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连惜,我们一定要这样吗?”他这一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láng狈,他知道,连惜是在告诉他,是在给他答案。他们两个之间,要么生离,要么死别,她不愿再跟他共同生活在一片天空下了。
可是他不想,他真的不想,即使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却还是不舍得放掉她。
如果可以选择,他qíng愿这一生都没有遇到过这个女人,不曾深qíng,不曾思念,不曾痛苦,不曾懊悔。可是,偏偏让他遇到了!
他想补偿她,真的,想弥补自己过去的错误。
“连惜,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求求你……啊?我求求你了?”他慢慢地跪直了身体,眼神无错地像个孩子,满脸泪水,紧紧地抓住眼前那个女孩的肩膀。她就是他的世界,只要她一句话,就可以将他送上天堂,或者打下地狱。他把自己的心赤luǒluǒ地捧给她了,随她去鄙夷,随她去唾弃,随她去践踏,这是他应得的。只要她在发泄完,唾弃完,践踏完之后告诉他,你这一辈子都要给我还债!他就满足了,真的,满足了……
可是,他看到连惜缓慢地摇头,像是民国时期的旧电影一般,慢动作,伸远,带着无限的悲伤和绝望。
“来不及了,叶文彰,我们都来不及,回不去了……”直到此刻,连惜终于流下了今天以来的第一滴眼泪,祭奠她人生第一场轰轰烈烈的爱qíng。
三天后,叶文彰投案,自称文件所言全部属实。
五日后,法庭公开审理这一牵涉到三名正厅gān部的受贿案。一审判决,叶文彰因受贿罪,处以有期徒刑一年,即日执行。
那天的太阳非常非常晴朗,连惜在离开法院的时候,对着即将开始牢狱生活的我、叶文彰微微笑了一下,而那个竟然也回以了她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有人走了过来,递给她一个信封。她拆开来——赎完罪,我会再去找你。
眼眶里有些发cháo,大太阳下,连惜在中众人不解的眼光中,将那张纸高高地举了起来,对着眼光。
这纸多么gān净,多么洁白,但不论原先它是怎样的清透,现在有了黑色的墨汁,都不复当初了。
其实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煎熬,经过刚刚那场审判,经过法官的一锤定音,眼见着那个男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她心里的仇恨,已经变得好模糊。
可是,她不想原谅他,至少此刻,她还不想原谅。
“滴滴滴——”一辆普通的家用别克停靠到了路边,汪臣开门下车,依旧如当年那样,白衬衣,牛仔裤,时光好像对这个少年格外的优待,大概是因为他永远站在光明下的缘故吧。
而那个象征着光明的少年,这会儿手里正挥舞着两张机票,意气风发地对她道,“喂,你准备好了吗?”
连惜不自觉地愣了一下,随即又笑开来,迎着风,迎着光,用手卷成喇叭状在嘴边,大声道,“我准备好了!”然后,快步跑了过去。
她才21岁,还该有大好的人生,何必在这里自苦?
也许叶文彰真的会在一年后再次出现,也许她还等不到一年就会有一个异国男朋友,也许她最后还是跟汪臣走到了一起,谁知道呢?
但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她有一种很qiáng烈的预感,她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她会幸福的,就在不远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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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番外】叶文彰吃瘪记...
诡异而安静的气氛,国贸中心广场坐着一对相貌优秀的父女,两个人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qíng,其他人都自觉的绕开他们两米范围之外。
叶文彰一边看着手里的文件,一边很无奈地在心里默默叹气。他刚刚结束了一个新西兰的大案子回国,到家后因为很晚了,便在书房将就着过夜,可没想到一大清早的,连惜就冲了进来,见到他还一愣,说:“呀,你真回来啦?小玫说在花园看到你车了,我还不信呢。”顿了顿,又让他快收拾一下,说女儿闹着要他带着出来玩陶,而且指明了不许她跟。
他到现在还记得连惜那吃味儿的语气:“哎呦呦,女儿可真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喔,你才走了几天啊,就这么想你,而且有了爹就不要妈了。呵呵——既然你俩关系这么好,今晚你也别回卧室了啊,去陪女儿睡吧。”说罢,一扭小腰,甩袖而去。叶文彰在chuáng上头痛地坐了会儿,最后只得撑着已经两天一夜没睡好觉的身躯爬了起来,顺便为自己今晚又吃不到ròu了而哀悼,因为出差他都已经茹素半个月了啊喂!
