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惜被他接二连三的荤话弄得浑身发热,“你、你够了没?!以前总是绷着一张脸,活像一块冰雕。现在是怎么了?全球变暖,你也要变身了?”
她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待停下话头时,才发现叶文彰吃豆腐的手早已顿住,脸上的笑意也浅了。
他有些出神地看着背景繁复的电视墙,不知在想什么。
连惜被他的样子吓住了,咬咬唇,怯怯地问:“……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叶文彰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着女孩惶恐不安的样子,不由得叹了一声:
“以后跟我在一起,不要这么诚惶诚恐的。”
昏暗的chuáng头灯下,男人深邃的五官越发迷人,只听他好像斟酌着字句一般慢慢说道,“以前我可能bī得你紧了一些,对你严厉了一些。我……郑重跟你道歉,并且以后一定会多从你的角度来考虑问题。”
“连惜,我想让你活得肆意飞扬,想把你宠得无法无天,想看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你明白吗?”
连惜久久没有回答,她低垂着头,感觉嗓子里酸溜溜的,心里更是无所适从。从来没有人,肯对她这样好,从来没有。
“你别这样,我之前也有不对……”泪珠啪嗒一下掉下来,又飞快地纹理jīng美的睡衣上氤氲开来。她抬起胳膊,用手背抹了一把脸,抽泣着道,“我太拧了,对不起,文彰哥哥……我其实不是不想听你的话,我就是太难过了,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忍了这么久,我真的很难过……呜呜……”
小小的抽泣最终变成了抑制不住的哭声。
叶文彰扬起头,闭上眼,将她抱在怀里,双臂箍得死死的,几乎顾不上考虑会不会弄痛她。
她终于还是说出来了,他知道,这些话、这些委屈,已经憋在她心里很久很久了。
“哭吧,没关系,哭吧……”他拍着她的后背,“这些年你受苦了,是我来晚了……对不起,小惜,我来晚了。”
这一夜,叶文彰一遍一遍得道着歉。平生第一次说对不起,就将他这一辈子的对不起都说尽了。
30小谋划
在这段静谧的时光里,连惜告诉了叶文彰很多事。
李思思对她的颐气指使,李彦宏对她的冷漠无qíng,殷娴对她的处处刁难,甚至就连李铭宇的下作也委婉地提到了。
叶文彰抱着她的手越来越紧,脸色已然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知道连惜这些年过得苦,却没想到竟难捱到了这种地步。
李彦宏和蓉姨好歹夫妻一场啊!连惜怎么说也叫了他八年的父亲啊!
还有李铭宇……居然敢打连惜的主意……
叶文彰怒到极致,嘴唇紧绷着,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处置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了。
“喂……”连惜只觉箍在腰间的手越发大力,都要喘不过气来了,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来。
叶文彰这才注意到连惜的不适,道了句抱歉,改为松松搂住她的肩。
连惜有心活跃气氛,用手指戳戳他的脸,笑道,“gān嘛又道歉啊?你今天一直在跟我说对不起。这可不像你呢。”
“那怎样才像我?”叶文彰一手握住连惜的手,低头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爱怜无限,“如果我的对不起能换回你那些年的苦楚,那我再说一千遍、一万遍也没关系。”
他知道,连惜的话还有所保留。那些他不知道的事qíng,说不定还有多少。
想到这儿,叶文彰的眸子里极快地闪过一道yīn冷的光线,看来,这家人是不能留了。
此时的叶文彰浑身都笼罩在一股冰冷yīn郁的气息中,让连惜不由得有些害怕。
她抱紧男人的胳膊,小声道,“你别这样,都过去了,我没事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把我养到这么大,让我等到了你。李思思是她罪有应得,关了就关了。至于其他人,只要他们不再出来闹事,就这么算了吧……”
“连惜,你还是心太软了。”叶文彰漫不经心地说道,“像他们那种没人xing的东西,就该防患于未然,早早处理了才是。”
他的神色看似平和,却比以往任何一回发怒都来得森冷,带着凛冽的杀气。
连惜也不再出声反驳,只是坐直了身体,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无声地坚持着。
叶文彰皱紧眉,与她对视片刻后,终是收敛了冷色,长叹一声道,“你这么善良,迟早会吃亏的。”
“善良?”连惜跪在chuáng上,偏头想了想,耸耸肩道,“老实说,我不喜欢这两个字。因为这两个字通常意味着软弱可欺、忍气吞声。相比较的话,我更喜欢‘麻木’。”
她一脸的煞有其事。
“麻木?”叶文彰一怔。
“对啊。”连惜笑得灿烂,“悠闲富贵的生活易让人麻木,让人忘记,就像我现在这样。”
她挪动着窝回叶文彰的怀里,惬意地用小脑袋蹭蹭他的胸膛,小声道,“我现在过得很幸福,所以我觉得,报复什么的真的很多余。更何况,我还有些感谢李思思呢。”
女孩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好像过去孩子常吃的糖糕一样,带着可口的甜香。
叶文彰轻抚着她滑顺的头发,笑看了眼连惜左臂的石膏,“感谢她什么?给了你这只铜墙铁‘臂’吗?”
