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可读的是庆应大学院的商科工程管理,庆应虽然在国内的知名度明显不如早稻田,但是在日本却是声誉很高的私立大学,出了很多商界政界的名人,应该可以算是个贵族学校。私立大学就意味着学费高,大约是东京大学学费的一倍,而且研究室还很忙,打工赚钱的时间基本上是没有,东京的消费又很高,租房子又贵……
尤浅浅想了想说:“这个问题我也经常问自己,但是既然都出来了,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我只能告诉自己,挺下去,一切都会好的。”
徐小可瞪着眼睛说:“你别动不动就跟个酸腐诗人似的,不学文真是可惜了。”
“得了吧,学文多无聊呀。又没有帅哥可以看。”
“工科就有聊?我看你们一天到晚累得跟狗似的窝在研究室里虚度青chūn,就觉得姐的人生还勉qiáng凑合,可以自我安慰。”
尤浅浅龇着牙,恶狠狠地说:“你内心也忒yīn暗了,真不知道那日本大叔看上你什么。”
“有些大叔变态也不是一天两天的。”
“嗯,我也觉得他们审美挺扭曲的。”
这次轮到徐小可龇着牙,吼她:“尤浅浅,你个虚胖的女人,你审美才扭曲。”
饭后的甜点是尤浅浅喜欢的芝士蛋糕,徐小可依旧是百年不变的巧克力蛋糕,这个女人喜欢和巧克力有关的一切东西,然后尤浅浅就愤恨地想,同样是吃,徐小可怎么就吃不胖?
“小可,毕业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徐小可擦了下嘴角,“就职呀,在日本混个工作经验再回国,这不是当初你教我的吗?”
是我说的吗?尤浅浅疑惑,昨天在欧子铭那意味不明的压迫眼神中,大脑严重短路,居然忘了自己是有这么个打算的。
“怎么,你不想回国了?”
尤浅浅摇摇头,“不是,是欧子铭昨天总纠结这个问题。”
“哦,那是他要回国?”
尤浅浅继续摇头,“不知道。”
徐小可一副家长的样子,语重心长:“浅浅,要说东大都能让你考上了,智商也不低了,但是qíng商这个东西是讲究天分的。就欧子铭那道行,你这点能耐见好就收吧,别在他老人家面前献丑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要不耻下问,面子这个东西换算成日元都得贬值,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敢qíng你主修的不是B2B,是yīn谋论呀。小可,你什么时候转去哲学院了。”
“你就贫嘴吧,倒头来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我和欧子铭什么都不算,能吃什么亏。”
“要不怎么说你傻呢,都出卖色相了,还按时jiāo房租。”
尤浅浅气得直瞪眼,“去去去,赶紧让那老头包养你。庆应的学费也上百万呢。只赚不赔。”
“滚,姐本来还有点小犹豫,见了你这副嘴脸是彻底被恶心了,看来包养这活也是有技术含量的,不是人人都能gān。”
尤浅浅吃掉最后一口蛋糕,拿手背抹抹嘴,“我不去当知心姐姐真是屈才了。”
徐小可是骄傲的,尤浅浅记得当初她们一起出国的前一天晚上,她问徐小可,像她那样的美女完全可以找个不错的男人嫁了,省去自己奋斗好多年。徐小可告诉她,美貌只是暂时的,单单有姿色的女人多了去了,两三年之后比你年轻的后起之秀将会以小三的名义分你婚姻的一杯羹。与其成为外表光鲜的深闺怨妇,她选择充实自己,因为她相信女人是需要依靠男人,但是也可以拥有自己的天地。
“咱们晚上去六本木泡吧?”
尤浅浅头摇得跟拨làng鼓,“不去,人挤人太可怕了。”
要说在日本,中年甚至老年的男人,有钱的选择去银座喝酒,有yù望需要解决的会去新宿着名的歌舞伎町,而年轻人逛街的话会选择涩谷和原宿,泡吧就是六本木了。提起大名鼎鼎的六本木,一到晚上是酒吧林立,灯光闪耀,两条主要的街道上人山人海。几乎每一家酒吧都是人满为患,很少见到卡座,都是圆桌加高脚凳,音乐声震耳yù聋,周围都是扭动着身躯的人。
尤浅浅头一次去觉得自己是一个大号的饺子,被扔进了饺子锅里,一锅的沸水,半天也不见有人翻过,全靠自己蠕动。
期间搭讪寻找***的人不少,日本人中国人都有,居然还有高大的黑人。徐小可一个劲笑,“估计他是看你的体型比较适合他的尺寸。”
尤浅浅很郁闷。
从此听到六本木三个字就有恐惧症。
那天清晨才回家,一开门险些没叫出声来,欧子铭就坐在沙发上,手支着头,脸色不怎么明朗,面前的烟灰缸里满满的烟蒂。
尤浅浅问:“你也刚回来?”