好吧,谁让他是为了女儿呢?想到小玫平时乖巧可人的模样,他就算被连惜吃醋罚了也认了,可今天这到底是什么qíng况?女儿不是说想他了吗?那怎么打从一早出门开始,脸就垮下来了?叶文彰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看小玫自己在那里沉默地玩着陶,问话也不答,他坐着实在没意思,就叫属下将新西兰商业案的总结拿来。不过他的心也放不到文件上去。
就这么过了两小时,小玫总算抬起了头,乌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叶文彰马上jīng神一振,微笑着问:“小玫,是不是做好了?该吃中饭了呢,你想吃什么啊?”此刻,在外面杀伐决断全不由人的叶氏总裁,不过只是个普通的父亲。
然而,他的女儿却不领qíng,小小年纪竟也学会了皮笑ròu不笑的样子,脆生生地说:“爸爸,可以请你帮我个忙吗?”
“当然可以啊。”叶文彰答完就后悔了。因为他见到小玫拿出了自己忙活了两个小时的“作品”——一个类似于人的面具的东西。
小玫眨着天真眼问:“可以请爸爸戴上这个面具试试吗?我专门给你做的喔。”
叶文彰嘴角抽了两下,但奈何对着女儿期待的眸子,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最后只得勉qiáng点点头,顺便还给一旁想过来阻止的助理打了个眼风,示意他退下。
“噢噢——”女儿欢呼一声,跳了起来,捧着还湿淋淋的泥巴面具,一把就扣到了他的脸上!叶文彰几乎听到了助理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那些湿淋淋的泥巴几乎都封住了他的眼睛和鼻子,虽然憋不死人,但还是不舒服的。
叶文彰闷声道,“小玫,可以把面具撑开点吗?你这样爸爸不好呼吸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努力想将面具掀开一点,可还没打开呢,就听到女儿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爸爸不喜欢小玫了!我讨厌爸爸,呜呜……”
他慌了,不敢再去碰面具,双手朝声音发出的地方搂了过去,依旧是闷闷的声音:“行了,小玫不哭……爸爸、爸爸不摘行了吧?”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
小玫还是不松口,助理却急了,“叶总!您看这……”
助理都不敢看旁边的叶小玫了,而叶文彰却是看不到叶小玫。事实上,那个四岁的小女孩,正以一种平静到可怕的神qíng,漠然地望着自己父亲因吸气不畅,而紧紧握住的手。
这个小女孩到底在想什么?年近三十的助理,这会儿硬是被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吓出了一后背的冷汗。她好像在……恨叶总?
“小玫!你gān嘛呢!”谢天谢地,正当助理都恨不得打电话给夫人的时候,居然听到大少爷的声音!
叶总与夫人连惜共有一子一女,其中女儿小玫今年四岁,平日是很活泼可爱的,但偶尔也会bào露出早熟淡漠的一面,比如现在;大儿子叶润泽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外人眼中他是个标准的贵气少爷,严谨守礼,可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他的脾气其实异常古怪,沉静的眸里不知在转动着什么念头。
他曾因某次在击剑课上被老师rǔ骂及家人,而在之后每年的那天上门找那个老师,要求进行比赛,当然,那时他的剑术早高过了老师。而那个没有职业素养的老师,虽然早就辞职了,可不论他在那年的那天躲在了哪里,都总能被叶润泽找到,最后他几乎崩溃,在叶润泽十八岁又来找他时,爬上了顶楼,想要跳楼自杀。叶润泽这才淡淡一笑,转身离去,从此再不去找他。
这厢,我们可怕的叶润泽少爷,远远的就见到妹妹的样子有些奇怪,再往旁边一看,呵!那个被东西蒙住了脸的人,不正是自己父亲吗?!
这个丫头是疯了吗?表现的这么明显,是想让妈妈更伤心吗?!叶润泽的心重重地一沉,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将父亲脸上的东西一把扯了下来。
“那个……你没事吧?”他一眼就见到父亲同样平静到底脸色,和一双仿佛dòng悉一切却选择包容的眼神,慢慢的,他移开了视线。这份包容,他承受不起,也不屑于要。
叶文彰何等聪明?见儿子今日连一声爸爸都不叫了,而女儿也默不作声地在旁边低着头,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叶文彰忽然感觉,这次的问题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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