“当然不是。”连惜嗔怪地斜他。
“那是什么?”
“是……”连惜支吾着起身,微微抿着唇,有点不好意思似的。
忽然,咻地一下抬起头,飞快地在叶文彰唇上咬了一下,脸色绯红道,“是谢谢她给了我一个好男人。要是没有她,我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今天。”
叶文彰微微一怔,脸上极快地蔓延开一股笑意,彻底将方才的不满与质疑冲淡了。
“既然这样,那就罢了。只要他们离开华都,我也不会再多加为难。”他沉吟了一下,总算松口了。
“喔!文彰哥哥最好了!”连惜欢呼一声,扬眉得意。
她真正高兴的不是李家人安全与否,而是叶文彰给予她的无上宠溺。他可以为了她改变已经决定的事qíng,多好。
“哎呀。”忽然,她停下来,犹豫地看向叶文彰。
叶文彰挑挑眉,搂住她,“还有什么?趁着今天我心qíng好,一并说了吧。”
“嘿嘿。”连惜gān笑了一声,“说到赶人走,你不觉得叶修泽小朋友才是最该出去散个心什么的吗?”她这儿婶子还没当上呢,就开始倚老卖老了。
“我看修泽年纪也不小了,整天窝在一个地方,肯定就把我这狗尾巴花当蓝色妖姬看了。出去走走就会发现天大地大,比我、比他祖母、比那个劳什子戒指好的东西多得是……”
“连惜!”女孩话还没说完,叶文彰便黑着脸打断了。她在自己这里再怎么没规矩都无所谓,可是不能拿叶大夫人来开玩笑。在他心里,不论叶老夫人已经过世了多久,都是一个神灵一般的存在。
“gān嘛?”连惜突然被吼了一嗓子,满心的不高兴,再加上她现在根本不怕叶文彰,马上开始胡搅蛮缠了。
“你凶我gān什么?难道真舍不得叶修泽?那你娶他算了!”说着,赌气地就要下chuáng。
“小惜……”叶文彰无奈地喊了一声,放低身段把她抱回来,好声好气地哄了一会儿。
连惜也不是真跟他生气,别扭一下就算了。
看她没事了,叶文彰才竭力放缓语气告诫道,“以后不管是因为什么,都不能对母亲不恭敬,知道吗?”
连惜咬咬唇,“叶老夫人对你很重要吗?”
她依稀记得,自己也曾很得那位高贵妇人的疼宠,但毕竟身份辈分摆在那儿,不可能经常接触。到了今天,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叶文彰郑重地点点头,“非常重要。”
连惜脑子里蓦地闪过一个念头。叶文彰不是叶老夫人亲生,叶文昭才是,而叶修泽又是叶文昭的遗孤……
“就是为了这个,你当初甘愿把我让给修泽?”
叶文彰沉默片刻,低头在她的额上印下一个吻,“抱歉,以后不会了。”
连惜心里憋着气,但也不愿直接触了他的逆鳞,遂缓和了声音问道,“他们对你到底有多大的恩?能告诉我吗?”
大到连女人、爱人都可以让出去。
她屏气凝神等待头顶上方的答案,可是只能感到男人绵延的呼吸声,由快到慢,沉静悠远。她知道,他是不会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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