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流年朝朝_破破【完结】(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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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那阵,文涛拿着饮料和医生一块儿进了门。两人有说有笑,看来文涛已经工作上了。

  文涛在我身边坐下来,从包里拿出个牛皮本子,非常职业地准备采访。

  医生过来跟方予可说:“刚才碰见你们班长,让你回去军训;她也没什么事qíng了,咱别影响人家新闻工作。我也出去回避一下。”

  方予可不甘地站起来,跟我示意了一下威胁的眼神,便出门去了。

  文涛笑得很难看:“看来和好了。”

  我有些难为qíng地点点头。

  “跳板,你说我是不是很贱?你们吵架,我给你们留出和好的时间和空间。别人总说我聪明,我倒觉得自己最傻了。以前我总在想,等你受了伤,我来替你疗伤,你总会有些感动。可是等你真受了伤,看到你气鼓鼓地和方予可吵架,看到你又主动委曲求全和他让步妥协,我就心软了。就算你不是为我笑,我也不要让你以任何理由哭。喜欢上你的时候,不就是因为你发自心底的笑容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沉默是金。

  “我以前喜欢过一个女孩子……”

  “茹庭?”我一听八卦,立刻jīng神气儿就上来了。

  文涛摇摇头:“圈子没这么小。我以前喜欢过的女孩子现在在美国定居了。那时候她也很喜欢笑,笑起来跟你一样没心没肺的。不过她比你长得漂亮多了……”

  我一脸黑线,嘟着嘴抗议。

  “但是她有一点不如你。在发生问题的时候,她都要步步bī近,非要争出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来。而我也是该解释的时候不解释,该挽留的时候不挽留。最后两人疲惫不堪,只好各奔东西。”

  “那你还喜欢她吗?你去美国是不是找她?”现在成了我采访他了。

  “你还喜欢小西吗?我去美国只是学习,目的很单纯。那次感qíng教会了我,光有爱,两人是不会长久的。方予可和你有可能会犯我们曾经犯的错,到时候你伤痕累累地来找我吧。”

  我低着头说:“我知道感qíng是需要慢慢磨合的,但是只要有爱,我相信我们都会学着慢慢宽容。以前我都学鸵鸟,不愿意面对问题;可真爱上了,我才知道我也可以费尽心思去想着解决问题的。”

  文涛笑了:“跳板,我发现每次和你jiāo谈一次,你就能跟我深沉一次。我是不是长着一张白岩松水均益的脸,动不动就会成为焦点访谈啊?你当我心是铁打的啊?跟我左一句爱右一句爱的。”

  “明明你先提的,我又不想跟你分享我的爱qíng观。”

  “跳板啊,如果我放弃你,我很不甘心;可是我又不是远远观望就能满足的人。你说我是不是要很没风度的创造一切条件横亘在你和方予可之间呢?我想那时你就会讨厌我了。你每次都不会给我留一点面子,说不就不的。唉,你不是she手座的吗?你就不能花心一些,给我留个机会不行?”

  我抬头仰天:“我倒是很想这么做,就怕你们不乐意啊。要不你们两个商量一下,一个负责给我端水,一个负责给我揉肩;一个负责做饭,一个负责洗碗;一个负责赚钱,一个负责陪本座逛街,成吗?”

  文涛挠了挠头:“原来你还是有she手座的特质的,我以为你妈给你记错生日,把你从天蝎生生记成了she手了呢。”

  我笑道:“文涛,以后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吧。你忙的时候继续忙,闲的时候想到我的时候可以给我发个短信什么的,但不要假公济私的了。你不适合儿女qíng长。现在你捧个本子给我做专访,瘆得慌。”

  “那我适合什么?”

  “你适合做工作狂,或者……适合做qiáng受……”

  文涛愣了愣,无奈地摇摇头:“下面我们进入采访主题吧。这位同学,请问你什么时候踏入腐女这条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不归路的?”

  我嘴巴咧到耳根子:“从你们男同志穿V领,戴耳钉,涂唇膏开始……还有文涛,有一句话我誓死也要告诉你,即便说了之后有可能会遭毁尸灭迹的残忍报复,但正义八卦腐女之神赋予我神圣的职责,我不得不说:以后你千万不要带jú花形状的耳钉,实在是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不想歪都对不起你啊……”

  48文涛番外

  她去美国的那天,我在钱柜吼了一个晚上,把扁桃体唱肿了,腮帮子鼓累了,最后还是没有流泪。

  我从钱柜里出来,看见启明星孤单地挂在露白的天边,一片惨淡。

  相爱又怎样,不还是吵得你死我活、寸步不让?分分合合多少回,把爱都折腾光了,丁点不剩了,空虚得很,寂寞得很。

  曾经以为的永远,曾经以为的唯一,都是沧海桑田。场景一换就随风飘散了。以后她在白天,我在黑夜;我在黑夜,她在白天。纽约和北京,相隔了一万公里,隔开了所有的往昔。

  我不再相信爱qíng了,至少不信仰它了。所以我解脱了,我再无束缚,我可以肆意地透支去工作、学习、娱乐。别人看我都说我活得很潇洒、很真我。我笑得欢畅,连我自己都没搞明白真我是个东西,他们怎么就能看出来了?

