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营写写画画,命令他们汇合停车场出口的两个小队,进入停车场、收集那种特殊的石头,然后避开大蜥蜴,带着石头从出口绕回来两小队的人领命而去。
陈浩一乐,从入口跑了进去,去帮忙了了。
卢营也是一乐。
然而下一刻,他笑不出来了。
少尉背着一把步枪两把狙击下了台阶,一理枪带、踢开脚边的购物车,转身帮扶后面的二级士官——他背着一个软趴趴的战友。
是楼顶的。
……
夏晓雪寻找那种其貌不扬、手感温润的特殊石头,仿佛在黑子里面寻找白子一般,十分迅速准确;而大蜥蜴简直就是个挖掘机,还无须cao纵、灵巧万分;军人们一下子轻松了很多,帮着清理清理、帮着掏一掏大蜥蜴的尾巴勾不出来的石头就行了。
这样一来,速度眨眼间快了许多倍。
只是,除了最先的两块,之后的石头都不大。麻将牌那样的个子就很难得了。大多跟小胡桃差不多。
大约十分钟后,夏晓雪就从停车场里出来了。
此时,朱明贵正守着三极士官。
但近距离爆炸之下,造成的内伤,压根不是医疗兵加医疗车能解决的。要马上进行大型手术,才有抢救回来的希望。
眼下压根没有这个条件。
所以朱明贵所做的,就是给战友打了一针吗啡。而后他抹着眼泪呆坐在旁边。
卢营冲着通讯器吼了一通,却连回答都听不到。幸好还有电码。
上面的支援命令已经下来了,但最近的当地大本营,直升机驾驶员全都超负荷连轴转了几周,现在能维持白天的搜救飞行已经勉qiáng,这会儿无法给他们提供帮助。要等支援从军用机场过来。
卢营下了车,狠踢了一脚轮胎,却也无法可想。
夏晓雪走到了卢营面前。
卢营察觉来人,看看夏晓雪。
夏晓雪右手一摊:“拿来。”
“什么?”
“石头。”
卢营本就没指望能瞒过夏晓雪,只是搜集样品是他们必须做的事,所以卢营斟酌着词句——却一时间说不出一个字来因为眼前的手gān尸一般卢营看看夏晓雪的面庞,看看夏晓雪的手,却是不敢看夏晓雪的眼睛,咬牙没说话。
若是要他自己的东西,哪怕这条命,给了也就给了——反正若不是这女人,他现在早jiāo代在这儿了可是……
而后夏晓雪看向了停车场出口那边。
卢营随之望去,发现他不用烦恼了……
大蜥蜴追着军人。
军人们四散,分头跑。
但是,跟大蜥蜴相比,他们跑得太慢了。
军人们抡起枪来砸。
很可惜,这等于挠痒痒。
有一个军人试着冲大蜥蜴拉了一下枪栓,朝天鸣了两枪,恐吓它。
大蜥蜴冲他沉沉一吼
旁边的战友忙按下了那军人的枪口。
大蜥蜴一尾巴抽倒了这俩人
因为之前的关系,军人们并不曾真地开枪。扑上去抱四肢、拉尾巴,花样百出。
大蜥蜴也不曾下重手,它甩着尾巴抽人,抽得很温柔——抽得人飞起来、摔倒在地,连带打几个滚而已。
绝没有像那个伛偻的男人一般断成两截
最后一个站着的战士见抵挡不了,忽然把手里的几块石头往嘴里一塞,也不等大蜥蜴抽他,自己直挺挺往地上一躺卢营失笑,看夏晓雪——却发现夏晓雪笑了卢营顿时大感不妙
那边大蜥蜴凑到了那战士跟前,脑袋一歪,突然红线一闪那战士一怔又是红线一闪
这回卢营看清楚了——那条红线从大蜥蜴的嘴里吐出来、直she那战士的嘴里那战士一个翻身,“呕”一下吐出了两块石头“别啊,不就是亲个嘴吗?”
“它收费**……”
这一问一答之间,夏晓雪乐不可支。
红线又是一闪,吐在地上的两块石头不见了。大蜥蜴摇头摆尾跑到了夏晓雪面前。
军人们自己听不到,只是看qíng形也明白过来了,有的无语凝噎,有的捂了额头翻白眼,有的gān脆摊开四肢休息,也有在地上滚来滚去狂笑不已。
“哎,饼子,那是不是你初吻呀?”
“谁说的?”
“啥子味道?”
