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人,想必就是楚怀沙吧?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知府大人竟然如此紧张。
瞧见那此大夫愤愤不平的在那里叫骂,半点儿风度也欠奉,分明是泼妇骂街的样子了,程水若扯了扯嘴角,眼神瞥过的地方,又瞧见那个青年男子淡然的笑,不由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拉着小环的手便往旁边的房间走去。
“啊……”
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云霄,只将众人的叫骂声压了下来,人人纷纷不明所以的往声音的方向跑过去。
还没跑到,就见程水若扶着惊魂未定的小环从屋子里走出来,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声音带着几分嘶哑和疲惫的道,“我想,大家还是不要吵了,事qíng怕是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这边已经有心急的大夫绕过两人冲进房间里,程水若的话声一落,就听见屋子里一声咆哮,“死了!”
半截身体挂在chuáng沿,手无力的搭下来,散乱的头发披着,因为偶然的一阵风轻轻的晃动,那妇人本是今天才发现病症的,不过短短半日时光,就不知何时死在屋子里,而chuáng沿下方赫然是一滩呕吐物。
那妇人的身体明显已经僵硬,手上隐隐出现的尸斑仿佛在嘲笑众人之前的争执,显然已经死去一个时辰有余。
因此病的传染xing太大,竟然没有人看守,自然也不会有人发现就这么短短的一个下午人便断了气。
“此病竟然凶猛如斯!”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就有人扑通一声跌到在地上。
从发病到死,竟然不过短短一日时光!
众人都有此发懵,程水若也是懵了,第一个反应就是——逃!
赶紧的逃!这样凶猛让人来不及反应的病症,一旦染上,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可不想就这么白白的死在这里。
有人错愕,有人发懵,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却是有一道身影穿过众人踏入房间之中,从身上掏出张手绢便去翻动那尸体。
“别动她!”程水若突然反应过来,“这病到底是什么病谁也不知道,你动了她指不定会染上!”
那人闻声扭过头来,冲着程水若嘿嘿笑了两声,“我以为,你真不认我了呢!”说着举起包了手绢的手晃了晃,又道,“郑大叔,王大叔,你们过来帮我一下!”
程水若只有片刻的迷茫,随即望向小环,低声问道,“他是谁?”
小环道,“方白岌!”
这个名字就像一声闷雷在程水若耳边炸开,方白岌!方白岌!
这不就是她那个传说中的老公了么?
呸!呸!她都出来了,跟这男人没什么gān系了。
想到这里又拿眼睛去瞪那方白岌,方白笈这会儿正忙,在方家几位大夫的帮助下,终于将那妇人翻过身来,像是正在检查什么。
程水若心头千头百绪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瞧见那几个人在忙,下意识的便道,“剖开看看吧,这病,谁也说不清楚。”
“死者为大!程姑娘怎的如此行事?”也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程水若这会儿六神无主,也没心qíng跟他们争辩,只瞧着屋里屋外的人神色各异,摇了摇头,听见小环低声道,“小姐,要不,我们想办法走吧?”
第八十九章
想走,没那么容易!
坐在庭院的角落里,还能听见不远处的喧哗声,身后却是跟着两名士兵,她们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
程水若苦笑,这下玩大了,把自己给套进去了吧?
揉揉额角,瞥了一眼全神贯注盯着她们两人的士兵,人家贴身保护,上茅房都要跟着,根本就不给她和小环商量的时间,她们能往哪儿跑?
唯一活命的办法恐怕就是治好那个病,治病自然得有病人才行,那病人这会儿都断气了,给谁治去?
因此那边一gān大夫唉声叹气,这边程水若跟小环坐着发呆。
无计可施,程水若索xing靠着柱子闭目养神,头顶上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fèng隙照下来,即便闭目,也能感受到那一闪一闪的光影。
如今的qíng况实在不容乐观,唯有所有的人通力合作方能见一线生机,程水若心里明白这个道理,她需要些时间来想办法说服所有的人,方才她将人得罪的太厉害,等下去说服的时候恐怕有些难度,需要些时间来让自己心平气和。
光影闪动间,一阵疲惫袭来,今天一天的事qíng实在是太多了,到夕阳西下时分,别人紧张的静不下来,她却是有些犯困了。
朦朦胧胧间,一道清越的男声低笑道,“你倒是好心qíng,这时候也能睡着。”
另一道熟悉的女声叫道,“五公子,您来做什么?”
