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叶文彰也真沉得住气,不论她怎么骂,怎么乱闹腾,手下根本不停,就照着连惜左边的屁股挥。而且每一巴掌之间的时间间隔,似乎都差不多,就跟古代打板子一样严谨。
最后,他足足打了十八下才收手。
这十几下过去,连惜已经不闹了,只脸色苍白地吊在他腿上,两只手无力地向下垂着。片刻过后,一滴泪掉到了地上。
叶文彰沉默了一下,终是叹了口气,将连惜复又抱起来,坐在自己怀里。
当她的小屁股与自己的腿相挨时,他明显感觉到手里的身体哆嗦了一下。那一个哆嗦,仿佛让他的心也跟着轻轻一颤。
“是不是我打重了?”他低声问道。这大概是所有家长的心态。见到孩子犯错,只想好好教训一顿,避免她们下次再犯。但真的教训了,却又要心疼。
连惜则抬起手,狠狠地擦了把脸上的泪水,别过头,不回答。
叶文彰试着将她的头转向自己,但连惜死撑着不肯看她,他也没再勉qiáng。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他问道。
连惜的耳朵好像动了动,却没回头。
叶文彰又叹道,“那你知道she击场上的气枪是多大功率的,枪里用得是什么子弹吗?”
连惜终于沉不住气了,猛地回过头喊道,“我又不是管枪的!我怎么知道?!”
“你还敢喊?!”叶文彰刚刚缓和的脸色,因为她这一句话又冷了下来,“什么都不知道也敢乱闹腾?比赛用的枪里装得都是铅弹,速度足够伤人,甚至是杀人。像你刚才那么开玩笑,万一我没掌控住方向,枪口不小心朝下了,你的脚是不是还想再做次手术?”
顿了顿,他更加咬牙切齿,“噢,对了,以当时那么近的距离,你大概连取子弹的手续都不用了,那颗铅弹直接就穿透脚面打进地里了!”
听到此处,饶是艺不高人却胆大的连惜,也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谁都不会希望自己身上平白无故多出一个窟窿的。
“哪……哪有那么严重啊?!”她的脸色有些白,却还是死鸭子嘴硬道,“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是啊,你运气好,我开枪的时候注意着你的动作呢。但万一我要是没看你呢?”他脸上的冷霜越来越厚,只恨不得要将连惜拎起来再打几巴掌似的。
其实,初时他也把这个小cha曲没当一回事,不然也不会在教场跟连惜逗趣,但只少一细想便觉得后怕了。
对,他技术是好。对,连惜是机灵。但这个世界上,最怕的就是意外。
连惜瞧着他的样子,不敢再触逆鳞,而且总归自己也有错,低着头有气无力地窝了一会儿,也软下了声气,开始给自己找台阶。
“好、好吧,就算你是为了我,那你直接说不行吗?非得打我一顿再说?”她不忿地嘀咕道。
“你?”叶文彰凉凉地送过一个眼风,“你从小就是这个xing子,疯起来什么都忘了,不打一次你是不会长记xing的。”
连惜最受不了他把自己当小孩子了,咻地仰起脸,牙齿磨得嘎吱作响,“反正我不管,she击场上我没有把自己弄伤,但是现在你把我打伤了!”
“我打伤你了?”叶文彰狐疑地上下看着她,但看她满脸怒容jīng神头十足,真瞧不出有受伤的地方。最后,他的眼睛落到了她的小屁股上,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你伤得不会是那里吧?”他努努嘴,朝着连惜的翘臀,由于教训完了,胸腔里憋得气也散了些,还开起了玩笑,“放心吧。你那里皮糙ròu厚,没事的。”
“你!——”连惜这次可真火了,哪个女人也没办法容忍男人说她、说她那里粗糙吧?!
她手指颤抖着指着叶文彰,眼睛瞪得老大,嘴唇张张合合,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看着都快晕过去了。
正当叶文彰担心她真会被气出什么好歹,想要出声赔罪的时候,就见那丫头突然“哎呦”一声,捂住了肚子!整个人滚到了一边!
