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布带在天空上飘来飘去,就叫幽灵了?那鬼说话跟喜剧演员似的,这能吓到人吗?”
欧子铭郁闷的看着刚才还吓得只捏他手的尤浅浅,她笑得肆无忌惮,两颊的酒窝陷了下去,像个熟透的大苹果一样让人想咬一口。
尤浅浅失望地又看了一眼鬼屋,“这都是三维视觉做的鬼,太不真实了。等回国带你去国内的鬼屋,真人扮鬼的,胆儿小的进去真能吓出个三长两短来。”
欧子铭心想这姑娘胆儿挺大的。但是当他们做的船从高空俯冲下来的时候,尤浅浅揪着他的衣服叫的惊天动地,哭得泪眼纷纷的时候,欧子铭觉得还需要深入认识她一下再做判断。
尤浅浅喜欢巧克力,布丁和饼gān。迪士尼的商店对她来说无疑是购物天堂,巧克力琳琅满目,饼gān盒子漂亮jīng致,米老鼠唐老鸭维尼熊……一个劲地冲你微笑。
尤浅浅提着满满一篮子的吃的去结账,欧子铭黑着脸从她手里接过购物篮,看了一眼,又打量了一下尤浅浅,用鄙夷的口气说:“你昨晚差点没压死我,还吃这么高热量的东西?”
尤浅浅恨不得立刻找个地dòng钻进去,欧子铭果然是大神,居然能够面无表qíng讨论这么色qíng的话题。好在周围都是日本人,听不懂这样色qíng的中文。
回到家之后尤浅浅一有空就捧着那一顿吃的,窝在沙发里吃。有一天被欧子铭撞到,冷眼瞅了她一眼,尤浅浅顿时觉得寒风呼呼而来,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晚上他亲吻她的时候,捏着她ròu乎乎的脸蛋,“都是巧克力味儿。”
第二天尤浅浅把家里外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那帮零食。她百分之九十九的肯定是被欧子铭没收了,给他打了个电话问。
欧子铭吼她,“以后这么白痴的问题不许打我电话。”
或许,徐小可说得对,她是有点奴xing了。
欧子铭就是一个内心bào躁外表冷淡的bào君。一幅好皮相也掩盖不了他惯于压迫别人的本质。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心qíng不好的时候就去超市捏捏方便面,吃个布丁或者哈根达斯,要不就回家抱着徐小可看鬼片,两个人心惊胆战的拉着手,不时还坏心的伺机惊吓对方一下。
七月末的时候,尤浅浅邮箱里收到一封来自留学生中心的邮件,打开读了一遍之后,尤浅浅退出邮箱,重新输入了用户名和密码,重新登录之后,那封邮件依然躺在邮箱里面,以上帝视角讽刺的冲她一笑。
尤浅浅怀着不可置信心qíng给徐小可打电话,“喂,小可,我刚收到学校的通知,下学期把我jiāo换回清华了。”
“这都几点了还做梦呢,赶紧醒醒。”
尤浅浅何尝不希望是在梦中呢,悲哀地说:“是真的。”
“啊,怎么可能,这东西还有qiáng制xing的?”
“是我申请的……”
“尤浅浅,你脑袋让门挤了吧。怎么会自己跑去申请,丢人也没有你这个丢法的。想家你也不至于滚去清华吧,北京离你家挺远的。”
尤浅浅yù哭无泪的给徐小可讲了下事qíng的起因经过,“我当时压根就没想到这名额能给我,中彩票都没这个准。”
徐小可想了想说:“我怎么闻到了yīn谋的味道。会不会是欧子铭搞的鬼?”
其实尤浅浅也有这个感觉,但是觉得欧子铭是人不是神,魔掌还真能伸到东京来?
尤浅浅怀着悲凉的心qíng静坐了半天,然后给欧子铭打了个电话,声音是经过酝酿之后的悲伤,“喂,是我。我刚刚接到教务的邮件,那个清华的jiāo换项目我没选上。”
欧子铭顿了一下,断然说:“怎么可能。你看错了吧?”
