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出言嘲讽,话到嘴边,又不由地全咽了回去,韩秀从他的眼眸里,又一次看到了他那种不知不觉就会透露出的淡淡忧伤悲戚。
韩秀的心尖莫明其妙地颤了一下,说:“你过来,我教你。”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愿意要教他淘米煮饭,反正那种脑袋卡壳的感觉就像是着了魔似的。
小七起身,跟随韩秀走进厨房。
韩秀从米桶里取了米,一边对着小七说着米要适量,一边放水洗洗淘淘,突然她顿住,对他大叫一声:“你今天烧的菜都洗了没有?”她完全有理由相信,这家伙有可能菜都没有洗就直接下油锅了。
小七眉心微蹙,凝视着韩秀那双瞪得老圆的黑眸,淡淡地说:“菜谱上有写‘去皮洗净’四个字,而且刚才在超市的时候,我也有见超市的人在净菜。虽然我有很多东西不知道,但不代表对所有事qíng都一无所知。”
他的声音不卑不亢,完完全全地表露了你可以不信任他,但不能侮rǔ他的智慧。这应该算是他除了指责水煮鱼不营养,对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还好,知道去皮洗净。
韩秀算是放心了,否则吃了没有洗过的菜,她那敏感脆弱的肠胃今晚一定不会饶过她。
她继续教学,直到cha上电饭煲的cha头。
她刚要出去喝汤,谁知,小七又指着微波炉和客厅里的电视对她说:“这个,还有外面那个,能否麻烦你也顺便教一下。”
(⊙_⊙)韩秀惊悚地凝望他,刚才还振振有词地对她说“有很多东西不知道,但不代表对所有事qíng都无知”,这一刻却猛然变得如此无知。
为什么电视上和小说中形容的失忆与他的失忆完全是两种概念?究竟是电视上和小说中对失忆完全省略描写了,还是他是个特例?他简直就像是不属于地球上的生物一样。
她觉得失忆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事。
考虑到家中所有电器的使用寿命以及她的人生安全,她将家中所有家用电器以及一些正常日常生活用品,她全部做了详细地讲解。
第十一章睡觉(1)
小七的接受能力是相当的qiáng,所有东西只须讲一次,他便能牢牢地记住。
韩秀终于明白了“师者,传道授业也”这一句的jīng髓所在。
吃完饭,这次的碗筷,韩秀终于可以放心地jiāo给他,直接抹着嘴轻轻松松地迈进房间休息,chuī冷气。
洗完澡躺在chuáng上,chuī着冷气别提有多舒服。
韩秀突然发现,失忆对这个让她唾弃千百倍的男人来说,也算是功德事一件。以前连厨房都不沾边的,现在居然不但能照着菜谱烧出那么好吃的菜肴,饭后还能够将最烦的洗碗工作承包了,这是件多么神奇的事。
如果能发挥他的其余价值,为她创造更多的财富,她可以勉qiáng让他多留一阵子。这一个月里,他在她这里白吃白住,到时候一个月后,她能好意思跟杜老师开口要钱吗?显然不能。她得想个法子在这一个月里把钱捞回来。
究竟是安排他做烧菜煮饭的阿姨,还是让他做保洁的阿姨,她要做一个具体的盈利分析后,再做定夺。总之,这一个月的钱绝不能让这个贱男人白花了,不然太对不起自己。
想到有钱赚,她越想越开心,抱着夏被偷着乐。
小七做完了所有事之后,全身满头大汗,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他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好好洗过澡了。前两天解下绷带,伤口都结了痂,他也只敢擦澡。
有些伤口并不是太重,差不多是当时冲出玻璃墙掉下来的时候,掉在树上割伤的,现在已经脱痂,露出一道道细细新生的粉色皮肤。胸前几处软深一点的伤口,也愈合的很好。
身上粘腻的湿感,让他极不舒服,他今天一定要好好冲洗一下。
温热的水滑过身体,洗去了一身的粘腻与疲惫。虽然水流之处,会刺激着他正在愈合的伤口,但毛孔舒张的感觉,有说不出的舒服。
洗完澡之后,他出了浴室,浑身滚热。
顶着一头湿发,他缓缓躺进布艺沙发里,整个身体犹如被火包裹着一样。他吐了一口气,起身,慢慢走到阳台上,意图借着夜风凉慡一下,可是酷暑的热力丝毫不减,热làng一泼一泼再一次袭上他的身,不一会儿,他的身上又渗出密密湿汗。
他下意识地轻皱眉心,只是一个多星期,这天气为什么变化的这么快,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他不得不走回屋内,走向沙发,身体一下子陷进软软的布里。他下意识地蹙眉,心底不禁冒出一朵浮云:为什么人类喜欢睡这样又软又小的chuáng?还这样热?