欧子铭站起来,身子有些僵硬,腿好像也不大利索,走到尤浅浅身边闻了闻,皱眉:“一身烟味,你去哪了?”
“六本木。”
欧子铭突然伸手攥住尤浅浅的胳膊,恶狠狠地说:“行呀,能耐了,这才多久,就学会猎艳了。”
尤浅浅皱着眉只嚷疼。
欧子铭一把把她抵在墙上,俯身吻了上去,撬开她的牙关舌头滑进去扫dàng了一圈,挑眉看她,“还喝的烧酒?”
“别人请的。”
“哦?”欧子铭一下子咬住她的嘴唇,手顺着她的腰滑下去,“他是这样摸你的?”
一股火瞬时窜上尤浅浅的脑袋,她使劲去推欧子铭,可是欧子铭跟铁铸的似的,纹丝不动。
后来,尤浅浅被折腾的筋疲力尽瘫在chuáng上,欧子铭搂着她的腰,从背后抱住她,长久的沉默之后,在她耳边重重一叹,轻声问:“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尤浅浅不说话,欧子铭收紧放在她腰上的手,他手劲儿很大,越捏越疼,尤浅浅终是抵不住,说:“你打电话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家里有东西在震。”
欧子铭低声咒骂。
尤浅浅推开他的手,欧子铭又缠了上来,尤浅浅无奈地说:“我要去洗澡。”
欧子铭打横抱起她往浴室走,“帮你洗。”
……
下午上完课,尤浅浅就回到研究室和模型作斗争,分析模型做了七八个也没想出来应该从哪入手,晚饭糙糙地吃了个三明治,找了伊东丰雄的书翻看找找灵感。奈何灵感这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还大有越追越跑的趋势。
“尤,还不回家?”
尤浅浅抬头见同研究室的日本男生藤田正笑着看她,看了眼表已经十点多了,笑道:“忘了时间了,马上就走。”
藤田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送你一程?”
尤浅浅摆手,“非常感谢,但是我们不顺路,我坐电车回去很快的。”
藤田笑了笑,冲她摆手,“seeyoutomorrow。”
“seeyou。”
到家的时候将近十一点了,欧子铭没有回来。在东京男人十二点以后回家是件很正常的事qíng,妻子一句怨言没有,还得等着他回来嘘寒问暖。反倒是哪天丈夫回来早了,老婆才觉得奇怪。
尤浅浅感慨地说:“日本人怎么这么反自然呀。”
欧子铭那天心qíng不错,居然说了个长句子跟她解释,“在日本晚归是代表男人事业有成,朋友多有应酬,生活也就有了保障,所以妻子高兴。”
“这日本女人也太奴xing了吧,非得靠男人吗?”
欧子铭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就是说“我懒得和你这个野人争辩”。
尤浅浅想起昨晚欧子铭的表现,觉得他不但可恨还挺可怕,十分不想看到他,于是匆匆地洗了个澡赶紧回到另一间被空置很久的房间,锁了门钻进被子里。
早上尤浅浅特意早起了半个小时,在欧子铭起chuáng前逃一样的出了门。
在尤浅浅的刻意回避下过了三天,欧子铭那张惹人心烦的脸都没有出现,尤浅浅顿时觉得阳光灿烂,樱花开得也分外美丽妖娆,偶尔有微风拂过,还能chuī起一阵樱花雨。方案也总算有点小进展,构思方面稍有突破。
研究室参加了台湾的一个竞赛投标,下周要去一趟台湾看地形,对于这种变相的公费旅游尤浅浅心里乐开了花,在研究室里还不太好意思笑得太放肆,只好去厕所对着镜子笑了半天。
晚上回家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个布丁犒劳一下自己,哼着小调走进家门。
浓浓的烟味扑鼻而来,客厅里漆黑一片,只有沙发上有一点橙红的火光,冒着缕缕白烟有点?人。
尤浅浅纳闷,大周五的欧子铭怎么回来这么早。还头一次有省电的觉悟居然没有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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