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将子悠走_莓果【完结+番外】(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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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子衿倏地握住她的手,嗓音沙哑:“悠悠。”

  常悠悠低了低头,不言不语。

  何子衿捧起她的脸,常悠悠被迫与他对视,那张熟悉到闭上眼睛都能描绘出来的脸孔,就这样猝不及防的闯入她的眼底。

  他那样的好看,即便是脸上的伤口,也没令他的样子逊色,清慡的气息一阵一阵的钻入她的鼻腔。

  有一瞬间,痛苦的qíng绪以防不胜防的姿态,蓦地冲上她的大脑,千般万般的滋味一起涌上了心头。

  她只觉得眼底涩涩的,qiáng忍着想扑入他怀中的*,却只是吸了吸鼻子,淡淡说:“我答应过你,除了你的话,我不会相信别人。刚刚,吕墨的话,都是真的吗?还是,他误会了?现在,我只听听你怎么说。”

  何子衿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她,眼眸深不见底的让人摸不透。

  氛围瞬间沉重,何子衿qiáng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常悠悠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她觉得自己的大脑从来没有一刻是像现在这般清明的。

  “子衿……”她亲昵的唤他的名字,声音不大,却是流连而缱绻。

  站在她面前的何子衿一言不发,只是深深的看着她。那目光中含带了太多她读不懂的意味。

  “那……那你跟我结婚呢……”她吐字艰难,却仍是问了出来,不是不信,只是想要确定,想要从他口里得到一个让她安心的答案。

  她却又突然害怕,等待他回答的每一秒,都仿佛即将接受凌迟的惩罚,她想要走开一会儿,她需要冷静,手臂却陡然的被攥住。

  她顺着这掌控的力道回头,何子衿正望着她,眸光流传,里面蕴藏着浓烈的说不出的qíng绪。

  “悠悠,对不起……”

  常悠悠望着他,眼眶逐渐泛湿,心一寸一寸的往下凉,她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可是,到现在,你还没有相信我。”

  何子衿摇了摇头,颓然的倒在休息室的*上,接着,用胳膊遮住眼睛。

  云薇曾说过,悠悠你对感qíng的态度是一种如履薄冰,这样的感受,会驱使你一直一直的不安。

  此刻,常悠悠体会到这句话的意义。

  她站在*边,站了一会儿,她渐渐的不再想要纠缠这些事qíng,也不想去证实什么。她只知道,她对何子衿的这份感qíng太过纯粹,她怕自己,她怕他们两个,都经不起一点迂回和曲折。

  “何子衿,我来找你,本来是想说阿姨的事qíng……既然……”她顿了顿,继续道,“我们去看看她吧。”

  她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常悠悠有些怅然的往外面走。才刚刚抬脚,何子衿已经跳起来拦住了她。

  一贯稳重利落的何子衿,那一瞬间有了一丝犹豫,他的目光死死的落在她身上,就仿佛,下一秒,她就会消失。

  他的声音不大,嗓音暗哑,一字一句却足以撞击到她的心:“我不是故意想瞒你,我也不会拿婚姻当报复的筹码。”

  常悠悠的声音有点颤抖,她望着他,说:“我知道。”

  何子衿上前,将她扯到怀里。两个人的身子都是冰凉的,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过了许久,他才幽幽的开口。

  “吕墨,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

  ☆、【11】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2

  车子开了许久,到了山脚处时,车子没法继续开下去,两个人下车,开始步行上山。一路上,两个人都是沉默的。常悠悠需要时间消化这个讯息,何子衿与吕墨是同母异父的讯息。

  他一直握着她的手,她知道,他此刻怕是比她还乱。她明白,他想要见自己妈妈的心意……就像她,明明恨常有良,恨的要命,可是,当初知道常有良病重急救的消息,她小小世界里的那一方天空,几乎要就此坍塌。她从不曾因为自己的恨意,而去诅咒那个人有什么不好的下场。她也明白,他想要与她解释,想要与她说点什么,却终是力不从心的无奈。

  他的手心里都是汗意,一贯清隽沉着的他,此时既是仓皇和无助。

  她的心,就这么软了下来。

  何子衿是她的丈夫,是何家的独子,也是汪岚的儿子,是吕墨同母异父的哥哥。她眨巴着眼睛,想着这一切一切。

  她作为他的妻子,也不该只是安心享受他带给她的幸福。

  那样多的事qíng,如今回想起来,震惊、意外,却又仿佛理所当然。她有些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有些心疼,有些责怪。可是,这一刻,她却一点都说不出,她静静的看着两个人jiāo握在一起的手。

  她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问道:“何子衿,你爱我么?”

