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太后并非只传我一个人而已。
太后跟先到的妃嫔聊着家常,见了我们三个一起进来便笑道:“今天可是巧了,都是一拨一拨地来,前头是她们几个,后头就见你们一起来了。”
行了礼后,三人分别落了座。
“你们一定都在奇怪,哀家今天为了何事把你们都给叫来了。”太后的心qíng看起来甚好。
李菡真笑道:“瞧着太后娘娘喜笑颜开的,肯定是好事。”
众人也都纷纷附和。
太后笑着点头道:“原本还想卖个关子,qíng不自禁个之下竟都让哀家这张脸给出卖了。”
“太后娘娘就不要卖关子了嘛,臣妾们都等地好心焦。”李菡真娇嗔的样子让我不由地一愣,看来我出去的半年之间,她跟太后之间的感qíng增进了不少。
我下意识地朝林蓝儿看去,见她笑意盈盈,一副淡定的模样。心里又想,林蓝儿似乎也更加能掩饰自己的qíng绪了。
看来我离开的这半年,大家都进步了不少。
“哀家也是今天早上才获知的消息,大金军队在鹿头关一带大败东煞铁骑。”
太后话音一落,屋内立时欢呼声一片。
“本来么,这些事儿你们也不用知道,不过哀家想着皇上御驾亲征,你们的心里头必然时时都惦念着,把这事儿跟你们说了,也让你们宽心些。”
众妃嫔自然又是应景的一阵阿谀奉承。
就在这当儿,李菡真的侍女在外头说有要事禀报。
“什么重要的事儿啊?”李菡真嫌恶地皱起眉头,“等回宫再说吧。”她倒是一点都不避讳,发出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妃嫔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殿内静得能听见绣花针掉地的声音。
李菡真有些尴尬道:“哎呀,是本宫没有教好这些奴才,让姐妹们看笑话了。”
“既然声称是重要的事qíng,便让他们先禀了再说吧,免得耽误了要事。”太后不急不慢道。
李菡真稍作犹豫,随即便应了是。
见她们两人一唱一和的架势,我的心里隐隐透过一丝不安。
“内卫刚抓住了一个偷偷出宫的小太监,并从他身上搜出一包东西,尽是些金银珠宝来着,这其中竟包含了李夫人前些日子不翼而飞的珍珠牡丹步摇。”
我吸了口冷气,不会还包括我给容秀的那几样东西吧。不然自己真是好心帮了倒忙,虽然都是解释地清楚地,只是怕害得容秀难堪。
还未来得及细想,听得太后冷道:“这帮恶奴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之前便听说他们经常gān些偷jī摸狗的行当,没想到这次竟胆大包天竟敢偷后宫娘娘们的头上来了……传令下去,给哀家好好地查,查出来是领头的直接毙于杖下,凡是有沾边的,重重的罚。”
跪在殿内的侍儿赶紧应了是,又支吾补充道:“那恶奴倒是招了个人出来,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说出来,不管是谁哀家都会秉公办理,哀家绝不会姑息养jian。”
“是—那恶奴招认说此次托他之人是陈傛华的奴婢阿不……”
我听见身后的阿不惊叫了一声,我心里一紧,脑子里一下子乱了……
昏昏沉沉地回到清萧宫,耳边还响彻着阿不的哭喊,容秀替我收了身上的披风,我让她帮我倒了一杯热水,慢慢地喝了下去……
“太后娘娘,阿不跟静瑶生活了多年,静瑶相信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qíng。”
“哀家也不愿意相信,可人证物证俱全,你来告诉哀家,哀家该怎么做?你跟这奴婢朝夕相对,替她求qíng也无可厚非,但哀家却不能因为你的求qíng而将事qíng不了了之,不然,后宫人人效之,到时候怕是要天下大乱。”
我咬紧了唇,知道自己无论再说什么也没什么用了。
阿不是被人冤枉的。
她的事件中偏巧又牵扯到李菡真,所以,我相信这件事qíng是因为阿不捡到了她的信件所致。
要证明阿不清白,除非让那小太监翻供,可是从目前的qíng况看来,李菡真等人是成心要做实了这桩冤案,又怎么会允许让这样的事qíng发生?!
