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水若淡淡的嗯了一声,有些闹不明白这位郭先生是打得什么算盘了,郭先生笑笑道,“既然如此,姑娘便更应该将这孩子送走。我观此子秉xing纯良,他其实并非什么聪明伶俐之人,为何学业进步如此之大,头悬梁,锥自股也要将我布置下的课业完成,还日日求我多教他一些,为的便是要想多学一些东西,好为姑娘分忧。”
“学业上的东西做不得半点虚假,一个人再聪明也比不过笨鸟先飞,此子就是这份秉xing日后必有大成就,兴许姑娘眼前是苦的,可是,若过些日子,此子考上童生,过了县试……姑娘也改为日后打算不是?毕竟这样的日子怕是没有尽头,若是此子成气候,姑娘便有盼头了。”
程水若闻言摸摸下巴,突然想起花田喜事里面那个母夜叉gān的事儿,年年资助平困书生上京科考,撞到一个能耐又有良心的,那就一辈子都发达了,还真真是一本万利的事儿。
这郭先生的心思她也瞧得有些明白了,这人倒是个好心肠的,就是这话说得不太中听,脸色稍霁,不由得笑了出来。
笑的郭先生一愣,“姑娘为何而笑?”
程水若没说什么自己施恩不望报的装bī话,笑着道:“先生瞧瞧,要不,我再去捡十个八个孤儿什么的,个个都资助他们学业,反正这城外这会儿多的是,是不是更保险点儿?”
郭先生的想法是美好的,可要等霁风广大,那得多少年?而且,她的仇家可不少,最大的那位便是当今的宰相,莫非她还要拾掇着霁风去把宰相给gān掉,唔,最好的办法就是某朝篡位,她给折腾个太后来当就天下无敌了……
郭先生闻言一愣,随即脸有些微微泛红,只觉得自己一番苦心却被程水若当成儿戏,随即瞧见程水若眼中的笑意却并没有嘲讽,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低瞧了眼前平安即是福的话,那便不会让霁风为了她去做那么多事。
施恩不望报,若是施恩望报那眼前这女子怕也得不到霁风的尊重了。
正要开口,就听见小环远远的叫道,“小姐,我正要去寻你呢!呀!郭先生也在这里!”
第八十一章
和郭先生的谈话只得暂时结束,英文程水若瞧见了一个人,满面清瘦,却是有一双闪耀的眼眸的白恺。
从病中恢复过来想必还是初次出家门,休养生息了些日子的白恺这会儿虽然清减了不少,却是jīng神奕奕的,瞧见程水若便露出一口白牙齿,笑的阳光灿烂。
白恺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便是今日拦车的那个青年管事。
程水若挑挑眉看了环儿一眼,环儿有些惭愧的低下头,她到底是没问出那个管事的来历,白恺来了便贸贸然的将人带了进来,两人似是旧时,小环要拦,却是被白恺给阻止了。
白恺见状便笑着朗声道,“程姑娘莫要怪小环姑娘,这位兄台是我带进来的。姑娘要怪便怪我吧。”
程水若自然有几分不悦,她千方百计的将人拦在门口,白恺凭什么就这么将人带进来了?这是程家,可不是白家,她与他的jiāoqíng也没熟悉到这个地步,扯了扯嘴角道:“白公子别来无恙,不知今日登门有何贵gān?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方便接待你……”
白恺却是没瞧见程水若的不悦似的,笑着一边说一边往里走。“走了半天路,渴死我了。”
程姑娘赏杯茶水来喝喝可好?这位兄台在外面大太阳也呆了有些时候了,既然登门便是客人,程姑娘好歹让他喝口水,才好回去跟他主人jiāo差不是?
这人!就瞧不见别人的黑脸么?
程水若目瞪口呆的瞧着白恺往里走,扭头便去瞪小环,她的麻烦事儿够多了,这会儿还跟个年轻男子相会,传出去这日子还真没法过了。
小环也是苦着脸,拿这白恺没辙,程水若心头不乐意,却也不能让人就这么到处闯,快步跟了上去道,“白公子跟我到客厅说话,至于这位,小环,你带他去偏厅,叫葵儿她们伺候着。”
沉着脸跟着白恺往里走,前脚刚跨门槛,身前的白恺脚下一顿,猛然扭头过来,“程姑娘怎的不答应那个人?”
“为什么我要答应那个人?”程水若差点儿就撞上了白恺的胸口,闻言抬起头来瞪着白恺。
他们很熟么?就算很熟,她也不归他管吧?
