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两家见面那天,常悠悠该穿的衣服、鞋子,他都一早让人给送来了。
常悠悠见他这样辛苦,难得的体贴,手艺虽不好,却仍是笨拙的给他捏肩膀。
她虽不说,他也懂她的意思。
他把她拉到怀里,亲了又亲,笑米米的说:“这些事本来就该我来做,你乖乖听话就好。”
常悠悠咬了咬唇,乖乖的依偎着他,心里想,这日子,怎么幸福的跟做梦似地呢。
何子衿搂着她,大笑。
他还真是……很多事qíng都需要准备。总归是一辈子的事qíng,谁让,她是他的何太太。
两家人见面这天,老爷子也来了,一行人很低调,让司机开着那辆红旗,悄悄儿的,就过来了。
何泽平毕竟身份特殊,何子衿早早儿的包下了场子。
按着他的意思,随便去个别墅,比这样出来来的方便。可他知道爷爷,不喜欢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在爷爷眼底,他的那些房子,都是乱七八糟来的。
他想想,笑。
正是中午时分,两家人都到了,寒暄过后,便纷纷落座。
常悠悠乖巧的给众人斟茶,何子衿皱眉,说:“让侍应生来就好。”
常有良见他心疼自己女儿,心里有些宽慰,笑着拦住他,说:“没关系,她年纪最小,应该的。”
何泽平暗暗点头,想来,小丫头伶俐乖巧,也是父亲教的好。他也曾听孙子提及过她家里的qíng况,没有娘的孩子……都不容易。
席上,双方家长少不了互相称赞,到最后,变成众人可着劲儿的夸常悠悠一人,直说的她脸都红透了,往何子衿身后猛躲。
何政清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年头,找个会脸红的女孩子,还真是不容易。也亏得侄子找了这么个活宝来,若是,二弟这会子还在……也该是很欣慰才是。
常悠悠站起身来,双手给何泽平斟酒,说:“何爷爷,您可别再夸我了。”
何政清笑道:“悠悠,你跟子衿连结婚证都悄摸摸的领了,现在可就是我们何家的媳妇了,还叫何爷爷呐?是不是该改口了?”
这次,何子衿也不说话,也不替她解围,只是憋着笑意,与众人一起看着她。
常悠悠咬着唇,看看何子衿,又去看常有良,乖乖的对着何泽平喊:“爷爷。”
又对着何政清,喊了一声:“大伯。”
何泽平很高兴,笑着点点头,玩笑说:“丫头,子衿以后要是敢欺负你,你尽管来告诉爷爷,爷爷帮你揍他。”
“好。”常悠悠慡快的应下,得意的看了何子衿一眼。
何子衿莞尔。
何泽平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多少有点激动。
何家就这根独苗,眼见着旁的老东西家里的猴崽子们,一个一个的都成了家,生了孩子。他这独孙可倒好,正经女朋友也没一个,更别提会带人回来给他瞧。他也听到不少风言风语,说何家那大孙子,该不会是个兔儿爷吧。
去他娘的兔儿爷!
他何家怎么会出一个兔儿爷呢?
可他总也不能逮着一个人就解释一个啊,谁让那兔崽子自个儿不争气呢。
何泽平一开心,就扭头与何政清耳语了几句。何政清点点头,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坛白瓷瓶的酒。何泽平拉着常有良,定是要一起喝一盅。
常有良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跟老爷子两人对酌,不知不觉的,一坛酒,下去了大半坛。何子衿和徐之莲在一旁劝了半天,两人才罢休。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已是傍晚,何泽平是抽空过来的,并不能久待,微醺着,被何政清扶上了车。两家商定了时间,两人结婚的日子,就定在十一月十八日。
统共不过是一个月的准备时间。
何子衿去与老爷子道别,何泽平宽慰的拍怕他的肩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脸上带着微醺特有的红晕,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何政清也拍拍何子衿的肩膀,说:“这个月,有得你忙了,自己多注意着点儿身体。现在可不比以前,别那么拼了。”
何子衿微笑,点头。拢着常悠悠的肩膀,一手伸过去拉开另一边的车门,请他上车。
“行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何政清对着常悠悠笑米米的。
“大伯再见。”
她又对着车窗探了探脑袋,“爷爷再见。”
常悠悠心里其实是有疑问的,她只知道何子衿的父亲去世了,她也一同去拜祭过了,可是,他母亲呢?
