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要杀jī给猴子看,其他的大夫他不敢保证,也没耐心跟程水若继续磨蹭下去,如今要的只是一个结果,过程并不重要。
冲着身边一个士兵使了个眼色,也不管会不会得罪其他的大医学世家了,一不做二不休,大不了这人的人皆报一个瘟疫,这天灾面前,谁也说不出他一个不是来。
旁边那士兵见状啪的一下将刀拔出鞘,便要挑最近的一个下手。
最近那个大夫见状一个激灵,猛然向后躲了一步,只觉得那刀锋险险的在脖子前划过,他几乎能感觉到刀尖划过皮肤的那股劲风,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周延!你敢!”
方才也许还有人当这知府不过威胁,这会儿却是明白起来,这形势,也不知道为何周延竟然要得罪他们身后的那些不弱的势力,要知道当场的大夫个个都是有名气的,这辈子的病人也不知几许,至少有身份有地位的就不少,非常的不少!
抬抬手,制止了那士兵下一步的动作,周延定定的看着那大夫冷笑,“你站在那儿不动试试,看看你的脖子硬还是这刀硬!”
“你若杀了他我们绝不会为那些人治病的!”那白须白发的老头子叫道。
“有一个人肯就行!何况,你们不是不会么?我留着你们也没什么意思!”周延疾色道,手一挥,那士兵又要上前。
谁也没胆子去挡那刀,只有那老者叫道,“且慢!”
那士兵没有得到周延的允许,却是根本不搭理他,拿着那刀便是那大夫身后追杀,那大夫没辙唯有围着柱子转圈圈。
谁也能瞧出那士兵没有尽全力,可即便是这样,时不时的那大夫也要挨上那么一两刀,皮ròu的伤口鲜血淋漓,看起来却是格外的恐怖,不消说,即便那士兵没有下杀手,在鲜血长流的qíng况下,没人能多支持几分钟的。
“说话!”方白芨不知什么时候偷偷的走到程水若的身后,低声叫道。
“说什么?”程水若皱眉看着场中的场景,一时没反应过来。
“随便说什么!”方白芨有些咬牙切齿的道,“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打算,若是在场的人少了任何一个,我都不会放过你!”
程水若闻言本该生气的,却是下意识的想到了什么,瞥了方白芨一眼,他这会儿倒是会紧张了,感qíng是别人的命就是命,她的xing命不值钱,那边那大夫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程水若抿抿嘴,压低声音道,“你这是在求我吗?”
方白芨被这句话给噎了一下,定定的看着程水若,“你根本就不会医术,我可以替你保守这个秘密!”
程水若轻轻的摇摇头,“求人不是这么求的。”顿了顿补充道,“他死了,你没机会放过我,因为你也活不了!”
她已是看明白如今的qíng形了,扯着嘴角笑的很惬意,周延时不时的来看她的表qíng,却又担心她看见,原来这场戏的主角是她呀!
方白芨被程水若这句话震的身子一抖,又急又快的道,“你以为我逃不出去?”
程水若反问,“你以为我会让你跑掉?我有今天可是拜你所赐!”
方白芨闻言眼中露出一抹失望,程水若逞了口舌之快之后却也没有将所有人害死的心思,虽然眼前这人她也不待见,破坏了她诸多的好事,却是依旧低低的道,“你以为我不想帮忙?救了他,我可没脱身之计!你明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还要我去救他,我的命就不是命么?”
这是程水若一直以来的执念,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便是处处的低人一等,无论什么人,什么身份,总是显得比她来的值钱一般,凭什么?
就因为她爹爹不疼,姥姥不爱吗?
也不知道为何方白芨的失望让她想要解释,兴许是遇上这么多人,他是唯一与她jiāo流的比较多的吧,其他的人都是看见的蒙着一层外纱的她,他如今是唯一一个相信她不会医术的人,这事儿,真的很不容易!
