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清华_夏晓水【完结+番外】(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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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阿哥突然感觉有些无力。

  大约到了huáng昏时刻,齐布琛睁开了眼睛。她刚低声唤了一声白苏,就有一只qiáng有力的手臂,托着她坐了起来。

  她刚开始以为是白苏,可是感觉不对。待她猛然转头的时候,对上的,却是一双幽深复杂的黑眸。

  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低声问道:“爷怎么在这儿?”

  因为她的这个动作,四阿哥心中的怒气立刻上涨。他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猛然将她抱进了怀里。

  齐布琛微微一愣,只在最初的时候挣扎了一小会儿,就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

  四阿哥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长发,眼神里,是他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温柔。只是这份温柔,谁都没有看到过,包括如今在他怀里的齐布琛。

  好一会儿后,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幽寒。

  齐布琛低着头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爷怎么在这儿?”

  四阿哥淡声道:“早上的时候你晕过去了,现在已经huáng昏了。”

  齐布琛有些愣神。过了一会儿,她才扯了扯嘴角,勉qiáng笑道:“爷平时上差忙碌,回来时妾身应该伺候爷,让爷放松些才对。可如今妾身这儿一堆的糟心事儿,反而要爷照顾妾身,妾身真是愧不敢当……”

  “齐布琛……”没等她说完,四阿哥突然轻叹着喊了她一声。

  齐布琛听了他那句饱含着复杂qíng绪的轻唤,沉默着低下了头。四阿哥虚环着她,一低头就能看到她微微抖动的双肩。

  没过一会儿,耳边就传来了她压抑的抽泣声。

  他抬起她的脸,看着她咬着唇,哭得满脸都是泪水。原本美丽清澈的秋水杏眸中,满是往外涌的泪水。又黑又浓密的睫毛,仿佛是被雨水打湿了的黑蝴蝶,微微颤动着。

  他轻轻帮她擦去泪水。

  然后,她的哭声越来越大,似乎是想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四阿哥又帮她擦去泪水,可是刚擦完,她眼中的泪水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仿佛怎么也擦不gān净。

  记忆中,齐布琛总是笑着的。他唯一一次看到她哭,还是在木兰围场,他被时疫感染的那一次。

  都说女人的泪水是克制男人的最好武器。此话确实不假,四阿哥此刻的心早就柔软成了一片,如刀刻般锋利的下巴,似乎都柔和了许多。

  他将齐布琛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耐心十足。

  在四阿哥怀里哭泣了许久,齐布琛才将所有的qíng绪都发泄了出来。她不好意思地想要退出四阿哥的怀抱,四阿哥却仍旧紧紧地抱着她,不理会她的推拒。

  两人之间温馨的时刻并不少,四阿哥却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离齐布琛的心近了一点。

  没过一会儿,和文端着药进来了。

  齐布琛看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在四阿哥怀里摇了摇头,道:“我不喝,你端下去吧。”

  四阿哥皱着眉道:“生病了怎么能不吃药?”

  齐布琛却坚持道:“妾身只是累了,根本就没有生病。俗话说,是药三分毒,更何况妾身肚子里,还有孩子。就算是为了孩子,妾身也绝对不会喝药!”

  四阿哥又劝说了她几句,连林嬷嬷和白苏、紫苏都上场了,可无论她们怎么说,齐布琛都执拗地不肯喝药。

  四阿哥觉得有些无奈,心中却感慨她对孩子的那份心,便认真地嘱咐林嬷嬷要好好照顾齐布琛。

  林嬷嬷欢喜四阿哥对主子的心意,连连点着头应下了。

  和齐布琛又说了几句话后,四阿哥起身去了书房。

  等四阿哥离开后,齐布琛也起身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水。她沉默着在杯子中沾了沾,在桌上写下一个字——“戏”。

  白苏从外面进来,快步走到她身边,担忧地问:“主子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齐布琛用手抹去了那个字,浅笑道:“我的身体一直很好。”是的,拥有空间的她,根本就不会生病。

  这真真假假的一切,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这样的日子,她还真有些腻了。等到孩子生下后,不论是男是女,她都不想和四阿哥这样相处了。

  作者有话要说:说过要写温和的一章的,不知道会不会太文艺……嗯,齐布琛是不会爱上四阿哥的,四哥却已经栽进去了。就是酱紫……

  府中待产

  当晚,四阿哥再次踏入繁景院的时候,齐布琛正靠在榻上做孩子的小衣。他皱了皱眉,进门道:“身子不好就好好歇着,这些事jiāo给针线房便是。”

