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回忆里的风景_素光同【完结】(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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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罢,他稍微一扭头,目光落在门口。

  他见到了徐白。

  徐白没听清他们的谈话,不过因为看到了赵安然,她礼貌xing地笑了一下,随后就返回了自己的位置,把糙莓糖全部放到了桌上。

  徐白的衣服口袋很浅,她不想让糖果掉出来。

  不少女孩子都喜欢甜食,某个女同事见状,竟然走到徐白身边:“啊,小徐,你也喜欢吃这种糖吗?”

  桌上散落着一沓文件,徐白把文件收拾好,随便挑了一块糖,递给了那个女同事:“是啊,我从小就喜欢吃糖。”

  女同事从徐白手中接过糖,笑意盈盈道:“那太好了,改明儿我也给你带点小零食。”

  徐白点头称好,说要礼尚往来。

  然而女同事转身走后,徐白就捧起那一把糖,放进桌子抽屉里,还上了一把锁——就好像掩埋宝藏一样,不想让别人和她抢。

  落锁之后,徐白格外平静。

  赵安然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我虽然是北京人,也没享受到优待,高考都被我搞砸了,我们要先填志愿,再出分,我瞎填了一个本科。”

  他继续兜底:“然后我努力学习,考上了北外的研究生。”

  拿了糙莓糖的那个女同事,不由得出声恭维道:“哇,你们这个初中班,真是出学霸啊,有你还有徐白。”

  “哪里的话,我们班也有普通人,”赵安然啃完了苹果,坐在他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道,“我们班上有个叫简云的女生,现在就在公司附近卖包子。”

  他说:“我今天早上的早饭,还是她们家的包子。”

  这话传进了徐白的耳朵。

  她敲键盘的手指一顿,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那时简云还是她的同学,她们也有一段时间,每天中午一起吃饭,活动课一起dàng秋千。

  说来奇怪,曾经和你关系很好的人,好像会在突然间失去联系。你甚至没有机会知道,你们哪一次的见面,就是最后一次见面。

  不过徐白没空胡思乱想,她忙着处理今天的任务。下午的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就到了五点半。

  同事们陆续下班,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徐白也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提包……摸到手机的那一刻,徐白记起了谢平川的话。

  她搓了搓屏幕,犹豫两秒之后,还是听从了嘱咐,致电给了谢平川。

  谢平川从下午四点开始,就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每隔一段时间,他都要查看显示屏。

  周助理分外不解道:“总监,您在等谁的电话啊?”

  他以为是自己工作不到位,连忙翻查近期的行程表:“是卫董事长的电话吗,还是蒋总的电话……不对啊,蒋总会给您发邮件的。”

  “我并没有等谁的电话,”谢平川坐在老板椅上,面朝着三个显示屏,“我只是单纯地看手机。”

  周助理是有判断力的人,所以他一个字都不信。

  但是他也不会反驳上司,他很圆滑地回答:“好的,那我不打扰总监了,这是最近的会议记录,我把它放桌上了。”

  谢平川转过椅子,拿起会议记录:“线上测试那几天,要推进新的项目,这几天和技术组长谈过了,新版本发布也要提前。”

  他和助理聊着下个礼拜的规划,随后又开始监察项目,处理邮件,作为本公司的顶梁柱,谢平川的下午总是繁忙的。

  可他忙到五点半,手机还没有响。

  谢平川捧起手机,想去五楼走一趟,不过他刚站起来,手机屏幕就亮了。

  徐白的声音如愿传来:“我下班了……你还忙吗?”

  谢平川的习惯是当日事,当日毕,但他不经常加班,他喜欢回自己的公寓,在书房里继续工作。

  所以一般来说,下午六点之前,谢平川也要回家。

  他和徐白说:“刚好我正准备走。”

  他拿起自己的公文包,锁好了办公室的门,接着问了徐白一句:“晚上想吃什么?”

  徐白意识到谢平川要请她吃饭。

  但是她家里的那只猫,现在还不满三个月,如果徐白回家晚了,恐怕会很担心它。

  于是徐白诚实道:“我想回家吃饭。”

  谢平川停顿了一下,仿佛看穿她的心思:“你想回家照顾猫吗?”

