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他为什么还到这里来,转念一想,或许他只是来拿自己的换洗衣服。
但是,他的脚步却来到了她身边。
难道,他不让她见叔叔还不够?
或许,这一次,他是想让她离开……牧家?
她为自己这样的想法不禁颤抖,片刻,心里却又释然。
是了,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个来牧家“偷东西”的贼!
既然如此,她不需要他来赶她!
转过头,她勇敢的对上他深邃的双眸,“你……”
“砰!”
她出声,却被窗外传来的一声刺响惊断。
眼前的人迅速扑去窗前,她也紧跟着去看,只见花园里闯进了一个人。
而刚才那一声震响,即是从他手里的枪发出来的!
“该死的!”
牧何欢低声咒骂,又飞快转身跑下楼去了。
而慕采馨则紧紧抓着半边窗户,惊讶得无法出声。
那个人,正在花园里的那个,手里拿着枪的那个,居然是——“舅舅”!
来不及多想,她也转身跑下楼去。
不知他是怎么闯进来的,这一声枪响惊起了所有的佣人,却没一个人真敢上前。
看得出,这男人好像喝了酒,有些神志不清。
若真被bī急了发起酒疯来,胡乱一阵开枪,后果不堪设想!
牧思远先走到门口,转头推了一把顾宝宝:“你上楼去,别让老头下楼!”
这样,也可以让她不要置露在枪击的范围。
顾宝宝一时没想到那么多,以为他是关心牧风铭,便跑上楼去。
见她转身,牧思远赶紧抓过两个佣人,低声吩咐:“你们去看着她和老爷、老夫人,千万不要让他们下楼!”
这时,牧何欢已来到了他身边,“爹地,你也上楼去,这里我可以应付!”
牧思远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问:“CRE的漏网之鱼?”
这段时间,他明里暗里双管齐下,调查出当年CRE被牧氏收购后,自动辞职而去的十来个人又暗中组织起来,伺机报仇。
他们暗中cao控了一家伦敦的公司,利用它来跟牧氏争夺此次的承包权;
另一方面,他们也通过各种手段收买了一些具有影响力的媒体,就等牧氏败标的消息出来后大肆宣扬,从而影响牧氏的股票,让牧氏元气大伤。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牧氏非但没有败标,更早已与警方合作布下天罗地网,将组织中的人逐一抓获。
而这个人,应该就是逃脱的那一个!
牧何欢点头,注视着那人的目光透着阵阵yīn狠。
忽地,他跟一旁的三个身qiáng力壮的园丁悄悄耳语了几句,那几个园丁便悄悄退下了。
慕采馨也在这时赶到了门口,她似听到牧何欢跟那几个园丁说什么合围包抄之类的话,来不及发问,他却已经走下了台阶。
“你……”
她不自觉的担心,被一旁的牧思远拉住:“他自有解决的办法,不用担心。”
她看看牧思远,又看看他,看看渐渐朝台阶走来的“舅舅”!
这叫她如何不担心?
如何不担心!
“你是谁?”
牧何欢站在台阶中央,冲那男人冷声问道。
“你……不知道我是谁?”
男人哈哈一笑,虽然脚步踉跄,面色却无丝毫醉意。
“可我知道你是谁!”
说着,他目光一冷,顿住脚步与牧何欢冷冷相望。
牧何欢挑唇,“你醉了。不过醉酒的人也是清醒的,所以……你应该也知道你闯到牧家来的后果!”
“后果?哈哈……”
男人再次肆意大笑,“最坏的后果就是我跟你——同归于尽!”
说时迟那时快,男人猛地冲牧何欢举起了手枪。
而更让人惊讶的是,双眼根本还来不及看清,那个男人已被三个园丁围扑在地!
牧何欢快速上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抢,对准了他:“说!”
他的声音恶而狠绝:“你是不是CRE的人?”
男人被压制在地,艰难的抬头冲他冷冷一笑:“成王败寇,牧何欢,你要杀随便!”