  齐布琛将未完成的小衣放在盛放丝线的小篮子里,扶着腰起身,想要给四阿哥请安。

  四阿哥忙往前大踏了两步,扶住她,皱着眉道:“罢了,不用行礼了,好好躺着吧。”

  齐布琛在四阿哥的搀扶下坐在榻上,温柔地抚摸着肚子,道:“针线房的手艺自然是上好的,可是妾身想看着他穿上妾身亲手做的衣服。好不好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妾身待他的心意。”

  四阿哥看向篮子里未完成的小衣,长臂一伸,就拿过小衣,细细地端详起来。那是一件大红色对襟小衣,两边绣着两只威风凛凛的老虎。小衣内里衬着柔软的棉布,没有一丝绣线的痕迹。

  看得出来,她做的非常用心,小衣也做得十分漂亮。不过,她的针线绣活本就十分出挑,在复选时还因为绣活得到了皇太后的夸奖。

  他将小衣又放到篮子里,问道:“爷怎么觉得你这两只老虎,绣得和你那两只白猫有些相像?“

  她本来绣得就是它们啊。

  心里虽然这样想,齐布琛嘴上却道:“爷不知道,猫虎本是一家吗?它们是同一个祖宗的,要说相像,也是正常的。“

  四阿哥微微扬了扬嘴角,道:“又是歪理。“接着,他脸上的笑意退去,面无表qíng的看着那大红的小,末了,眼神又变得yīn郁。

  齐布琛他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德妃,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爷,妾身去宫里给娘娘侍疾的时候,曾经听到了几句话。“

  四阿哥清楚齐布琛素来是个有分寸的,如今这样说,事qíng必然有些重要。可是一提到永和宫,他的脸色还是忍不住变了变:“什么话?“

  齐布琛看了看他的脸色,将德妃的梦话学给他听,之后,又斟酌着道:“听到爷得了时疫的消息时,娘娘急得都晕了过去。妾身以为,对娘娘来说,爷不管怎么样,都是她的孩子。她不是不关心爷,而是已经不知道怎么样面对爷。到底是骨血相连,母子天xing,哪里会有母亲不顾念自己的孩子。”

  但从另外一点来说,作为母亲,对待孩子,总是有偏宠的。民间尚有许多母亲偏疼小儿子,更何况十四阿哥刚生下时,六阿哥已经殇了,四阿哥又在佟贵妃那里。那个时候,十四阿哥是德妃的全部希望。若是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同时遇到一些事,德妃绝对会偏向十四阿哥

  这一段话,她没有讲出来。四阿哥在朝堂上多年,通达gān练,又怎么会想不明白这一点?

  有的时候讲话,需要适可而止。

  四阿哥脸色变幻莫测,最后将齐布琛揽在怀里,轻轻叹了口气,道:“爷知道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秦顺儿的声音“爷,云姑姑和周嬷嬷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了。。”

  秦顺儿原本是跟在四阿哥身边的。南巡的时候,因为下药的事儿,四阿哥便把秦顺儿给了齐布琛。因为南巡路上,四阿哥带的人不多,齐布琛那里人手确实又够了,便又让秦顺儿回到了四阿哥那里。

  四阿哥提高声音,道:“让她们进来。”

  没过一会儿,两个嬷嬷就跟在秦顺儿和白苏身后进了门。秦顺儿打了个千,道:“爷,佟主子,两位嬷嬷到了。”说完,便侧了侧身,让到了一边。

  两个嬷嬷给四阿哥和齐布琛行了个礼,齐声道:“见过贝勒爷,见过佟主子。贝勒爷吉祥,佟主子吉祥。”

  四阿哥沉声道:“起吧。”

  齐布琛坐在四阿哥身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那两个嬷嬷。只见她们一个慈眉目善,圆圆的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头上簪着根喜鹊登枝的点翠簪子,身上穿着斜襟的藕荷色绸缎旗袍,观之可亲。另一个则是鹅蛋脸,面容严肃,嘴角边有两条深深地竖纹,头上簪了两根白玉簪,身上穿着藏青色绣兰花旗装,与旁边那位嬷嬷,又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四阿哥看向面容可亲的那位嬷嬷,道:“那位是云姑姑,是爷奶嬷嬷的女儿,在膳食方面极为擅长。”

  随着他的话,云姑姑向齐布琛福了福身子。

  接着,四阿哥又看向面容严肃的那位嬷嬷,道:“这位是周嬷嬷,以前在皇额娘身边当差的。爷开府后,蒙皇阿玛恩典,将周嬷嬷归到了爷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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