  他没等徐白回答,竟然顺从道:“那就回你家吧。”

  徐白也万万没想到,她上班第一天的晚上,就把谢平川拐回家了。

  徐白自称租的房子在公司附近,但其实坐地铁也要二十分钟,谢平川拒绝乘坐地铁,他开车把她载回了家。

  傍晚六点多钟,谢平川把他那辆黑色保时捷停在了楼下,他跟着徐白走上公寓的楼梯,看着她绰约窈窕的身姿,又在不经意间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他常常思考,如果徐白和他同龄就好了。他不用顾念她太小,以至于错失了机会。

  徐白的脚步停在三楼,她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不过刚开了一条fèng,里面就钻出一个猫脑袋。

  “喵……”那只姜huáng色的小猫轻声叫着。

  谢平川心想,这必然就是那只名叫虾饺的猫了。

  徐白也果然弯下腰,把虾饺抱进了怀里。

  虾饺用脑袋蹭徐白的脸,一双猫耳朵被它蹭折了,挪开脑袋时又立起来,它黏在徐白的怀里,要多乖就有多乖。

  “你看虾饺是不是很可爱,”徐白敞开房门,给谢平川找了一双拖鞋,“我觉得它和汤圆有点像,不过外表完全不一样。”

  谢平川走进徐白的家——他很快就注意到,徐白果然刚搬过来,还没来得及布置。

  她租的是一室一厅的套房。客厅只有沙发、柜子和猫玩具,卧室里也只放了一张chuáng,上面铺着粉色的chuáng单,摆了两个毛绒布偶,和她小时候喜欢的一样。

  “我以为你长大了,”谢平川看向卧室,意有所指道,“其实没怎么变。”

  徐白想了想,回答道:“你再多和我相处一段时间,就会发现不同了。”

  她从厨房拿来围裙,系在自己的腰上,顺手打开了冰箱:“我不太会做饭,我在英国待了八年,平常都是乱吃的,你想吃什么,我尽量做。”

  谢平川站到了她的身后,和徐白一起审视着冰箱。

  谢平川为了看仔细,站得离冰箱很近,恰逢徐白此时转身,又不知道他在背后,于是有那么一瞬,他们的距离近得过分。

  冰箱门已经关上了,徐白拎着一袋土豆,抬头看着谢平川:“我会做土豆饼。”

  谢平川抬起两只手,按在了冰箱门上,如此一来,徐白就被他圈住了。

  徐白生平第一次被壁咚——或者说是冰箱咚,可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土豆饼,她并没有察觉气氛不对。

  直到谢平川俯身靠近。

  他没打算做别的事,只是亲了亲她的额头,亲完他埋首在她发间,闻着她身上的香气,缓缓将她抱住了。

  “啪”的一声,徐白手里的土豆掉在了地上。

  徐白听见谢平川和她说:“你做什么,我吃什么。我帮你削土豆皮。”

  第17章

  夏季的夜晚来得迟, 傍晚六点多钟, 夕阳尚未退场,天幕仍有余光,然而室内光线晦暗, 家里也没人去开灯。

  徐白背靠着冰箱, 脑子里一团乱麻, 她深吸了一口气, 和谢平川讲道理:“你第一次去别人家做客,会把主人按在冰箱上,偷亲她的额头,抱着她不撒手吗?”

  谢平川没有回答,徐白便故作大度:“你现在放开我, 我就不追究了。”

  她像是陌上桑里的秦罗敷, 话中有通qíng达理, 却没有qíng生意动。又像是“盛矣丽矣,难测究矣”的神女, 并不垂怜于对她有意的襄王。

  谢平川开始考虑, 徐白把他带回家, 或许只是单纯的“带回家作客”的意思, 并没有柔肠百转, yù语还休地暗示他什么。

  但如果你不喜欢一个人,怎么会接受他送来的一把糖,怎么会在上班第一天和他一起回家,更不要说亲手做什么土豆饼。

  以谢平川那直男的思维, 无法理解徐白的路数。

  他说:“我不是第一次来你家作客,我拜访你们家的次数,应该不少于一千次吧。”

  言罢,谢平川松手放开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土豆。

  他一向是在意形象的人,年少时期是如此,多年以后也不例外。但是眼下,他就坐在垃圾桶旁边,安静地削着一块土豆。

  谢平川不爱吃土豆,也很久没削过皮,他就像旧社会的地主,做不惯长工的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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