说着,他将头更高的抬起,冲站在台阶上的牧思远大喊道:“牧思远,我恨我不能亲手杀了你!啊……!”
“闭嘴!”
牧何欢喝他。
他充耳不闻,依旧大吼:“牧思远,你是缩头乌guī吗?还是你已经老了,居然要派你儿子出面?有本事就来跟我单打独斗呀!啊!”
“砰!”
一声枪响,打在他脑袋右侧的糙地上,是牧何欢让他闭嘴的警告!
慕采馨浑身一颤,听牧何欢继续道:“再吵,我直接she穿你的脑袋!”
她痛苦的摇摇头,忍不住尖叫:“不,你不能这么做!”
也不知她忽然哪儿来那么大的力气,居然甩开了牧思远的手,飞快跑下台阶,几乎是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那男人面前。
在场的人都是一呆,不明白慕采馨为何要如此维护这个人!
“你走开!”
牧何欢脸色陡然变得铁青,“枪眼可不长眼!”
她没有走开,反而张开了双臂将男人挡在了他的视线外:“你不可以伤他,不可以!”
“他刚才拿枪指着我!”
牧何欢的心里几乎泣血,“如果我有丝毫的犹豫,刚才那一枪就打在了我的头上!”
在她看来,即使这男人是她一伙的,难道也比他的人生安危来得更重要?
望进他眼里的痛苦,她的心里何尝不痛如刀绞?
但她亦突然明白,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奋力保护其中一个了。
这是牧家的地盘,他不会受到伤害,但“舅舅”的生命却时刻受到威胁。
对不起,欢哥哥!
对不起!
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机会对你表达心中的爱意,如今,我们之间也只能一错再错了!
人们都说两个人若是有缘分,便会相守一起。
而我们,是差了“缘”还是“份”呢?
也许,这一切到了现在,其实已经根本不重要了吧!
她默默咬牙,再一次道:“你不能伤害他!除非我先死!”
她抬起头,心里同样在滴滴泣血:“可你别忘了,我的肚子里,有你的骨ròu!”
“你……”
拿着枪的手狠狠一抖,他怔怔的看着她突然却笑起来:“好,很好!慕采馨,我只问你三个字——为什么?”
他真想知道吗?
如果知道了真相,当他以后回想起她的时候,不会那样痛苦,她愿意说。
“因为……”
刚吐出两个字,却听耳边一阵大吼,她还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喉咙已被“舅舅”紧紧扼住。
原来,他趁牧何欢跟她说话分神之际,居然拼死一搏,甩开了抓住他手脚的三个园丁,将慕采馨控制在了手里。
“谁都不许动!”
他的手脚在挣扎中似乎弄伤了,但他咬牙忍着,bī出额头阵阵大汗。
“谁动,我就掐死她!”
他的威胁似没有用,牧何欢冷眼瞧着:“你们是一伙儿的,你难道忘记了?”
闻言,男人狰狞着一笑,双眼瞪着牧思远:“姓牧的,当年毁了我的公司,今天我就杀了你的儿媳妇和孙子,你觉得这个jiāo易划得来吗?”
“你的公司?”
牧思远不禁走下几步,仔细瞧着这男人的容貌。
太多年了,他对CRE的总裁的模样都有些模糊了,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蓬头垢面,苍老憔悴?
但当他仔细一瞧,还是看出了些许端倪。
“我说你去哪里了,原来你一直躲着,就为了给你的CRE报仇?”
牧思远明白了,眼神之间却难掩轻蔑。
——你的CRE——?
慕采馨疑惑,CRE跟她的舅舅有什么关系?
“牧思远,你是笑话我不敢吗?”
男人捕捉到他轻蔑神qíng,不由大怒,掐住她脖子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牧思远索xing笑出来,眼神却往牧何欢一瞟。
多年父子自有默契,牧何欢轻抖手腕,示意明白。
“我是在笑你,”牧思远继续道:“不过我不是笑你不敢杀人,我是笑你白费了十几年的好光yīn!”
“白费?”
他瞪着牧思远,听他继续说下去:“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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