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雪熙然把沐水寒jiāo给夜墨,步伐有些不稳的走向那片掉落在地上的芭蕉叶,扫眼看向那藤蔓摘下了四颗血菩提,两人这才搀着沐水寒又一起隐入了那片迷雾中去;
“公子,你怎么了?”,夜墨略显紧张的声音,他刚从竹屋中出来迎面就看到雪熙然靠在一颗大竹上一动不动;
雪熙然被他一唤回神,抬头看向迎面向他走来的夜墨,摇了摇头,“我没事,水寒怎么样了?”
“用了药又昏睡过去了;”,夜墨回道;
雪熙然点了点头,视线扫过一边的火耳,“你的伤还要调理一些日子,也早些去休息吧;”,说着的同时,他起身拉过火耳准备带它去竹屋后面;
他一走开,夜墨本是跟着回转身时,视线一顿,地面上那明显深一色的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蹲身细看之下瞬间皱紧了眉,转头看去,“公子,您的伤?”,这些日子他一路都在医治着沐水寒,他自己的伤倒被一直拖着;
雪熙然回身看去,见此qíng形微皱了下眉,“我没事,你去休息吧;”,说完便牵着火耳继续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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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皇帝的寝宫
轩辕祈一身黑色的袍羽,一手屈肘撑着头靠坐在软榻上,狭长的凤眸中有些冷冽的笑意,看着的是他眼前的棋盘,棋盘之上是下到一半的残局;而那棋盘之上的局势明显白子胜于黑子;
他把玩着握在手心的黑子,凤眸微动唇角扬起一抹邪肆的笑意,探手将棋子落于白子腹地间,棋盘之上瞬间因为这一子而将整个局势扭转过来;
手中端着托盘静立在一侧的安公公噤不住出声道,“皇上此子落的甚妙,此招虽是行险一搏,胜算却已是十拿九稳啊……”
轩辕祈薄翼的唇邪肆更胜,慢慢收手坐起身,看着棋盘上的白子眸中一片讥屑之色,要怨也是怨他太过自以为是;
“只是……”,安公公筹措着言语有些吞吐的不敢说;
轩辕祈动作一成不变,抬眸冷扫了他一眼,“想说什么?”
安公公俯身低言道,“皇上,若是郡主知道了那雪神医奔赴鬼门谷之事的话……”,还为此受了伤,而皇上赶巧的那夜送去了血菩提;依着那郡主娘娘的才智,恐怕她不难会将这二者联系在一起,到时万一这弄巧成拙,岂不是得不偿失嘛?
轩辕祈理了理袖摆,漫不经心的回道,“她不会知道;”
安公公不明的小心抬眸看了他一眼,却是没敢问,皇上如此说便一定有他的道理,视线一转看向他的手臂,“皇上,奴才给您换药吧;”
轩辕祈睨了他手中推盘一眼,挥了挥手示意撤下去;
安公公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俯身一礼退了出去;
轩辕祈撩起衣袖露出了锦帕包扎的地方,抬手覆上了它,想着她那时慌乱的眼神,凤眸中划过一抹笑意;落儿,这场以感qíng为代价的棋局,谁胜谁负,谁更胜一筹?还是个未知数呢;
他为什么那么乍定她不会知道?因为那个自以为是的神医,他是不会让她知道他受伤的事;
即使落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雪熙然能赴鬼门谷去拿血菩提,不就是为了隔断他和落儿之间的联系;既然如此,同样的一招他还给他也是一样,说到底,骨子里那个雪熙然和他不过都是同一类人呢?!
掌心覆盖在那锦帕之上摩挲着,轩辕祈重新倒靠在软榻上闭眼假寐,落儿呀落儿?朕该拿你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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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小筑
天际泛起了蒙蒙的昏白,盈绿的竹林间不时想起一两声鸟叫;
嗯噗……一声细弱蚊蝇的轻响……
竹屋内,屋中有些鲜血的腥味,雪熙然盘坐在chuáng上,拱着身一手扶在chuáng沿,半倾着的身体额前滑落的刘海遮住了他如水的双眸,只能看到他额上满布的细汗和那下颚滑落滴至地板上的汗珠,四溅开去形成一朵水花,而那水花的旁边居然沉色不依的几滩血迹,有些已经凝固,或者半凝也或者还有一滩血色鲜艳的,明显是他刚刚吐出的;
雪熙然慢慢坐起身,汗湿的刘海零星的贴在他额前,他如水的双眸中一片黯淡,苍白的脸色连眉心的朱砂痣也都跟着黯然失色了,双手放于两膝之上慢慢磕上眼,唇角扯出一抹苦笑,他知道他现在必须尽快疗养好伤;
可是整整一夜,他都没办法静下心来,一闭上眼都是在无忧院看到的那一幕,越是不要自己想就越是会想到,那么亲昵的距离……轩辕祈双手捧着她的脸……唔……
胸口一阵气血翻腾,雪熙然皱眉压下候口那阵腥甜,又是那种感觉?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落儿离他好远,那好似飘渺明明近在眼前,却偏偏捕捉不到她的纤立身影?