尤浅浅不说话,欧子铭唤她,“浅浅,说话。”
“一定是消息错了,你等我一会,我这就去问问。”
仍是沉默,欧子铭终于耐不住xing子吼道:“尤浅浅,你哑巴了,说话呀。”
尤浅浅的声音很低,语调却是平淡,几乎听不出喜怒,她说:“原来真是你。”
欧子铭愣了一下,然后快速的反应过来,一时间竟是少有的手足无措,然而片刻之后,他平静地说:“是我。”
于是尤浅浅挂了电话。欧子铭也没有打过来。
冷战开始的掷地有声,蔓延的无声无息。
两个本就隔着大洋彼岸,千里距离的人如果不是诚心想要联系,失去联系是件很容易的事qíng。
七月末的东京太阳毒烈,气温闷热,空气里处处透着焦躁。
尤浅浅撑着阳伞,举着星巴克的冷饮,穿着拖鞋晃dàng在东大本乡的校园里。她不愿意回到研究室,去接受同学们诧异的目光。教授找她谈过一次话,婉转地问她是不是不太喜欢现在的研究室,所以不惜jiāo换也要离开。尤浅浅赶紧否认,但是真实的原因如何说得出口,没有理由解释显得苍白无力。最后教授很遗憾地告诉她,这个结果已经无法改变,希望她在中国好好完成她的修士毕业论文。
藤田也找过她,同样奇怪于她的决定,尤浅浅能说的也只是,“这不是我的决定。”
日本人不轻易做决定,一旦做了就是不易更改。尤浅浅心里很明白,下半学期,她必须去清华,按照欧子铭为她选择的路走下去。
徐小可义愤填膺的说:“欧子铭也太自私了,他光想着自己痛快就把你弄回国去,有没有想过你以后怎么面对教授和研究室同学。”
尤浅浅仰头,阳光透过树叶的fèng隙渗进眼睛里,晃得她睁不开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湿润了脸颊。
设计课已经jiāo图了,理论课的发表也做完了,尤浅浅在东大的第一个学期结束了,也是最后一个学期。
尤浅浅并不喜欢日本这个国家,行走在东京街头,穿梭在冷漠的人群之间,总是有份距离感的。毕竟,这个国度对于她来说,是全新并且陌生的。可是,东京大学对于她,却有着一种莫名的归属感。
这里没有人会因为被于飞抛弃而暗地里嘲笑她,没有人会因为她来自中国而轻视她。当她用英文做完漂亮的课堂发表之后,同学们给她的掌声是真实的。当她配合藤田的竞赛概念建好模型的时候,同学们会竖起大拇指夸奖她的能力。
尤浅浅喜欢教授和研究室的生活,喜欢那种忙绿充实的节奏。有时候甚至会喜欢日本人对于细节神经质的jīng细程度。林默说过,从前的她并不喜欢学习,大半的时间用来和于飞谈恋爱,混迹在他们那一帮狐朋狗友之中,吃喝玩乐。
日子过得潇洒尽兴,却没有意义。
而现在,她用心去学习去生活,体会每一次小有所成带来的真实喜悦。尤浅浅会站在赤门前久久的远望安田讲堂,那古老的东京大学的标志xing建筑。感受这所大学悠远的学术和人味气息。
她舍不得离开。
却不得不离开。
徐小可一边帮她收拾行李,一边把欧子铭从头到尾又骂了个遍。
尤浅浅把一大包巧克力塞进箱子里,对徐小可说:“你一个人住两间大屋是多么美好的事qíng。”
“你走了我大姨妈的时候谁给我买饭吃,谁陪我看鬼片,谁陪我逛街……”徐小可越说越激动,眼睛里含着一圈泪水。
尤浅浅狠着声音说:“你要是敢哭,别怪我打人打脸。”
徐小可从包里翻出来一个深蓝色的盒子,白色的小天鹅印在上面,递给尤浅浅。
尤浅浅接过来打开,粉红色的水晶吊坠被镶在银色的心形外框中,串在银色的链子中间,看上去相当的文艺。尤浅浅咂咂嘴,“施华洛世奇呀,小可,难不成你真爱上我了?”
“滚。”
于是尤浅浅又滚回了国,滚到了京城。
临行前,接到林默的电话,问了航班号和时间之后要来机场接尤浅浅。
尤浅浅嫌折腾,“你别来了,多折腾。我没多少行李,坐机场大巴就行。”
“哪那么多废话,出来的时候机灵点,你要是找不到我,别怪哥对你用bào力。”
受到bào力威胁的尤浅浅,一出门就四处寻找林默高大的身影,接机的人群中果然有那么一点泛着青色的亮光,穿着黑色的T恤,牛仔长裤,白色休闲鞋。
尤浅浅晃着两个大酒窝走上去,笑得阳光灿烂露出两颗门牙。
林默也笑了,依旧是那种十分欠揍的痞子笑容,“你怎么笑得跟白痴似的。”
尤浅浅指了指林默脸上的墨镜,说:“这阿玛尼墨镜怎么带你脸上那么像假货。”
林默从裤兜里掏出眼镜盒,拿出一个女款的墨镜递给尤浅浅,“北京太阳挺毒,拿着。”
尤浅浅迟疑地看着阿玛尼的标志,不伸手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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