  作为一个新闻人,那天起chuáng后照样开始浏览热点新闻。北大BBS上十大热门话题之一永远都是鹊桥征婚版。我一笑而过,打算上其它网站。不料旁边累得如山的书忽然坍塌,一大本一大本的资料落下连续重击砸在鼠标上。那条征友启事被成功打开,电脑也随之死机了。画面停留在“本人,小女人一枚,爱好广泛,最喜读书。征GG一位:形象气质好,愿意从事特殊行业为佳”的文字上。

  于是,我瞪着那篇文章很久,在等待电脑恢复反应的时候,顺便把征友的内容也熟读于心了。我从里面嗅到了新闻的味道。好奇心被成功激起后,我也随大流,玩味地给她发了邮件。生活无趣,总该给自己找点新奇的事qíng来做。

  没想到当天晚上她就给我回邮件,油嘴滑舌地要求见面,一副迫不及待地样子。我心生烦躁,感觉就像是准备去青楼jì院见风尘女子般,让我觉得自己堕落庸俗,更是空虚了。

  所以我第一次没有绅士风度地选择迟到。

  第一眼看见她,没什么好印象。长相一般,小圆脸,单眼皮,两颗虎牙,额头上还有青chūn痘斗争过的痕迹。路人甲的脸,路人甲的打扮。

  跟爆米花机器一样,她不停地往外蹦,极力说服我参加茹庭的生日派对。我心里叹气,这圈子怎么这么小。茹庭是我的高中师妹,高中聚会时,常能碰上她。处熟了,她便跟我们掏心掏肺,说喜欢一个什么什么样的男人。直到她上了大学,才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只是无缘结识。她用茹庭诱惑我,想让我当她男伴,而我也想会会这个被称为“绝世好男人”的帅哥,各取所需,我答应了。

  第二天,看见穿一身黑色西装,帅气短发的她出现在我面前,忽然羡慕起她来。青chūn蓬勃不应该是这样子吗?哪像我内心早已枯萎得跟gān花似的,风一chuī都能散了?

  生日宴上,我认识了方予可。我天生有敏感的观察力,我知道他并不喜欢茹庭。跟茹庭jiāo谈时,他温文尔雅,水波不兴;但只要她一说话,他的qíng绪就会受影响,而望向她的眼神宠溺又受伤。这是位爱不得的可怜男子。但我在茹庭的立场上,我不会同qíng他,相反,我厌恶他。

  不过我发现,她其实是个很好玩的家伙,有些小聪明,有些粗线条,憨憨的,傻傻的,尤其是当我不费chuī灰之力让她在她喜欢的人面前丢脸了之后,我都有些变态的快乐。我尽qíng地**暧昧,不知道为了什么。为了替茹庭抱不平?为了看笑话?还是为了激活我以为早已百毒不侵的心?

  埋头为学生会的辩论赛忙活很久,快要将此人忘记。却在某一天发现这家伙神神秘秘地带了口罩。不小心被我把弄下来,露出一张扭曲的脸。我继续开她玩笑,尤其在方予可在场的时候,我更愿意挑衅她。我打着茹庭的旗号,恶意耻笑方予可的懦弱。我用我直接透明的求爱方法挑战他。最后我发现,我在做这个事qíng的时候越来越发自肺腑,越来越靠近我的内心。这种心qíng我在几年前早已dòng晓。这是爱qíng的萌芽。我徘徊在扼杀它还是助长它的qíng绪中。她理直气壮地拒绝我,跟知心姐姐一样给我讲道理摆事实,我心中苦笑。我想,我应该继续潇洒,继续真我。

  当我决定把这段似是而非的qíng感冷却,我却收到他们同乡会递给我的橄榄枝。我居然二话不说地答应了。我清楚,这是我离上次和她见面后,内心孤寂了一个季度零三天的结果。我想听一听她的欢笑声,听她贫,听她侃,然后看她自以为得逞的jian笑、自以为是的圆滑。

  我的记忆力和我的观察力是这辈子我最骄傲的法宝。我第一次讨厌这种能力。因为我很快就感受到,她的心里送走了小西,却扎进了方予可。而且我开始担心他们的两qíng相悦。我高调地在同乡会上宣布我的所有权,就跟小孩子一样幼稚可笑。但是有什么办法?我早说了,感qíng不轰炸脑袋,它轰炸我的心脏。我的理智鄙视我的行为,我的感qíng却要一意孤行。我跟xing格分裂一样,在清晰和恍惚中晃dàng,在坚持和放弃中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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