李菡真要对付的是我,对于阿不她不用这麽大费周折。而更让我头痛的是,现在她跟太后的之间表现出来的亲昵,让我更是觉得自己势单力薄。
虽然之前我已经想到李菡真会有所行动的可能,却终究还是不能保住阿不。想到这里,一股无力感渐渐涌上心头。
天色渐渐黑了,我无心用晚膳。
想了又想,叫了容秀一起随我去掖庭探望阿不。
即便阿不她真的偷了东西,作为主子也不能让她冻着饿着,更何况有些话我不得不叮嘱她。用来关押阿不的房子又冷又cháo,刚进屋子一股浓重的霉味便扑鼻而来。
“小姐,阿不是冤枉的。”她见到我,眼泪扑棱棱地往下掉,脸上尽是委屈和不平。
“冤枉不冤枉的,太后娘娘自然会彻查清楚,总之你好好配合内侍就是……你照着事实说,别扯些有的没的……我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我一直盯着她的眼睛。
阿不收了眼泪,重重地点头。
我长舒了口气,用力按了按她的肩头,希望她是真的明白了我话里面的意思。李菡真之所以要对付阿不,是想bī我出手吧,不然她用不着对一个奴婢较真。
只是我还想不明白的是,她bī我跟她对立,对她而言有什么好处?
我吩咐容秀留下了带给阿不的棉被和食盒,出到得屋外对容秀使了个眼色,让她打点一下看守,之后便回了长思殿。
一夜无眠
第二天起来,天气依旧没有回暖的迹象,阳光倒是有了,只是淡淡的没有一丝生气。
原本伺候我洗漱用膳的阿不突然变成了容秀,一时不习惯,以至于好几次都叫错了名字。
“不碍事的,陈傛华只是不习惯罢了。”容秀温顺地笑。
“你父亲那边怎样了?”
“已经托人去办了,今天会来消息,陈傛华可是容秀的大恩人。”
我看了她一眼,见她说得真诚,心里莫名有些欣慰。突然间也有些明白,如若想在宫中生存,想要独善其身是件艰难的事qíng。
“容秀,昨天被内侍抓到的那个小太监听说是张公公手下的人?”
“是,不过容秀也只是听说,知道的并不比傛华多。”
我叹了口气。
“若是陈傛华想知道他的来历,容秀找人打听打听。”
这自然是最好的,我点点头,“好,这件事qíng就jiāo给你去做了。”顿了顿,又加了一句道:“如今,我最能相信的也就是你了。”
容秀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目光闪动。
该是去妏汀轩走一趟了。
“本宫正想着怎么打发时间呢,陪着说话的人便来了。”林蓝儿亲热地拉着我的手,让人沏了茶,又摆上红漆的食盒。
我忙推辞道:“刚吃了早膳,饱着呢。”
“这是静瑶回宫之后第一次来妏汀轩呢,可算是稀客了。”她笑盈盈地说道,目光却是带着探索的。
“唉—昨天在清萧宫发生了这样的事qíng,心里烦乱地很,就想找个人聊聊。”我试探道。
林蓝儿笑笑道:“阿不那丫头是什么样的人,静瑶的心里应该比本宫更加清楚。”
“是—只是现在人证物证俱全,静瑶想帮她都无从下手。”
“没错!所以这段时间静瑶最好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做。”
“夫人的意思是……”
“等—一切只有等皇上回来再做打算,静瑶需明白,在宫里皇上便是我们的天。”她长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从入宫开始,我们的命运就已经由不得自己了。”
从妏汀轩出来,心里难免有些失望,原本还想着兴许林蓝儿这边能打听到一些有用的。
连着两天,我将自己关在屋里没有出门。
“今天暖了些,陈傛华该出去走走,总闷在屋子里会没了jīng神气儿。”
“算了,懒得出去。”我说,将手上的花绷子jiāo给她:“帮我瞧瞧,有点进步没有。”
容秀应了声,放下自己手中的活计,接过我的花绷子正待细看,突听得宫女来传,太后让我去清萧宫走一趟。
我心里忐忑,猜不透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qíng。
“既是那个阿不不能伺候你,哀家便该另外拨个人手给你。”太后半倚在暗红的垫子上柔声道:“栖霞,从今天开始,你便调去了长思殿,帮哀家好好伺候着陈傛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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