理了,即便有浑身的本事,也是被正经科举出生的瞧不起,这日后的升迁也是有大大的问题。其实呢,我也这般年纪了,京城里虽然繁华,到底是藏龙卧虎之地,我这一把种田的能耐,过去了怕也没什么用武之地,就想在这儿安度余生即可。”说着又端起茶杯来,朝赵仑笑了笑。
眼前这黑炭头是有所求的!
赵仑看明白了,也约莫猜出他的心态,一个投机分子,科考不力,本事也是有的,投靠了楚怀沙,如今楚怀沙落马,他也就成了摇摇晃晃的一叶孤舟,新来的长官一旦掌权,想必就会替换掉这个不太正经的副手,换上他所信任的人。
赵仑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对于这样的人,他其实还算是了解,虽然投机取巧,只要他有真本事,也不是不可用,本来如今就是用人之际,一个善于农耕的通判,他想把那个代理二字摘掉,图的是个前程,很直白的方式,却是让他喜欢,而他,需要一双耳目,不由得笑着道,“刘大人只要是一心为了皇上,又是有真本事的,何愁没有升迁之日?咱家不也没科考过?不也是正儿八经的钦差?”
刘大人眼神一凛,恭敬的朝赵仑拱拱手,眼巾感激的光芒大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高呼道,“敢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赵仑满意的伸手将刘大人扶起来,笑着道,“刘大人的能耐在下是知道的,往日里便是协助周延治理这豫州城,也算治理的井井有条,后来代理知府在的一段时间,也道是大人前后忙碌,可谓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所以楚大人当日报上用你为通判的时候,皇上才会默许了。便是看在你才能过人的份儿上。”顿了顿,问道:“大人今日为何而来,既然深夜造访,必有要事,不妨直说吧!”
刘大人点点头,又坐回到位置上,开始了断断续续的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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