他曾经说过,无论落儿选择谁,他都会尊重她的选择的;
咯叭叭……
雪熙然落于膝上的双掌慢慢握紧成拳,随着骨骼相错传来的声音他慢慢睁开眼,右手抬起覆上心口的位置,唇角扬起了一抹苦笑,只是看着她在别的男人怀中,他就已经想要杀了他……如果最后,她真的选择的是别人……
眸中一禀,他狠狠的摇了摇头不敢在想下去,当初告诉水寒若是他杀了落儿,他此生生无可恋宁可随她而去,那时虽然有着威胁和让水寒死心的成分在内;
那么现在呢?雪熙然唇角扬起自嘲的笑意,有了她的这些日子,他才知道什么是出自心底的欢喜、紧张、愤怒、思念和期待,他想要将她纳入怀中宠溺一生,他想要独享她甜美的笑容,娇俏撒娇的模样,想看着她眸中有他的清亮神彩,想要独占她所有的美好……
是他太过贪婪了么?
“师兄……”,随着一声叫唤竹屋的门被从外面推开,沐水寒跟着走了进来;
冥想中的雪熙然这才回过神,抬眸看去外面天色已经大亮,沐水寒一身玄色长袍正立在他面前,看到他醒了雪熙然也安心了,“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沐水寒的脸色也很苍白,皱眉看着他chuáng前血渍,抬腿向他chuáng边走去,“我没事了,你的伤怎么样?”,他都听夜墨说了,问也是多此一举,而且也不见得他就会老实说;
果然,“没事”,雪熙然淡淡回了一声;
沐水寒皱着眉头视线余角扫到他枕边的锦盒,拿过打开一看,“这个怎么没给她?”,那是装着血菩提的盒子,她自然指的是篱落;
雪熙然慢慢瞌上眼掩去眸中落寞,淡淡开口道,“已经不需要了;”
眸中一禀,沐水寒的丹凤眼中一抹讥讽的嘲弄划过,只是不知道这讽的又是谁呢?看向他落寞的神色,沐水寒慢慢合上锦盒的盖子,也将那抹讥讽敛去,一定是皇上吧?!
沐水寒眸色复杂的看着他的脸,他早跟他说过,他能给那女人的皇上能给,他给不了的皇上也还是能给,是他自己不听的;现在受伤又怨得了谁?
可是看着他落寞的神qíng,他心里也憋闷的慌,心底自嘲的一笑,这都是什么孽缘啊?!
“我帮你疗伤;”,沐水寒冷冷的开口道;
雪熙然微皱起了眉峰,睁开眼看向他,“你的伤才刚见好,十天之内不要动用内力;”
沐水寒冷扫了他一眼,掀袍坐到他身边看着他,“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雪熙然皱了皱眉,重新瞌上眼不打算再理他;
见他如此,沐水寒也不恼,抬手打量着手中锦盒,似笑非笑的自问道,“不知道那个女人看到这东西会是什么表qíng?师兄你好奇嘛?”
雪熙然抬手去夺他手中盒子,被他早一步闪身避开,雪熙然看着他的眼神中有些恼意,“把它给我;”
沐水寒闪身跃到他chuáng边丈外的地方,一脸得意的笑看着他,“反正你又用不到了,这东西也是我拼了大半条命换回来的,给我算了;”
雪熙然皱眉看着他没在言语,半晌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
沐水寒挑了挑眉,邪魅的眯眼一笑道,“好啊,那师兄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着他便转身向门口走去;心中默数着三、二、一……
在他手要抓上门把手时,雪熙然无奈一叹,“回来!”
沐水寒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那笑意真的很刺眼,“什么事啊师兄?”
“混元真气,辅以无上心法;”,雪熙然冷着脸,面无表qíng的看着他说道;
沐水寒心间苦涩一笑,他真的很想一掌拍死那个女人,面上却是一脸邪笑的走回到他chuáng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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