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唐劲照搬了夏晓雪的逻辑:“我才不管你怪不怪我那——我只管丹丹怎么样儿”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孩子就是这么学坏的。
夏晓雪失笑:“她不会的。”
唐劲一句“你咋知道”梗在嗓子眼里半天,到底吐不出来。
虽然压根说不清楚为什么,可他就是知道,他家丹丹不会。
的确不会。
所以过去这一年里,他从来不怕丹丹夜里飘来找他,甚至还隐隐期待;他只是对噩梦有意见——很有意见……
他们又坐了一会儿,起身走了。
不过行了才一小段,两人对选哪条路,产生了分歧。
唐劲自己的事儿办完了,一门心思忙着把夏晓雪领去见他家阿面。
结果夏晓雪偏偏就在路口刹住了脚步
夏晓雪上上下下打量唐劲:“我车子的确是在那边,可你为什么这么殷勤?”她说着就乐了,摆摆手直接往前去了,“反常即为妖,还是避开的好。”
唐劲:“……”
什么叫弄巧成拙,这就是
唐劲豁出去了:“哎,你认识阿面……你认识青扬吧?韩青扬。”
夏晓雪脚下不停、头也没回,只是点了点。
唐劲大喜,卖力嚷嚷:“你想不想见他呀?”
——想不想、想不想呀?想就快来求小爷儿我呀
夏晓雪好笑地转头看唐劲,冲唐劲挥挥手,径自往前走。
唐劲急了,顾不得卖关子了,追了过去:“他就在这边就车子那儿。他跟我一块儿来的。”
夏晓雪转过身来,温和而无奈:“他还好吧?”
唐劲既想从夏晓雪那儿替他家阿面赚点同qíng分、好把人拐去见他兄弟,又不想太丢了兄弟的面子——离了这娘儿们,他家阿面照样儿能好好儿的所以唐劲斟酌了好半晌,眼看夏晓雪不耐烦了,才给了四个字:“还不错吧。”
“我是说——”夏晓雪说到一半,看着唐劲掐断了,“算了。”转身就走了。
唐劲一怔,忙忙跟上:“啊呀怎么能算了呐,你到底要说什么呀?别这么婆婆妈妈啊一个两个都这样儿……”
——正好天生一对哇
夏晓雪回头看看唐劲,好笑:“我怎么婆婆妈妈了。我只是瞧着你也不知道,那还说个头。”
唐劲死缠烂打:“你不说说看,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呐?”
夏晓雪懒得纠缠,直接问了:“他那块骨头怎么样了?”
“肩胛骨?手术挺成功啊。”唐劲说完琢磨着来点儿软的,就接着道,“只是碎成那个样子,虽说拼上了,累着了变天了,还是免不了要作疼,这也是……”说到这里唐劲蓦然惊醒,“啊?你什么意思?”
夏晓雪丢给唐劲谑然一眼——你果然不知道
然后她就径自走远了。
唐劲戳在原处,又“喂”了一回,只换来夏晓雪一个一摆手。
唐劲一头雾水,还嗅到了好大的qíng况,自己跟自己一叉腰。
……
几分钟后。
停车场,老大众前。
阳光遍地,车子来了又去,满得七七八八。
唐劲老大远就盯上了韩青扬,缓缓踱步往前,睨了一眼地上的烟头,瞪韩青扬:“抽了不少,啊?”
韩青扬在副驾驶座里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不解地看唐劲。
唐劲哼哼假笑:“没给我留一根?”
韩青扬就摸了口袋掏出了烟盒,结果里面还真已经空了;他将烟盒揉成一团又揣了回去,略想了想,问唐劲:“没找到人?”否则gān什么跟点了pào仗似的。
“找到了还聊了半天儿”唐劲坐进驾驶座却不点火,“你是不是‘还’有事儿瞒着我?”
韩青扬看了一眼唐劲,看前面去了:“说开了就好。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唐劲只觉证据确凿,哪里肯这么放过韩青扬,当即照搬了夏晓雪的问题:“喂,我说——你那块骨头,怎么样儿啦?”
