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自然是有现成的,盛水瑞打发了人去给自己端过来,坐在花厅里便是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脑子里却是乱哄哄的,她虽是料到此次南下必然会有不少的麻烦,却是不知道突如其来的,就会跟人这么生死相搏。
今天的事看来,她所料到的利益足够大的时候足以让这里的人疯狂,显然,这些人不管是不是海盗出生,在环境的影响下,都是彪悍的让人侧目,而这里官府的不作为,显然更让她感到吃惊,朝廷对这一块的制约力度大大的不够,这里说了算的怕还是沈诚这样的人,就是不知道沈诚能做到什么地步了。
若是从经济利益上来说,程水若自然希望自己的合作对象越qiáng大越好,可是从她自身的利益来看,深沉太过qiáng大却又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程水若手上握着的底牌最后别人未必能在乎的qíng况下。
她拥有的是便宜的货源。以及可以与沈诚在海上共同承担的风险,这两样东西都是可以被取代的,她需要建立的是自己无法取代的地位,日后少不得要在这方面下功夫。
现在也唯有先这样了,唯一的制衡之力如今不知道会不会变成掣肘之力,程水若也不乐意想的太过久远,先将眼下的事qíng发展起来再说,日后若是实在觉得沈诚不可靠,她就换点儿其他的事儿gān好了。
抱着饭碗有一口没一口的扒拉着,却是听见外面急促的脚步声,有人飞快的跑进来,程水若眉头一皱,又发生什么事了?
回来的是张凡和茶夫人派过来的那个管事,发生的事qíng却是有些莫名,马家那位小妾家被一群qiáng人给围堵了,如今杀的热火朝天,张凡一行人去了险些就回不来。
程水若舒了一口气,心头暗暗惊讶沈诚的动作之快,想必在回来的路上便布置好了,茶夫人和她都是白担心了一场,像他这样的人,有什么事qíng=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程水若越发的好奇到底沈诚能做到什么地步,便笑着对张凡两人道,“两位管事辛苦了,沈老板已经回来了,剩下的事儿咱们便不必cao心了。两位先下去休息吧,这些日子叮嘱好下面的人,尽量不要出门。伍?丝?手?打”
接下来的日子广州城可谓是风起云涌,人人自危,广州的商铺包括官府都受到了海盗的袭击,烧杀抢掠,有时候是夜班出行,有时候大白天的也会出来闹事,闹腾的整个广州城犹如一座死城一般,人人紧闭了门户,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期间,沈诚拍了人来了两次,让程水若不必惊慌,程水若便知道这些事儿都是她搞出来的了。
其实,他就算不说,程水若也知道事qíng跟他脱不了gān系,至于谁占上风却是说不准的,如今程水若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这件事上,另一件事,让她心怀愧疚。
方白芨随着楚怀沙去了尹家,已经三月天没有消息了。
程水若派人去问,楚怀沙只是传回消息让她不必担心,却是没有多话,甚至去的人连楚怀沙都没有见到,另一方面,她担心方白苏一个人呆在外面在这种时候会出什么事,派人去接,却是听说方白苏竟然带着老仆失踪三天了,根据客栈老板的话,便是程水若派那个管事送信之后,方白苏便带着老仆匆匆的结了帐离开了广州城。
三天之间,广州城旧貌换新颜,两大势力整面开战闹得乌烟瘴气的结果是所有的人都敢怒不敢言,遭了鱼池之殃也就只有摸摸鼻子自认倒霉,其中也不乏有浑水摸鱼的,这就不可为外人道了。
一切的事qíng都在这三天之后戛然而止,这一天,程水若抱着满肚子的纠结呆在茶夫人的病chuáng前,自打茶夫人占据了她的房间,而那位柔夫人竟然亲自侍奉起茶水,二十四小时不离半步,程水若也乐得轻松,除了每天过来瞧瞧,搞好跟茶夫人的关系以外,没事儿也不来跟人抢活gān。
瞧见那位柔夫人见她来了,便自动充当起丫头的角色,去端茶来,程水若翘了翘嘴角,脸带笑意的望着茶夫人,道:“如今姐姐是媳妇熬成婆了,沈老板在外面为了姐姐冲冠一怒,广州城便jī飞狗跳,姐姐这算是苦尽甘来了。”
茶夫人闻言扁了扁嘴角,冷笑道,“她比起那位差远了。”
程水若一愣,没听明白,茶夫人像也是在chuáng上闷久了,那位柔夫人又是个没嘴的葫芦,如今程水若是豁出xing命帮了她一次,自然对程水若亲切了许多,低声道,“咱们chūn风楼里的姐妹争锋持续的那点儿手段算什么?大宅子里的事儿说出来你怕是要目瞪口呆,我如今已是看开了,只要那孩子好,做什么我都无所谓!”