目光不经意间,瞥见韩秀的卧室门,竟然是虚掩着。刚才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他并未留意。
住在这里一个多星期,除了他每晚睡觉的地方和每天清晨活动的阳台,以及今晚坚决无视禁入标记的厨房,其他但凡属于禁止活动的范围,他从来不会正眼多瞧一眼。
昏暗的灯光从门fèng里透出来。
他的嘴角微微扯动,终于在好奇心的驱动下,走向韩秀的卧室。他刚走近,一股子凉气从门fèng里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他抿紧削薄的嘴唇,将门轻轻推开一点,冷空气一下子全涌了出来,凉意直袭他的身上,说不出的凉慡。
目光直落在房间正中央的大chuáng上,他才明白,原来人类的世界是有chuáng的,而且比试验室里的更大更宽。
他又看向墙上挂的空调,薄唇抿得更紧。他一度以为这里什么都没有,其实不然,而是躺在chuáng上的女人在独自享受。
外面闷热湿的空气让他难受,这里仿佛又像是回到了试验室里的恒温状态。
他决定从今晚开始睡在这里,外面的沙发睡得他很不舒服。他关上卧室门,选择无视chuáng上那个睡姿不雅的女人,直接走向chuáng边。当看到chuáng尾的立灯还亮着,他又走过去将灯关掉,才慢慢走回chuáng前,顺着chuáng沿轻轻躺下。
一周多不曾沾上这样舒适的chuáng,今夜他应该可以拥有良好的整夜的深度睡眠。每天睡着那张超chuáng的沙发里,肩和臀相互挤压,让他觉得身体血液循环不畅,身体会麻木、痉挛和酸痛。
尽量不惊醒身侧的韩秀,他将被子轻轻拉盖在身上,调整了下姿势,闭上眼睡去。
睡得迷迷乎乎,韩秀缓缓睁开眼睛,入目一片昏暗,屋内只点着一盏昏huáng的灯。她从被窝里爬起,伸出头看了又看,为什么不见了爸爸妈妈?
她抓紧了被子,害怕的瞄向卧室门的方向,外面一片漆黑。
她壮着胆,颤着声音叫着:“妈妈,爸爸,妈妈,爸爸……”。
可是是喊了半天都没有人答应她,她更加害怕了,瘦小的身子费劲地滑下chuáng,穿起拖鞋,慢慢地向卧室门走去。
突然,门口蹿出一只大狗,黑亮的眼睛瞪着她,吐着鲜红的舌头,尖尖的白牙可怕极了。
“啊——”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当场放声大哭起来……
“啊——”韩秀尖叫着从chuáng上弹坐起身,浑身湿汗。
她捂着胸口,这里跳得激烈。
一定是她睡觉的姿势不对,手臂又压着胸口了。每次只要这样,她必做恶梦,总是会梦见小时候被忘了锁门的爸妈丢在家中,然后跑进来一只大狗冲着她龇牙咧嘴。
窗帘的fèng隙里透过一丝丝晨光,房间里蒙蒙亮。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湿汗,又拨了拨头发,抬眸间,看到chuáng尾,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咦?她怕黑,所以每天晚上都喜欢将chuáng尾的落地灯点着,怎么那盏灯是灭的。
窗外天已经朦朦亮,光线透过窗帘,让整个屋子看起来不是那么暗。
她的目光落在左侧chuáng尾拱起的被子上,停顿了几秒,猛地偏过头,正好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
这一看,她歇斯底里潦尖叫出声:“啊——”
小七在她第一次短促低闷的尖叫声中已经惊醒。
清晨时分,入耳的第一个声音不是他喜欢的鸟叫声,而是身边女人的恐怖叫声。这样的噪音刺激着他的耳膜,让他的心律加快。
“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你怎么会在我chuáng上?!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对我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啊——”韩秀再一次放声尖叫,抓住身后的枕头向下chuáng侧拍去。
小七没料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脸部身上着着实实地被灌满了荞麦的枕头打了两下,生疼。就在枕头将要落下第三次,他伸出手,拦下了这个约莫有几斤重的荞麦枕头,然后一下子,从chuáng上弹坐起身。
枕头被抓住,没有武器,韩秀松了手,直接伸手向小七打去。
小七闷哼一声,肩头上的伤口被韩秀的手掌重重地一击,有种锥心的疼痛。
“你怎么跑进我房里的?!”韩秀气急,手脚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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