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水若点了点头,“不瞒郑大夫,今日我请你和王大夫过来,除了请两位吃饭,便是为了他们的事qíng。”
“姑娘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郑大夫有些不明白。
程水若皱了皱眉,她不能说她想要这两位的行医手记或者是医术吧?这事儿,就是抢人饭碗的事qíng,这种要求实在是不厚道的紧!
不过,除了这两位大夫,她是找不到另外的人帮忙了,只有咬咬牙,厚着脸皮道,“我答应了他们要替他们治病,可是,我手上只有一些药房,毕竟不是从小学医,许多的功底不太扎实,想求两位大夫替我寻些医书,若是能有些手札什么的最好不过。若是治好了他们的病,我便将治病的方子jiāo给你和王大夫两人,郑大夫以为如何?”
说完,程水若便注视着郑大夫,机会只有一次,若是得罪了两人她也没辙了。
谁知道她会沦落到这地步,为了学样东西,她除了开张空头支票就没办法了。
姥姥的,在现代的时候多少老师硬拉着学生学的?到了这地方,想学东西是求人也未必求的来!
第七十五章
程水若的样子诚恳,郑大夫却是心头开始犯嘀咕,一个人有真本事还是运气,这就要看她经历的事了,一次两次可以是运气,要是接二连三的难题在她手上都可以迎刃而解,那这事就不单单是运气可以解释的了。
说实话,对于程水若,一开始他们也是不大待见的,不过,郑大夫他们这一gān方家请来的坐堂大夫到底没有方家下人那般的想法,他们吃的是方家的饭,却不是方家人,因此对程水若也没那么同仇敌忾,心头到底要公正一些,只道是世间男人哪个不爱美色,迎个歌姬进门这种事儿在家宅里是大事,出了门就是等闲的小事一桩,除了三姑六婆,谁也没那心思去多过问。
唯一让他们震动的莫过于方白岌被赶出方家大门罢了,震动过后回头想想,这方白岌的xing子在京城迟早得惹出祸事,程水若不过是个由头,即便没有这件事,方白岌也许会招惹上其他的事儿,方家上下管事的人依旧没有变动,该做的事儿一样要做,像他们这种常年在外奔波的管事对于这位少爷的离开感受更是没那么深。
后来方家因为程水若招惹上麻烦的事儿他恰好在京城,他对程水若的成见其实最多的还是因为此事而起,觉得这个女人不识大体,竟然招惹上了那般大的麻烦,却不知道为何到最后竟然大夫人会原谅她,还送她走,要知道她一走,方家的麻烦却是越发的大了。
再到后来发现这女子并非不能吃苦,还有些小能耐,当然,当今日才发现这些能耐并不小,而是让天下大夫皆为侧目,回头想想往日的种种心中却是得出了揣测,兴许,这程水若非要入方家门的目的并非像其他娼门女子一般的市侩。
不过,程水若提出的要求和jiāo换的条件却是让他大吃了一惊,只觉得眼前这女子真个是高风亮节至此,要知道他的所学在一般大夫眼中是很不错了,可是,比较起程水若所提供出的一个个方子,那可谓是一钱不值。
他自是不相信一个能随随便便解决掉全国大夫都无法解决的问题的人竟然连一些基础的东西都闹不明白的,只能解释成此女必然有难言之隐,想想也是,就凭她这一身的能耐,又怎么会沦落风尘,甚至还把名声闹的如此不堪,若非有所顾忌,绝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qíng。
程水若提出这样的要求,怕就是要让他和王大夫来顶这个名。
这边郑大夫沉默不语,程水若却是从眼含希望到渐渐的失落,她就知道这空头支票开了也没多大的用处,毕竟她凭什么让对方相信她,只是,如今她能提供的好处也就只有这么一点儿了。
不过,她的问题必须解决,这样的qíng况也是她预料到的,咬咬牙道,“郑大夫可是不信我?若是郑大夫觉得此事不妥的话,我倒是有第二个提议。”
郑大夫这边正在琢磨着程水若的初衷,却是听见程水若如此说,只放下心头的计较,看向程水若,程水若道,“若是郑大夫不放心,眼前有什么疑难杂症不妨告诉我,若是我能有法解决,一定会告诉郑大夫,只当做相互切磋可好?”