她知道,像何家这样的家庭,定是有自己的秘密。他不说,她便不问。
两人再酒店门口分别送走了长辈,忙完了才歇下来。
常悠悠走到何子衿旁边,笑嘻嘻的,说:“何子衿,你以后要敢欺负我,我就告诉爷爷去。”
何子衿扣着她的腰肢,笑:“小东西,找到靠山了,翅膀硬了。”
常悠悠口里哼哼的,只管得意笑。
“他是我爷爷,能帮着你?”何子衿逗她。
常悠悠不经逗,扁扁嘴巴,说:“你这人真讨厌。”
“讨厌,你还跟我求婚?”何子衿语速缓缓的,满脸的漫不经心,轻飘飘的睨了她一眼。
“你!”常悠悠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明明是你……”
她不好意思说出来,脸红的跟煮熟了的虾子一样。
何子衿眉眼舒展,哈哈大笑。
常悠悠其实还不太能适应何太太这个身份,何子衿几次被她烦的,把结婚证翻出来给她看,她愣愣的看着手里头那红色的本本,中间是庄严醒目的国徽。
她有时候还懵懵懂懂,问他,说:“何子衿,你怎么骗的我,怎么就让我跟你结了婚的啊。”
何子衿不理她,他还有很多事qíng要做呢。一个月的时间,她只管坐着等着,当那个美美的新娘子,他却要在两地置办出新房来。他的东西反正是随意,倒是她的东西,搬来搬去的也是麻烦,他索xing让Anna给他拿来各家衣饰的图册,对着图册勾勾划划。还有屋子里的装饰,一切都按着她的喜好来。
他瞧着屋子里那些粉粉的东西,真是……嫩的慌……他都有点儿害怕,怕人家说他是老牛吃嫩糙。按着他的xing子,全是黑白为主色调才好。可他记得,她严肃批判过他的屋子,黑白两色,说是冷冷清清的,太让人不舒服了。
现在该是不冷清了吧,粉红、粉蓝,都是暖暖的,五彩缤纷的,跟游乐场似地,看着就不消停,不省心。
他摸摸下巴尖儿,他其实也没那么老是不是?才三十二,一朵花的年纪。
他舒出一口气,要结婚了,她傻乎乎的,整天照常吃照常喝,他却表现的比她还要紧张。许是紧张过头了,居然上火,口里满满的都是溃疡,连着嗓子,都是gāngān的。
汪岚住院的消息传的很快,头一天晚上,何子衿就收到了消息。消息只说,吕夫人身体最近的身体一直不大好,这次入院是因为旧疾复发。
这个时候,距离婚礼只剩下不到二十天。
常悠悠浑然不觉,因为,何子衿把写请柬的光荣任务jiāo给了她。她写字的时候,一笔一划工工整整的,速度很慢。
请柬很素净,新郎:何子衿先生,新娘:常悠悠小姐,全是用烫金楷体字。
送给同辈的请柬,都是签字笔写上去的,送给长辈的,就需要用毛笔。她哪里会工整的写毛笔字,还得央求何子衿写。她看着他大笔一挥,漂亮又潇洒的字鲜活的落在请柬上。
她小心翼翼的将墨汁chuīgān,嗅着请柬上的墨香,去勾他的脖子,说:“何子衿,你真厉害。”
何子衿有些漫不经心,把她搂在怀里,紧紧圈住她。两人陷入了沉默,常悠悠怔了怔,忽而反应过来,问:“何子衿,你今天怎么不取笑我了?”
“子衿……”
她贴过去细看他的表qíng,极少这样唤他的名字,他也总说她不懂事,不喊声老公就算了,连名字都不喊。不知道的,只当他们是陌生人呢。
可是这时候,再笨,再迟钝,也看出他qíng绪有些不对。
何子衿含糊的应了她一声,顺着她脸颊吻下去。他将她揽在怀里,此时两人已经脸贴着脸,借着灯光,常悠悠看到他眼里竟有一丝惶恐,她心里莫名触动,下意识紧紧回搂他。
她看着他的模样,突然害怕起来,慌忙问:“何子衿,怎么了?”
他深深的看着她,目光深沉如墨,带着丝丝点点的迷茫和悲切。
她顿时手足无措:“何子衿,你到底怎么了。”
何子衿笑了笑,把脸埋在她胸前,低低的说:“悠悠啊……其实,我有时候也挺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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