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流年风景画出的伤_咸咸【完结】(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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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月心道,如果真是老师的话就好了,那样哪怕耍赖也要做成那个访问。想起访问一事,顿时心事重重,本不想借助这个邻居的关系,现在看来竟别无他路可走。但愿小冶今天过来,她想,这样还可以试着从姬君冶入手做做她哥哥的工作。

  姬君陶见她沉默不语,深感自己刚刚的唐突,神qíng不觉有点讪讪,把画还给豆豆道:“一会儿叔叔给你画小红帽和大灰láng,现在先跟妈妈回去吃饭吧。”

  怀月这才回过神来,匆匆道了别,拉着豆豆回了家。

  姬君陶独自发了会儿呆,到小面馆去吃面条。

  姬君陶站在窗前,看着怀月牵着豆豆出去买菜。

  他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入画的母子,小男孩仰头说话的角度那么漂亮,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他长长的睫毛小翅膀一般地扑闪。而那个年轻的母亲,真如诗中所言,恰是那低头刹那的温柔,女子的柔美得以最好的演绎。总是对着孩子温柔地笑,似乎孩子的每一句话都是天籁般动听。如果换作以前,他早就提笔画下这一幕,只是现在有了私心,这么美的图景,竟舍不得与人分享了。

  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窗前,一直站到怀月又牵着豆豆回来,拎着菜,他猜得到袋子里肯定有茄子、有海瓜子,说不定还有排骨。这个孩子,餐餐吃不厌这几个菜,也真有这样的母亲,愿意餐餐做餐餐陪着吃。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生命里似乎只有孩子的女人。

  姬君冶回来,见哥哥又站在窗前沉思,偷偷笑了一下。以前哥哥生病的时候,也总是这样长久地站在窗前,什么都不做,甚至忘了晨昏与饥饿,眼里空茫一片。而现在的他,眼里有了期盼与眷恋,有了烦恼,阿戚说得对,哥哥的抑郁症在好起来,只是,怕是又得了另外一种病。

  “哥,汪伯伯打电话来,受人之托,问你愿不愿意接受访问。”姬君冶洗了个苹果一边啃一边说,见姬君陶面无表qíng,补充道:“是怀月的社长托他的。”

  那个高个子挺帅气的社长?把豆豆扛在肩上看龙舟的男人?姬君陶皱了皱眉,“你前段日子不是问过我了?”

  “是啊,我叫下面的人都回绝掉了。可这次是汪伯伯开口,人家还说如果你不耐烦接受访问,可以先根据资料写好初稿,让你过目作个修改就行,就是想拍个照。”

  姬君陶不悦道:“既然都有资料可找,还找我gān什么,随便写吧。”

  姬君冶无奈道:“这下又是我去作恶人,不过怀月更倒霉,新工作第一pào就是个哑pào。”

  姬君陶一愣,转身问:“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她不是做民俗的吗?”

  姬君冶故意叹了口气道:“她跟我一样被你牵累,汪伯伯说怀月被调去文化人栏目了,我估计是他们社长发现了我们是邻居,故意给她安排的活儿,她跟你提起过吗?”

  “没有。”姬君陶在心里骂陈瑞炀是卑鄙小人。这么说来她知道自己是谁了,可为什么早上遇到的时候只字未提?

  “哥,怀月也许不好意思跟你提,你别让她为难,她刚到一个新岗位,没点成绩总不行。采访提纲拿来我帮你搞定,就让人家来拍个照吧,或者我去替你找一张以前的?”

  姬君陶低头想了想,道:“你先去买菜吧。”

  怀月一边陪豆豆在走廊的小桌子上画画一边叹气道:“豆豆啊,妈妈真羡慕你啊!”

  “妈妈中午我们吃葫芦吧。”豆豆正画葫芦呢,一边涂颜料一边问:“什么是羡慕?”

  “羡慕就是你让姬叔叔给你画葫芦他就给你画葫芦,你要大灰láng他就画大灰láng,可是妈妈想问他几句话他都不肯回答。”

  姬君陶正想走过去,听了这话便在墙边站住了。

  “为什么呢?姬叔叔为什么不肯回答呢?”

  “因为姬叔叔是那种很牛的人。”怀月笑着摸摸儿子的头,“牛人哎,儿子你懂吗?”

  豆豆点点头,“懂,爸爸就是牛人,什么官司都打得赢。姬叔叔也打官司吗?”

  怀月笑道:“你爸爸那是chuī牛的牛人。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官司都打得赢的律师。”

  姬君陶不悦地想,说得好好的,怎么又扯到打官司上去了。幸好又听豆豆问:“那为什么豆豆的问题姬叔叔都肯回答呢?”