郑大夫闻言狠狠的舒了一口气,他倒不是不想扬名天下,这当大夫的人只要有一个方子让人称道1那便能扬名天下,可是,自打跟着学医起,师父口口声声叮嘱的事qíng那就是行医要济世救人,医德一定要高尚,人品一定要过关。
这种欺世盗名的事qíng,即便是别人同意,他也是不乐意做的,但是,偏偏程水若提出的却是一个能让天下间大夫都流口水的jiāo易,他也不是圣人,说他不心动是不可能的,程水若有难言之隐,不能出面领这样的名声,可是,将这种方子白白的给出去,却是什么好处都捞不到,还让人背后戳脊粱骨,这种事,他又替程水若不值。
因此才会彷徨难安,毕竟,白白的给出去和给他,这两个区别可不是一点半点,至少,他会对程水若投桃报李,只是,这种事始终过不了他心头那一关。
因此,听见程水若的第二个提议,郑大夫真个将心头的石头放了下来,一些疑难杂症,程水若教他,换取他手上的一些行医手札,这切磋之名是坐实了,只要不是那种关系重大的药方,那他心头就要过得去多了,毕竟,他师父教他的东西有独到之处,否则他也混不到今天这身份地位。
大恩不言谢,程水若这样对他,恐怕也不是为了他的感谢,郑大夫心头感激涕零之际,连忙起身来朝程水若拱拱手,恭敬的道,“不瞒程姑娘,如今手上确实有许多麻烦的病人,我等如今也处理不过来,只是那些病人太多,程姑娘若是方便的话……”说道这里顿了顿,这才道,“姑娘不妨换身装扮,随我去一趟可好?至于我和我师父这些年行医的手札,随后便与姑娘送过来。至于王大夫,我还要回去问他一下才知道他的意向如何。”
程水若微微一愣,随即意识到,这其实是件好事,伤风感冒这种病自然难不到她,这水患之后最多的恐怕还是湿热一类的病症,还有就是外伤什么的,最可怕的就是传染病,这些病其实都不难,她完全可以帮上忙,若是遇上困难的病症,自然而然的可以增加了她和那些大夫jiāo往的机会,想从中偷师也未必不可能,眼前这位郑大夫既然答应把行医手札给她看,想必要问他问题,他也应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只要她能够在一些这时代的医学上有一些独到的见解给他就可以。
程水若松了一口气,心道是,要求人办事果然得多许诺点儿好处,否则还真没那么容易摆平,但愿那些病症她都有办法解决吧。
应了郑大夫的事,程水若也不打算多耽搁,如今家里的事qíng也忙活的差不多了,索xing便回房去换衣裳,本打算让小环去弄一套男子的衣裳,想了想又罢了,只是换了套简朴的外套,又取了顶斗篷带上,斗篷上附上一块布料,将脸遮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眼睛一线。
看见程水若走出来是如此打扮,郑大夫不由得微微皱眉,他的意思本是让程水若扮作男子,程水若说话行事都有一股豪慡的气息在里面,若是换做男装的话,比起江南那些谦谦君子怕也不会差,别人怕是看不出破绽,不过,程水若既然做如此打扮,他也不好多言,只是领路先行。
豫州城外的灾民比起前些日子不知道多了几许,程水若走出城门的时候瞧见的便是城门外的空地上望不尽灾民,好在朝廷的援救工作做的还不错,在暂时不会饿死的qíng况下,城门上那少少的卫兵让众人没有涌进城的打算。
程水若并非不好奇,其实,只要进了城,寻上一份工便可以让这些人吃饱,可是,为何他们宁可在这儿呆着等着喝一碗稀饭,也不乐意进城去寻一份工。自然,要是这些人都涌进去的话,恐怕城里再多的活也没法给人人都分配上,只是,这般多的壮年就这么生生的在这儿呆着,怎么都让人好奇,一天才一碗粥呢!
还是郑大夫的话让程水若解开了疑惑,“进了城,官府便不会给他们派粥了,若是寻的到工还好,寻不到,便只有生生的饿死。何况,知府大人已是下了明令,便是这些日子就要将田产发还,城外没着落的人是排在第一位的,进了城找到饭吃的,那便要等外面的人都解决好了,才会轮到他们。这些人自然不愿意去冒这个险。”
程水若闻言笑,“这倒是个好办法,就是不知道是谁出的这主意。”劳动人民朴实的紧,饿不死,便能凑合着,自然,这也是朝廷救灾得当的功劳,没有让这些饿极了的灾民闹出大乱子来,便是极好的事qíng。
郑大夫道,“说来这人姑娘也该听过,便是楚大人!”
程水若闻言脸色一滞,若说之前那位妾室她还有办法应对的话,楚大人这个仇家可就没那么好对付了,还好听说那位在下游忙活,而她一个小女子想见他也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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