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处,触及到他眼中讶异的神色,才发觉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些过头了。
“不是的,乐哥哥……”
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我一个人去就好,你不用陪我,别为了我,耽误你的时间。”
闻言,牧永乐低头,掩去了目光中的一丝疑惑与黯淡。
他没再说什么,只道:“明天别去。至少参加了派对再说吧。”
“派对?”
她看了一眼花园里忙碌的景象,不由地问道:“是什么派对?”
“庆祝欢欢正式成为牧氏集团的总裁!”
——欢欢——
这么几年了,这两个字似乎已在她心底划为了陌生人。
此刻,她的心qíng已再无波澜。
“好啊!”
她将行李打开,拿出一些日用品放好,一边道:“叔叔和阿姨在家吗?我想去跟他们问声好。”
“他们?”牧永乐一笑。
早在上星期爹地把授权文件一签,就迫不及待的带着妈咪上飞机四处旅游去了。
昨天他给他们打电话,爹地还说这个派对没兴趣参加!
除此之外,他还特别jiāo代,家里没有什么要紧事,就别给他打电话,以免打扰到他们的二人世界!
听牧永乐说着,慕采馨先是有些错愕。
然后,不自觉的,她的脑海里浮现的,居然是几年前她在英国看到的“妈妈”,和她那张满布伤痕的脸。
她的心,像被什么重重一击,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今晚,牧家别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牧氏集团更换总裁,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件异常重要的事qíng,所以不到晚上八点,布置成会场的花园已经挤满了人。
慕采馨本来是不想参加的,但大家长牧风铭说她也是牧家的一份子,出于任何角度考虑,她都必须出席。
于是,在阔别四年后,她再一次见到了欢欢。
只是,他并非一个人,他的臂弯里,挽着他漂亮大方的女朋友,思琳达。
“这位一定是你的另一个妹妹,馨儿喽!”
无需牧何欢介绍,思琳达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
曦儿笑答:“琳达姐姐猜对了!”
思琳达笑着冲她举杯:“馨儿,今晚你真漂亮!”
“谢谢!你也是!”
她也举杯,礼貌的啜饮了一口。
本想就这样走开,曦儿却继续说道:“欢哥哥,爹地和妈咪刚才有打电话来哦!”
闻言,牧何欢瞥了她一眼,身边的思琳达已经问道:“哦,曦儿,伯父伯母说了什么?”
“他们要我问问哥哥,”曦儿眨眨眼,“你们什么时候才打算订婚啊?”
闻言,思琳达不由地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真的很漂亮,慕采馨是个女人,却也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
然而,目光陡然顿住,在思琳达身后的方向,一个熟悉的身影陡然闯入了眼帘。
虽然几年未见,但因时常想起,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赶紧收回目光,不让人看出端倪。
只是,她不能若无其事的站在这里,听他们继续说话了。
“曦儿,我去那边一下!”
她小声说着,又对思琳达说了声“失陪”,便匆匆朝那个身影出没的方向走去。
然而,只是这一刻的晃眼,那身影便不在刚才出现的地方了。
慕采馨左右找了一圈,只瞧见眼前的这一排低矮的松树。
松树的背后,是另一片糙地,但已超出会场布置的范围。
会不会……
心念一动,她从两棵树的夹fèng中钻了过去。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正眼看他!
牧何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注意这些,大概是因为他从小练就的观察力,已成为了一种习惯。
如果是这样,他的心里,为什么泛起了一丝酸涩?
而目光也忍不住,跟随她的身影去了松树排那边。
突地,乐乐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松树排,闯入了他的视线范围。
原来,她匆匆离去,是为了找乐乐吗?
“哥哥,哥哥!”
曦儿的叫声让他立即回神,而思琳达已发觉了他的失神。
“欢,你怎么了?”她微微皱眉。
“没,没什么……”
他淡淡一笑,“这么多客人,我们去打招呼吧!”
思琳达点头,没再说什么,跟着他朝前走去。
然而,再抬头,又发觉他的目光往某一处瞟去。
她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可是,那边除了一排松树,一些宾客,根本再无其他特别啊!
穿过松树,慕采馨来到这一片空dàng的糙地,依旧没有找到那个身影。
难道看错了?
正焦急间,却听一个声音冷冷的响起:“慕大小姐,你过得挺快活啊!”
熟悉的声音,冰冷的语调,让她浑身一震,半晌才转过身去。
他正站在她的身后,目光愤恨又冷然的瞪着她。
“你……你怎么在这里?”她诧异。
“怎么,我的出现打扰到你享受荣华富贵了吗?”
他嘴里的话依旧这样伤人,只是她已不再是那个胆怯的小姑娘。
她可以装作没有听见,只道:“我打算明天去英国找你们!”
闻言,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顿良久,像是在思量她的话有几分真实。
然后,他才吐出几个字:“不必了!”
不必了?
她诧异的问:“为什么?”
“因为……”
说着,他伸手从外套里掏出了一个工作证,“我现在是牧家的园丁,你想要看我,在这里就可以!”
“你……”
这一惊非同小可,慕采馨走上前,抓过他的工作证一看。
脚步有些发软,手里的,眼里的,的的确确是管家发出来的工作证,职位一栏清清楚楚写着:园丁。
“为什么?”
混乱的思绪只剩下三个字,“为什么?你为什么来这里?”
这算是潜入牧家吗?
听着她的问题,他眼里的恨意更浓,“你问我为什么?这三个字是不是应该我问你?”
他走上前一步,凶狠的目光将她bī退一步。
“如果是我的父母先后被人害死,我倒要看看我会不会认贼作父,为了贪享荣华富贵,背宗忘祖!”
“你……你说什么?”
她惊呆了,为什么他说——如果我的父母先后被人害死——?
“那个……那个……”
她的声音颤抖得说不出更多的话,他接过来说:“那个女人是你的妈妈!三个月前,她死了!”
“啊……!”
她低呼一声,双腿一软跌座在地。
“你伤心吗?”
他残忍的看着她,大掌狠狠的扼住她的手腕,“你可知道?你.妈妈最后一口气支撑了三天三夜,叫着的都是你的名字!你不相信她是你的妈妈,还是你根本就想要你的妈妈早就跟你爸爸死去,好让你心安理得的享受牧家给你的荣华富贵?”
说完,他冷冷笑着,甩开了她的手:“不过现在也没差多少,反正这么几年,你从来都没有去看过她一眼!”
“别说了!别说了!”她低声哀求着,双手蒙住满脸的泪水,泪水却又从指fèng间透出。
见着她这模样,他微微闪烁着目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突地一叹,“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反正我妹妹已经死了,就当她从来没有生过你这个不孝女!”
说完,他转身便要离去。
“舅舅!”
然而,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她却突然这样叫他。
他的脚步有些不稳,“你……”
“舅舅,”她放下蒙脸的双手,哭道:“我没有,我没有忘恩负义,我没有!”
“自从伦敦回来后,我已很少接受牧家的抚养,我是靠自己读完了大学。我只想快快长大,长大了,我才去伦敦找你们,才能弄清当年发生的一切!”
她的话让他冷漠的神色稍稍缓和,但声音依旧冰冷:“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们说的话,你不相信当年你父母的车祸跟牧思远和凌烨彬有关,对不对?”
“我……”她无言以对。
仅靠三言两语,怎能推翻她心里已对他们产生的感激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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