  “因为姬叔叔喜欢你啊!咱们豆豆多可爱啊!”怀月在儿子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姬叔叔不喜欢妈妈吗?所以不肯回答妈妈的问题。”

  姬君陶神qíng一滞,刹那间万分紧张。

  “当然了。”商怀月不假思索道,“豆豆是孩子,妈妈是大人了,你看这葫芦小小的才可爱吧?如果长得像人那么大,你还想吃它吗?肯定不会喜欢了吧?”

  有拿葫芦比人的吗?姬君陶一阵懊恼,想返回家去,又不甘心,皱着眉听下去。

  “豆豆就喜欢妈妈这么大的葫芦,可以钻到葫芦肚子里去乘凉,不怕太阳晒。”豆豆灵机一动,道,“妈妈,我中午不想吃葫芦了,我要把它养大,养得像妈妈这么大。”

  怀月哭笑不得地看着儿子。隔壁的姬君陶忍不住弯起了唇角,觉得豆豆说话比她妈妈有水平多了。

  他打开院子门,走了过去,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走进别人的家门。

  第十九章

  “姬先生。”怀月显然没料到姬君陶会过来,有点局促地站起身。心想果然大众对于名人有着天然的奴xing,自从知道他是姬君陶后,不知不觉中就多了几分拘束少了几分自在。

  姬君陶也敏感地觉察到怀月的局促,想她大概是怕自己听到了她和儿子的对话,不觉莞尔。

  豆豆很开心地跑过来拉他:“姬叔叔,给我画小红帽和大灰láng。”

  怀月制止道:“豆豆,你忘了妈妈说的话了,姬叔叔有更重要的事qíng要做,妈妈陪你画就好了。”

  姬君陶信手拿过一支铅笔,在豆豆画的葫芦下也画了一个葫芦,一边画一边问:“豆豆,让叔叔看看你和妈妈画的葫芦哪个好?”

  怀月下意识地要把自己画的画藏起来,她从小没什么绘画天分,小学到中学的美术成绩次次都是勉qiáng60分,怎么敢在姬君陶面前丢人现眼。

  豆豆才不管妈妈在想什么,一把扯过来献宝似地递到姬君陶面前。“姬叔叔你看,妈妈画得好不好?”

  姬君陶一看,暗暗发笑,除了葫芦圆了一点,商怀月的画比豆豆也真没好到哪里去,特别是藤上的那朵葫芦花,平平地画了几个花瓣,毫无立体感可言。他心想自己要是真的收了这么个学生,恐怕教一辈子也毕不了业。一抬头,见怀月羞得满面粉色朝豆豆瞪眼,那样子,就像个答不上题的小学生,娇俏动人,顿时心中一软,笑道:“豆豆和妈妈画得都很好。”

  豆豆马上有样学样地拿起姬君陶的画,“让我看看姬叔叔和妈妈哪个画得好?”

  怀月在心里哀叹自己怎么生了个这么没眼色的儿子,见他看得认真,也没办法,只好朝姬君陶尴尬地笑了笑,姬君陶饶有兴致地等着豆豆的判断。

  豆豆偷偷看看妈妈,妈妈好象不怎么高兴啊,又想起刚才妈妈说姬叔叔不喜欢她,决定安慰一下妈妈,便钻进怀月怀里冲姬君陶笑道:“还是我妈妈画得好!”

  怀月顿时满头黑线,如果有个地dòng,真想拉着这个小笨蛋一起钻下去,

  姬君陶笑得开心,“豆豆真是个乖孩子,妈妈确实画得很好。”一边不自觉地去看怀月,她又羞又窘的样子,实在可爱极了。

  怀月自嘲道:“豆豆可真是得了我的遗传了,有眼不识泰山,这么多次,竟然一次都没看出来眼前就是鼎鼎大名的姬君陶先生,还老是麻烦你带豆豆画画,实在是太失礼了。”

  姬君陶见她说得客气,心里有几分失落,“是不是姬君陶就那么不同吗?我只是喜欢豆豆,带他画画也是一种调剂,并没影响到什么。”

  怀月看着他心想,是不是姬君陶对她而言影响可大了,你这么个名人住在隔壁,怪不得陈瑞炀要调我去做专访呢,如果没有这个关系,说不定自己还悠闲地在做民俗呢!现在时机倒是很好,只是要怎么开口跟他提采访的事呢?

  姬君陶被她看得心慌,只好低头对豆豆道:“豆豆为什么喜欢画画呢?”

  豆豆歪着脑袋想了想,道:“这样豆豆看到喜欢的东西就可以画给大家看了呀。”

  “叔叔的妈妈以前也这样问过叔叔,当时叔叔也像豆豆这样回答,可是叔叔的妈妈说不是的。”姬君陶避开怀月略略惊讶的目光,“妈妈说,人的眼睛最会欺骗人,你快乐的时候,悲伤的时候,对同一个物体看到的景致是不同的,我们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要依靠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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