  她也不明白自己在这样一个时刻,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他们分明是要去看他的母亲,她却仍在分心。

  他看了看她,第一次,没有任何迟疑,没有任何杂念,gāngān脆脆的点头:“爱。”

  她觉得自己的眼角湿湿的,也是第一次,她万分缱绻的看着何子衿,由衷的说:“你让我不要恨,你自己为什么做不到呢。”

  那一刻,何子衿有些茫然。

  两个人走到山顶,很快有人过来接应,带着他们走小道。

  四处却有些光,刺着常悠悠的眼睛。

  蹲守在四周的记者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敏感,很快的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便冲了上来,堵住了前面的小路不说,闪光灯一直在咔嚓咔嚓响。

  她伸手遮住眼睛,周围的记者太多,推推嚷嚷的,根本无法动弹。何子衿伸出手,一把把她拦住。

  四周都是闪光灯还有摄像机的夹攻,何子衿紧紧搂着常悠悠,面无表qíng的看着蜂拥而上的记者。

  他们并没有带人上来,前来接应的人也不知被记者冲到了哪里。何子衿想要带着她穿过人群,却仍是被堵住,多少显得有些láng狈。

  “何先生,你们夫妻二人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岚合企业董事长夫人看破红尘,在此出家,您是否知qíng呢?”

  何子衿一个人拦不住,被迫往回退了几步,吕立仁的人姗姗来迟,疏散了记者,周围终于清静下来。

  再次看见吕立仁,常悠悠怔了怔,他整个人憔悴的厉害,衣着虽是整齐风度,却仍是颓势难掩。

  吕立仁只是简单的一句:“你们来了。”

  常悠悠联想那次他们去医院的qíng景,吕立仁也是这般,眼中无惊无喜,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何子衿松开常悠悠的手,迎了上去,声音低而冷:“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吕立仁也不恼,静静的看着他,声音冷淡:“这不也正是你想要的吗?满意了吗?”

  常悠悠看着何子衿的背影,她头一次看见他浑身绷紧的样子,像是一只竖起满身刺,随时自我保护和攻击他人的刺猬。

  她心里狠狠的抽了一抽。

  何子衿背着身子,手在口袋里摸了摸,空的。终于,还是问出口:“还有多长时间?”

  吕立仁的声音带着一点颤,轻声道:“说是不到两个月。”

  常悠悠觉得自己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又仿佛,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了。她看着何子衿的背影,突然觉得,他或许是该大哭一场。

  她也想哭,她一点都不想要看见这样的何子衿,可她哭不出来,泪水堵在身体里,无法纾解。

  费了一番周折,终于来到了寺里。周遭是一片经鼓悠鸣,中间是一条铺着红砖的大道,走着许多前来进香的人。

  绕过几条巷子,常悠悠终于再次见到了汪岚,吕墨比他们来的都快,一直在外面跟几个小尼姑争辩着什么,看见他们来了,恨恨的盯着何子衿。

  常悠悠朝着殿内看去,汪岚原本就生的纤弱柔美,落发后虽是缁衣布屣,铅华洗尽,却依旧清雅动人。她跟在何子衿身后,走进殿内,静静的站在一边。

  旁边有个小尼姑,朝着他们施礼,告诉他们,汪岚现在的法号是妙觉。

  常悠悠一时有些无法将这个法号,与那个优雅气质的女人相联系。

  汪岚坐在蒲垫上,正闭目与旁人一起诵经,神qíng虔诚而宁和。

  常悠悠看了一眼呆立的何子衿,轻声问小尼姑,他们能不能单独见一见妙觉师傅。汪岚似是听到他们的声音,身子颤了颤。

  旁边的大师傅突然喊了一声:“妙觉!”

  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汪岚定了定,神qíng又恢复如常。

  大师傅的声音有些飘渺,缓缓的传来:“妙觉现以至诚之志、至顺之缘,举慈悲心,发菩提愿,启新航于悟境,了旧念于空门。施主们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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