程水若眼中冒出的丝丝火花只瞪得白恺一阵心慌意乱,别扭的扭过头,程水若扯着嘴角冷笑,果然是纸老虎,这白家的小孩就没大人管教么?跑到她门上撒野来了。
她程水若虽然落魄,却还没失了骨气,有些事可以容忍,有些事却是坚决不能忍的,她还就非让他知道什么是该管的什么事不该管的不可!
白恺烦躁的搔了搔头发,本是计划好药好好说话的,可是,他的心就是平静不下来,说话的口气中夹带着一些让人不舒服的东西,他知道,因此越发的手足无措了。
“我是说,你既然不想嫁给我,那就该答应那个人,去帮他家主人瞧瞧。”
“为什么我不想嫁给你,就该答应他?”程水若眉头拧的越发的紧了,眼中的火光几乎要在白恺身上烧一个dòng。
眼前这家伙不是对她有意思吧?莫非白恺也是那种瞧上女人便觉得那女子就该千恩万谢,感恩戴德,把自己绑上蝴蝶结献给他的那种极品男人?
程水若的反问又让白恺一愣,他痛苦的扭曲着脸,好像事qíng被他越说越糟糕了,不过,程水若这般气呼呼的模样在他面前,却是越发的让他心跳的厉害,面色因为生气而泛着微微????红晕,黑白分明的眸子水光粼粼,秀眉微挑,扬起的幅度是那么的完美,只让人瞧着便想一直的瞧下去,微微张开的小嘴红的像是四五月的樱桃……
“白公子!”见白恺不说话,只盯着她的脸瞧,竟然还咽了几口口水,程水若便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敢再瞎扯几句,她就要叫人将他扔出去了!
白恺被吓了一跳,瞧见程水若已是真真的怒火中烧,显然方才他的神qíng已是被她瞧了去,不由得脸上一红,便低下头,诺诺的道:“程姑娘休要恼,我,我只是……只是觉得姑娘单身一人在此地怕是会举步维艰,那人……”
程水若狠狠的打断他道,“那人如何跟我有半点儿关系么?我只想安安分分的过我的日子,据不会寄人篱下!即便受些委屈也无妨!日后就算要嫁人,那也该是合意的,一个连面都没见过,不知道品行的人,白公子以为我会听你一说便委身相许?”
“啊……”白恺目瞪口呆,程水若将这番话几乎是用吼的吼出来,走到茶桌边,将上面放凉了的茶水端起来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又啪的一声放在桌上,方才的话说的有些过了,心头的火气因为茶水饮下后稍稍平息了一些,正色道,“程水若得白公子垂怜是平生之幸,不过,我出生卑贱,不敢高攀,白公子的厚程水若心灵了,男女授受不亲,我也不便招呼公子久留,公子请回吧!”
一番话说的正气凛然,哪儿有什么出生卑贱的自觉,反倒是瞧起来瞧不上白恺一般,白恺心头一拧,微微有些泛酸,不过程水若既然把话挑明,他倒也坦然起来,吸了口气定下心神这才道。
“程姑娘误会了……姑娘的意思我已是听了大伯母说过了,既然姑娘不乐意,qiáng扭的瓜也不甜,白恺自然不敢违逆了姑娘的意思。今日白恺登门其实是为了向姑娘致谢,在门口瞧见那名管事,姑娘可知他的主人是谁?”
程水若挑挑眉,她没兴趣听白恺卖关子,两人既然没有夫妻的缘分,那就有八九分做不成朋友了,她心头不介怀,却怕别人抹不开面子,没的给自己添麻烦的道理,这种事说断了就要永诀后患才是!
白恺被程水若一瞪,又是呵呵笑了两声,“唔……我也不卖关子了。那人是宁小姐的家人,”程水若一脸茫然,白恺一瞧便知道她是不知道的,解释道,“宁小姐是宁河东宁大人的女人,宁大人因获罪彭太师,被先皇赐死,家眷尽数冲没,宁小姐也被充作官jì,不过宁大人一生为官清廉,受过他恩惠的人不知几许,因此宁小姐虽为官jì,却依旧无人敢去轻薄于她。”
程水若像是听天书一般,一个官jì?“你也受过宁大人的恩惠?”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
白恺摇摇头,“宁小姐自从被充做官jì以后,便被藏宁公主与驸马爷收留,如今事qíng已过了二十余年宁小姐已是上了年纪,因此才到此地落户,宁大人的案子依旧没翻过来,不过,虽然公主和驸马爷皆在京城,宁小姐所住的那个县却是公主封地。”
程水若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儿,这白恺一片用心不可谓不良酷,亏她之前还那样凶他,不由得脸上有些泛红,盈盈施了一礼道,“白公子,奴家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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