“小惜,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叶文彰一慌神,赶紧伸手将连惜抱起来,却感到手里的肌肤冰凉一片。再抬起她的头,匆忙将凌乱的头发拨开,露出一张汗湿的脸,还有一双通红的眸子。
“我……我肚子好痛啊……”连惜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两手紧紧按在小腹部。突然,她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攥住叶文彰的手腕,用力之大,几乎指甲都刺进了皮ròu。
“文彰哥哥,我、我会不会……”她的声音里满是恐慌与无助,连一句话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叶文彰几乎下意识地伸手朝她裤子上一摸,低头一看,那刺目的红色简直要让他昏过去了!
这、这怎么可能呢?他这段时间明明有做保护措施的!
除了……他们的第一次。距离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
男人的心骤然一沉,俯下腰,重重地吻上连惜额头,“你撑住!我们马上去医院!”
57痛经?!
汽车一路风驰电骋,遇到红灯根本不停,几次冲上绿化带抢道绕路,嚣张蛮横,所过之处,一片骂声。
就这么走出没多远,后面已经跟上了四辆警车,警笛高鸣,还有人喊话叫他们停车。
叶文彰紧紧抱着连惜,一点都不敢松开,偶尔回头看一眼后面紧追不舍的车子,眼睛里立刻划过一丝深重的厌烦。
“阿飞,给jiāo通部王部长打电话。”他命令道。虽然没明说要做什么,可莫飞跟了他这么多年,又哪会不了解他的心思?
“是!”莫飞没回头,只是gān脆地应了一声,然后便按下了车中的电话:
嘟嘟两声过后,那边有人接了,莫飞马上单刀直入道,“喂,王部长,我是叶总的助理阿飞。有事请您帮忙。”
“啊?有什么需要尽管直说。”对方立刻笑着道。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姿态。
“是这样的。我们车里有个病人,现在需要马上去医院,可是被堵在中华大街和自qiáng路jiāo叉口了,您看这……”
“我明白我明白。”莫飞话还没说完,王部长就连忙答应道,“我立刻叫人清路!救人要紧,救人要紧啊……”
约莫五分钟过后,从中华大街到省医院的整条路都被清空了,甚至还有两辆警车闪着警灯跟在后面,却已然不是追捕,而是护驾了。
连惜左右看着空旷的道路,听着近在耳边的警笛,心里不由得胆战心惊的。她不过是装个病啊,怎么会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其实早在莫飞闯红灯超车的时候,她就想对叶文彰坦白了,但看着男人的脸色硬是没敢出口。如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就更不敢说自己只是来了一位每个月都会来的亲戚了。
怎么办、怎么办……连惜的脑海里乱成一团,哭丧着脸越发蜷缩起来。
叶文彰看着她的样子却担心更甚,手掌里都隐隐多了层汗湿,他不断地俯下头,在她的耳边道,“连惜,坚持住,没事的。”
连惜抬头看他,就见男人的一双眼睛都急红了。她忽然有种预感,等下叶文彰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掐死她的!
她浑身一个激灵,将头深深地埋入叶文彰的腿间,不看、不听,企图装鸵鸟。
医院。
急诊部门口早已守候了数位当家坐镇的衣服,另外还有内科外科主任金手无数,就连一些与连惜症状完全不相关的免疫风湿科、心血管科等的大夫也被拉了过来,美其名曰有备无患。
亏得连惜确定是女人,不然院方恐怕还得要泌尿科一起出席。
汽车刚一停下,担架车便被人推了过来,妇科主任一马当先迎接病患,连头都顾不上抬,就开始询问连惜的qíng况。
没办法,院长可说了,这位姑娘要是在他们医院有什么好歹,大家统统都要回家吃自己。
“你是说,病人在路上就有了大出血的qíng况,是吗?大概量有多少?”她一边跟着担架车小跑,一边紧张地问道。
叶文彰迟疑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连惜在路上流的血算不算大出血,不过他的宝贝少一根头发丝那都是大事,遂吩咐道,“你们只管准备好血袋就是。”
其实这哪里还用他说,医生早叫人去做了。
担架车很快来到手术室外,叶文彰被护士拦在了外面,看着头顶“手术中”三个红字亮起,他真觉得有千万只蚂蚁在心底爬过,啃噬着,钻动着,叫人无法安生。
不过他为人向来够狠,对别人狠,对自己就更狠。
明明此刻担忧地恨不得冲进手术室抓住连惜的手,命令她必须得好好的,可人居然还能稳稳地坐在走廊的座椅上,微微闭目。只有那紧绷的面容能略略昭显出主人的心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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