茶夫人的眼平静的看不出任何东西来,经历了许多的风雨,什么qíng啊爱的早已经不在乎,唯一在乎的是,如何活下去,如何更好的活下去。
程水若很能理解她的心qíng,人么,只有在满足了最基本的物质需求的qíng况下,才有心思去想其他的,至少她在逃命的时候是没那个心qíng去谈qíng说爱的,如今忙碌的qíng况下,接受电波的能力也是惨不忍睹,说起来方白芨对她还算不错,楚怀沙也是她心仪的那种男子,可是,她偏偏就是无法动心,一颗心都扑在保证自己活的好上了,哪儿有时间去伤chūn悲秋?
想到这里不由得又对沈诚有些可怜,回头想想,只要沈诚不负茶夫人,能一直对她好,她这样的人更懂得如何辨别怎么做对自己是最好的,又怎么可能负了沈诚?
何况,沈诚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儿,她这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说不合适?
看见程水若脸上淡然的神色,茶夫人笑了笑道,“你肯定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个。”顿了顿,看着程水若道,“不知道你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程水若看了看茶夫人,知道她以为自己是某个有权势的人的外宅,像茶夫人这样的人,自然是不肯从一而终的,即便是想,也不得不考虑日后人老珠huáng会落的什么下场,居安思危,并非茶夫人这样的女子不想从一而终,而是没办法选择,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多做考虑,想了想才道,“在豫州,我手痒了一百多名孤儿,如今也算薄有资产了,日后养老送终也不怕没人。”
茶夫人一愣,惊讶的望着程水若,半晌才叹息了一声道,“我竟然不知道你有如此的志气!”
程水若笑了笑,茶夫人愿为她的日后考虑,说来这一次还真算是付出的值得,两个人我往日的友谊不算,如今的qíng分却是足够了,不愿在此事上多做计较,程水若道,“如今已是过了三天了,也不知沈老板的事qíng办得怎么样了,广州城如今人人自危,咱们这儿瞧着安稳,夜里却也看见城里的火光,这个闹腾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何况,我还有些事想要出门。”
瞧见程水若脸上的忧色,茶夫人道:“怎么?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程水若叹息了一声,这才将方白芨的事qíng说了出来,茶夫人闻言皱着眉头道,“这事儿怕是有些难办了,如今沈诚给那个尹老头儿添了不少的事儿,两方的关系怕是没那么融洽,尹老头儿为官一任,求饿便是任期内不出事,如今沈诚又打着海盗的旗号来杀人放火,虽说是马家人先动的手,如今却是说不清谁是谁非了,何况如今整个南边儿的势力怕也会因为此次的事qíng大洗牌,反正短期内是别想平静了,这事儿上,我活着沈诚若替你出面怕是只会讲事qíng越弄越复杂。”
程水若摆摆手道,“我并非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此时我出门不太方便,怕会给你们添麻烦,又寻思着楚大人那边说是没事,我没闹明白之前也不好动手,不过听说那位尹知府的xing子最是记仇,我便是怕房价五少爷吃了什么亏。”
茶夫人闻言明白程水若这是为了她才不能出门,这时候虽乱,程水若带的人护身还是不成问题的,如今外面的人都知道她躲在这里,已是有不少的人找上门来,不过给沈诚的人给拦下来了,没闹出大的乱子,若是程水若这会儿出去乱逛,危险系数可想而知。
略带几分愧疚的道,“都是我拖累妹妹了……”
程水若摆摆手道,“此话休要再提,咱们日后便是同坐一条船,自然要有难同当。如今还是先瞧瞧什么时候把出海的船准备好吧,昨儿个夜里便有管事来报,今天船就要到广州城了,我让他们快马回去,将船停在上游的港口。”
茶夫人自然知道这耽误一天便是一天的钱,下面人要吃饭,马要嚼糙,东西放在那里还要给储藏的费用,这些事小,可这边乱着,别的地方怕也是会受到影响,三五天的下来,搞不好出了什么差错,那便不好说到底是谁的责任了,这种事儿一出,势必会有些疙瘩在心头,对于日后的合作也不是什么好事。
茶夫人想了想才道,“要不,我派人去问问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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