181、践行
铁一般的事实证明,当韩青扬下定决心当闷嘴葫芦时,唐劲是压根没有办法的唐劲无可奈何,把韩青扬送到地铁站,回家去了;他也没生气,连懊恼都不重,毕竟他这兄弟一向这样儿。
当年,唐劲会知道韩青扬家里父母离异,不是韩青扬自己说的,是唐劲去拿他老妈打的邮包,帮着同屋的兄弟捎了一回家信,无意间发觉的。
那会儿正赶上韩青扬快要过生日,一左一右来了两封信,一个男的,笔力遒劲张狂,姓韩,显然是韩青扬的父亲;一个女的,字迹漂亮飞扬。
所以唐劲当时就眼睛亮了他们虽然住老营吃食堂,小卖部还是有的嘛……
于是回到一一零八,唐劲把前一封丢给韩青扬,抖着后一封不给,快快活活敲诈勒索:“阿面,瞧瞧,这是谁来信儿啦?我弟妹吧,哈你说你该怎么谢谢我呐?”
结果韩青扬不解,望了一眼信封正面,哭笑不得:“那是我妈”
唐劲“噢”了一声,顿时无趣了,甩手将信扔给韩青扬;可唐劲回头没走两步,突然就戳在那儿了你说好好儿的一对夫妻,给儿子道一声生日快乐,哪里有分开写的道理明信片儿还有可能是单位工会搞什么活动给发多了,于是你寄一张我寄一张合起来再寄上一二三四五六张——刘澄红这么gān过,横竖搁着也是làng费,祝语都是她写的,唐启动就只管签下大名了——家信可不会所以这一回,唐劲连挫败感也省了。
他只是免不了担心。
他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心里头跟被山蚂蚁咬似的。不算疼,真的。正月末收到坏消息那会儿,木了一回,之后才疼。
只是那滋味,太折磨人。
他瞧着吧,他这兄弟这么婆婆妈妈,总有那么一天要后悔。
……
二十七号,晴;早晚冷,已经得加外套了。
唐劲除了做早课,就是窝在家里啃《日常口语一百句》。
这些东西成套的,早就领到手了,印刷jīng美而价格便宜,能气死新华书店——因为不用支出渠道商的费用,而渠道商的费用占了书价的大头。
不过,它们之前统统被唐劲丢一边儿去了,现在才得以重见天日。
而后手机响了。
唐劲看了一眼,接了起来:“啥事儿呀?”
“啥事儿?”祁栋听上去很没好气,“吃饭,你请客”
手机那边隐约传来唐劲熟悉的说话与嬉笑的声音,显然不止一个人。
唐劲乐了,当即嚷嚷:“践行酒还要我买单?”
这一天晚上,唐劲跟祁栋他们聚餐,末了被祁栋跟刘迅联手制服而后祁栋摁着唐劲,刘讯恶狠狠掏了唐劲的兜儿——这分工也是有讲究的,刘讯单他自己一个,摁不住唐劲,得祁栋才成——先数数到底有多少大米,而后得意洋洋拿钱买单唐劲其实带了钱了,只是他还要挣扎。
首先,不大相熟的同事熟人,为着面子,会抢着结账;但皇城根下长大的娃儿,心宽皮厚,不是死要面子的,至少唐劲祁栋都不是——他们跟谁熟了,就开始吃大户了:也即谁收入高,谁多出血。男女不论。
其次,有战友偶尔来一次,地主儿自然该招待,而且唐劲那些战友又与寻常战友不大一样,有那样的jiāoqíng在,要么AA要么抢单,哪样合适就哪样,不会推来推去推个热闹不下手,没有虚的。
最后,他们这些见过彼此穿开裆裤的,平时不用说,就是轮着来,偶尔吃大户;等到某某某的接风宴、践行酒这些,到底是正主儿出血,还是小的们凑钱,那就不一定了——失意的人最大,赏几个钱安慰安慰他;得意的人最该踩,活该破财毫无疑问唐劲这回是得意。
太得意。
所以刘迅买了单还不够,摔着余下的票子嚷嚷:“接下来去哪儿?啊,去哪儿?”
唐劲瞅着他那钱包被刘讯随手丢在杯盏旁边、沾了油腻,舍不得了,偏偏他还被祁栋摁着:“嗳,管你去哪儿——先把钱包还我”
他不说还好,一说刘迅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两个指头捏起钱包来:“哟,我瞧瞧——这也能当个几百吧咱们再凑凑,去‘天上人间’得儿了”
祁栋幸灾乐祸:“胖子哟”唐劲大仇得报:“二胖儿嘿”钱曦一脸同qíng:“胖哥……”贺明伟直摇头。钱佳芸抬手揪了刘讯耳朵,乐呵呵一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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