程水若茫然的睁开眼,小环站在她身侧,谨慎的看着来人,方白岌满脸不怀好意的笑容。
一个激灵,大脑瞬间恢复工作,嗖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却是不小心在柱子上撞了一下,疼的脸扭曲,吸了一口气道,“白公子,敢问有何赐教?”
方白岌摆摆手,捡程水若身边的位置坐下,“那边在商量病qíng,我也不懂医术,所以就过来了。”见程水若就要抽身离去,又道,“瞧瞧,这是做什么?咱们好歹也算熟人不是?这会儿无聊,聊聊天,做做伴也是好的嘛。”
程水若宁愿被那一帮子大夫骂的狗血淋头,也不乐意跟方白岌单独相处,咧嘴一笑,“我过去同他们商议病qíng,你不懂,可我懂!”
说罢转身就走,小环忙不迭的跟上来,那方白岌却也是快手快脚,紧跟着小环贴上来道,“啊!你竟然会治病!当初到我家就是为了辩证医术的吧?还是我家什么方子你瞧上了?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就去偷来给你了嘛!”
程水若抿了抿嘴,她的前任真有这么妩媚多qíng,把男人魂儿都给勾没了?这纨裤子弟什么德行,连方白苏的一半都跟不上!
懒得看他,程水若加大加快了步伐,只往客厅里走去,刚跨进门,就听见郑大夫朗声叫道,“咦!五少爷,您还真把程姑娘给请来了!”
程水若差点儿没被门槛给绊了一跤,死方家人,其他人都单纯的可爱,这方白岌竟然跟她玩心眼!
瞪了方白岌一眼,却是瞧见他的脸色沉了下来,方才的无赖气息尽退,倒是显出几分沉稳。
只听见他清了清嗓子,“诸位叔叔伯伯,大家都是有名望的大夫,本来今天这事儿不该我这个晚辈出面,我方家祖上积德,大家既然乐意给几分薄面,少不得由我来说道说道了。”
“如今的qíng形大家心里应该都有数,若是治不好那病,所有的人怕是都难逃一死。即便是不死,知府大人吓唬咱们的,可眼睁睁的瞧着这么多人死去,我们却是什么都不做,实在是愧对先租,愧对恩师,也愧对自己的良心。”
“大难面前,自当同心协力,往日种种恩怨尽数抛开,无论如何将眼前的难关度才是。因此,小侄不才,在这儿请求各位,摒弃成见,大家通力合作,想办法将这次的瘟疫解决,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说罢,深深的弯下腰朝众人鞠了一躬,神qíng诚挚,毕了,又扭过头来对着程水若道,“程姑娘,往日里我方家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还望你多多原谅,一切以治病救人为重,我在这儿向你赔不是了。”
说着,又是深深的一躬。
众人的脸虽然依旧傲然,却是有几分肯了的样子,其实都是活了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之前因为争执拉不下面子,如今的qíng况谁不知道只有通力合作方才有希望,这会儿方白岌给他们台阶下,自然是千肯百肯的,就是等有人率先表态,才好顺着竿子下。
程水若勾了勾嘴角,自然知道这会儿是跟众人拉好关系的最佳时刻,方白岌出面,是因为他是晚辈,她程水若之前的不逊之言,自然也可以利用她是女人的身份来让众人无法跟她计较。
既然要跟人合作,留着那个芥蒂可不是什么好事,该弯腰低头服软的时候就要弯腰,这点儿道理她是懂的,瞧见众人个个都是乐意,却是依旧拉不下面子第一个站出来,最重要的原因怕还是在她身上,要是他们表态了,程水若不肯,那真真是一张老脸都丢光了,轻轻一笑,走到厅中朝众人施礼道,“诸位大夫,小女子给诸位赔不是了。先前的不恭之处还望诸位叔叔伯伯看在小女子年幼无知的份儿上,不要跟小女子计较了。”
“你不是很能耐么?”王大道,“跟咱们赔不是做什么,去将人救活了不就行了!”
这话是气话,程水若这会儿懒得跟他计较,笑眯眯的道,“这种人命关天的事儿哪儿能寄托在小女子的身上?诸位都是德高望重的大夫,小女子不过多看了几本闲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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