“你救他!我帮你逃出去!”方白芨突然道。
程水若闻言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我不相信你。”
厅中那大夫身上已是伤痕累累,气喘吁吁,早就脱力了,只剩下最后一丝jīng神在坚持。余下的人等个个只是看着,也不敢上去跟明晃晃的刀锋对峙,程水若见状瘪瘪嘴,大老爷们儿还要靠她一个女人救么?平日里瞧不起女人,这时候就别想躲在女人身后。
“你跑什么跑?站在那里让他杀就是了!不光你站那里,咱们排着队等他杀!十多号人呢,看他的刀先崩口,还是我们的脖子先被砍完!”方白芨恼的急了,却是发现好像这事儿怪不得程水若,只冲着那大夫叫道。
第九十五章
知府大人好大的官威,不如就从我方白笈开始好了那人往前一挡,刀锋斜斜的从他胸口划过,带起一抹血光。
“五少爷!”郑大夫几个大夫见状叫道,自家人被伤和外人被伤完全是两码事儿,毫不犹豫的都往方白笈身前凑,纷纷叫道:“好啊,拿我方家人开刀,不妨从我们开始”
方家!
若说周延对这群大夫有什么顾虑,最大的顾虑怕就在方家人身上,其他的人都是本地的人,在他的治下容易管制,方家人却是远道而来,根深蒂固的盘踞在京城,这是他怎么都能碰不到的。
而方家的势力也是让他望而生畏,这件事谁也保不准会不会透出什么风声,人心最难把握,除非他把这次带头的人全部杀光,休要说他有没有那样的能耐,即便有,这次来的人死光了,傻子也会知道其中有问题。
若非摆在面前的巨大利益让他怦然心动,而面前的危机和机遇是一般的大,他怎么也不会做出这场豪赌的,先前离开的时候说的兴许是气话,到这个时候却是动了真火。
不过,方家终究是方家,周延动了真火也不得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正当他犹豫间,余下的大夫也纷纷走了讨来虽然没说话,围观姿态却是表明所有的人都是一起的,程水若琢磨自己不能太不合群,也是慢条斯理的溜达过来,笑眯眯的对那个受伤的大夫道:“过来我帮你包扎一下吧,暂时还轮不到你死,咱们包扎好了等着。”
事实证明只要人心齐了,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周延之所以要在这里跟他们废话,莫过于心里存着希望,方家让他顾忌,所以没找方家人动手,程水若却是他此行的目的,所有人表明态度,他却是不得不退步了。
“人必须救!”周延道“你们是大夫……”
“我们也想救人!可不需要人来指手画脚的!”白发白须的老头子打断他道,“可是现在时间不够,你得给我们时间好好研究!这病自古以来就没的治,你要我们一夜之间想出办法来未免也太qiáng人所难了。我老头子是活够了,你要bī我们,我们也就只有拿命来陪!”
程水若不语,她如今的立场最为尴尬就怕漏了气,瞥了一眼地上两个病人,病qíng只见加重,却没有丝毫的好转,周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由得咬咬牙问道,“给你们时间可以!可是,你们什么时候能拿出办法来?”
众人不语,谁也没把握,方白笈道,“少丹三五日,多则……”没边儿了……
周延一把拔出身边士兵身土的腰刀,啪的一声cha至地上,他本是个手无缚jī之力的文官,这会儿bī急了竟然生出不少的力气,生生的将刀cha入地三分,“给你们三天时间!没有更多,三天之后,我要有个解决的办法!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吧,如今我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这此灾民死了,我要陪葬,我死,那大家伙就一块上路!”
说罢扭头便走,程水若摸摸下巴,突然在他身后叫名,“周大人,这两个人眼瞧着不行了,您是不是再弄几个病人过来呀!”
周延扭过头来深深的看了程水若一眼,一字一顿的道:“没问题!”
周延走了,厅里的人却是没动,程水若随便从角落里找了个药箱出来帮那个满身是伤的大夫包扎,笨手笨脚的样子哪儿有半点儿大夫的风范,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反倒是美滋滋的在每个伤口包扎好以后栓上一个蝴蝶结。
而厅中没有动作的人却是都看着她的动作,没有人阻止她打蝴蝶结的动作,也没有人阻止她笨手笨脚包扎伤口的行为,甚至那个被她弄的很疼的大夫也是咬着牙关,任由额头上豆粒大小的汗水往下嗖嗖的掉也没有吭声。
每个人这会儿心头都有一个希冀,三天、时间大短了,而程水若这会儿还能好心qíng的打蝴蝶结一准儿是有什么办法的。
这时候不是挑剔包扎手法好坏的时候,能止住血怎么包扎不是包扎?
程水若却是没注意到这样的qíng形,直至最后一个蝴蝶结完成,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所有的人跟木头似的一直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让她以为自己是不是走光了,低头看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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