18、一手半城
大蜥蜴吐了四块石头给夏晓雪,一调头又冲进了停车场。
从高高的地方砸下来的水泥与钢筋,它还不想挨;但已经坍塌的楼板,它可不在乎。
夏晓雪扛着长枪走向了运兵车。
卢营直摇头,想了想,进车抓了纸笔,跟着夏晓雪走了过去:“它把其它的石头吃掉了?”
——刚刚抢的就不止四块
如果吃掉了,那就要从现在开始收集这大蜥蜴的排泄物了,搞不好还要下泻药,而且这都不是最坏的qíng况……要是上头命令……
夏晓雪一摇头。
“那是哪儿去了?”
“藏起来了。”
卢营盯着夏晓雪的口型,见了心头一松,又确定了一遍:“藏起来了?”
“是啊。”
夏晓雪钻进车厢搁下枪,熟门熟路拉出座位下的药箱,却发现朱明贵坐在车厢地上、眼睛红肿,不由意外,当即看向了躺在长凳上的战士——那战士呼吸困难,口鼻里有血沫冒出来。
“他怎么伤的?”
“离爆炸太近了。内伤。”
夏晓雪摊开左手看看已经小了一轮的石头,又瞅了瞅自己gān枯的右手,小叹了一口气。
“名字?”
“啊?”
“他叫什么名字?”
“池亮。”
夏晓雪从医疗箱里取了个刀片,在池亮身边坐了下来,抓起池亮的手,一把扯掉战术手套,“嗖嗖”两刀,在那满是老茧的掌心割了个十字叉。
鲜血涌了出来。
夏晓雪硬生生将石头塞进池亮手心的伤口,而后她以gān枯的右手合了上去,紧紧握住。
朱明贵看看池亮,看看夏晓雪,跪坐起身来,小心翼翼挪过蓄电灯,打开;卢营屏息盯着看,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打断了这一刻。
……
不到两分钟后。
朱明贵数了池亮十五秒脉搏,傻笑了一回,而后他抓抓头瞅瞅夏晓雪,凑到池亮耳朵边,又瞅瞅夏晓雪,见夏晓雪没有阻止的意思,唤池亮:“梅花,梅花?”
夏晓雪松开手看了看,扯了绷带胡乱一缠池亮的手、打了个结,退后坐在了池亮对面的长凳上,抽过卢营的纸笔写了一句:“梅花?”
卢营瞧了,一摇头:“我不清楚。”将纸头递给了朱明贵。
朱明贵一看那纸上的问题,乐了:“这家伙布诡雷可厉害了。他刚来那会儿,咱们在看一小说,武侠的,叫——”说话间发现夏晓雪腿上鲜血淋漓,尤其右膝下方,扎了一片细小的碎石,血ròu模糊,赶紧拖过医疗箱,开始忙碌,“我想不起来了。他也一起看了,还说他布的那是什么‘梅花九宫阵、梅花八卦阵’,从此就落下了。”
夏晓雪莞尔。
朱明贵治别的不能说拿手,处理这种外伤,却是最有经验,加上感激夏晓雪拉回战友一条命,这就格外小心仔细——比给他自己处理伤口还要轻巧卢营瞅着夏晓雪缠的那绷带,无奈摇摇头,替池亮重新包扎手掌,却发现伤口里的石头还有两块,只是已经很小很小了,加在一起也就一颗瓜子儿那么大。
卢营以目光询问夏晓雪:“这些?”
夏晓雪一边说一边刷刷写,免得听不清楚:“给他留一个,另一个随意。这种的全在这里了。”
卢营缓缓点了下头,看了一眼夏晓雪的手——gān枯已经褪到了手腕那儿。
夏晓雪一笑,又写了四个字递过去。
——“杯水车薪”。
卢营还是一点头,没吭声,取了一块出来,从医疗箱里找了个塑料小袋装了,搁进口袋里,而后仔细给池亮包了手。
这里剩下的固然是杯水车薪,但花在池亮身上的,难道也是杯水车薪?
严鑫松回来找卢营商量怎么对付大蜥蜴的“抢劫”,结果知道了池亮的事。
他当即狠狠熊抱了一回卢营,而后给夏晓雪找了瓶矿泉水、找了压缩饼gān与牛ròugān,又脱了自己的半指作战手套给夏晓雪:“先用着。”好歹能遮一点gān枯的右手。接着还找了个身量与夏晓雪差不多的战士,抓了人回来,解了行李下来,挑挑拣拣,取了人家一套最好的迷彩服送给夏晓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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