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布琛想得入神,没有发现四阿哥的进入。
直到四阿哥走到齐布琛身边,齐布琛才恍然惊觉,忙想起身,却被四阿哥轻轻按在了椅子上,道:“坐着就好。”
青茹、和言、芳蕊对视一眼,极有眼色地悄悄退了下去。
四阿哥往桌上的宣纸看去。齐布琛想到上面随手写的诗,臊得满脸通红,还未等他说话,就急急忙忙地想要将宣纸卷起来。
四阿哥轻笑了一声,拦住了她的动作,随后缓缓打开宣纸。看着上面的词,他的眼中又闪过一丝笑意。他将齐布琛抱起,自己坐在椅子上,又将她放在自己腿上,将她揽在怀里,问道:“爷瞧你见天的看书,却没有瞧见你做过诗。今日难得见到了,还是别人写的,你如今可能自己写一首?”
齐布琛支支吾吾,红着脸道:“你考我点别的行吗?若是让我欣赏诗词,那倒还可。若是让我自己去做,怕是要做出个四不像了。你考点别的吧,除了作诗,其他的我都会一点,要不,我给你画个小像?”
四阿哥唇角微微上扬,道:“居然也有你不会的东西?也罢,你写不出,爷作一首送你如何?”
说罢,他便一手抱着齐布琛,一手摊开一张新的宣纸,拿起齐布琛用过搁在笔架上的毛笔,沾了沾墨水后,提笔写道:
秋夕
万里碧空净,仙桥鹊驾成。
天孙犹有约,人世那无qíng?
弦月穿针节,花yīn滴漏声。
夜凉徒倚处,河汉正盈盈。
他一写完,齐布琛的脸越发红了,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绚烂。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给她写qíng诗了,可这她仍旧觉得脸热的慌。
好好一个冷面王爷,写这种缠绵的东西做什么。见他仍旧微扬着唇角,略带戏谑地看着她,她羞得立刻收起了桌上的宣纸,别过脸,努力斥道:“你就一直臊我吧。”
四阿哥似乎很喜欢看她这样样子,脸上的笑意一点未减,反而越来越浓。
齐布琛忙慌慌张张的转移话题道:“那个……福晋不是在为爷准备庆贺宴吗?怎么跑到妾身这里来了。”
四阿哥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含着笑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才道:“今儿皇阿玛还夸你了,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机灵的,他正打算着给兄弟们分封爵位,他就钻出来了。”
他往日里都是绷着个冰山脸,谁都瞧不出他的qíng绪。可今日从一进门开始,他虽然么有什么表qíng,眼中却一直含着笑,可见心qíng有多好了。
听了他的话,齐布琛并不见多少欣喜。她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再抬头时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爷,八福晋的身子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
四阿哥眉头微微一凝,复又舒展开,恢复成以往那冷冷的样子,道:“无事,她若来找你,你只管把方子给她。”
齐布琛点了点头。
四阿哥又将她往怀里揽了揽,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
没过多久,青茹便来提醒说,那拉氏准备的差不多了,让齐布琛早早准备一下。
齐布琛从四阿哥怀里起身,又帮四阿哥整了整衣服,才拉着他一起离开了。
一出院子,齐布琛才发现,整个府里都被挂上了喜庆的灯笼,一排排的,整整齐齐,远远看去,条条横横,蔚为壮观。下人们也都换上了喜庆的衣裳,整个人看上去喜气洋洋的。
这府里的气氛,一下子都变了。
齐布琛落后四阿哥两步,安安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那拉氏的正院大厅,早就坐了一大群的莺莺燕燕。府里的女人,无论位分高的,还是位分低的,全部都到了。四阿哥和齐布琛刚到的时候,她们正捂着嘴说笑,大厅里到处都是如huáng莺般婉转动听的娇笑声。
四阿哥一进大厅,那些女人立刻停止了说笑,在那拉氏的带领下,给四阿哥行礼。四阿哥叫起后,齐布琛又给那拉氏行礼,接着是宋氏等人给齐布琛请安,好一通忙乱,才把礼节的事儿给弄完。
晚宴已经整治好了。四阿哥和那拉氏在上座,齐布琛在四阿哥的下首,耿氏在乌喇那拉氏的下首,接下去的,都是按位分和资历排的坐。至于侍妾,那拉氏另外在大厅外给她们准备了一桌。
原本齐布琛在这样的好日子传出怀孕的消息,就够让人妒忌的了。刚刚,她和四阿哥一起出现,那更是让有些人酸的想要满屋子泼醋。没过一会儿,宋氏等人便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争锋相对了。
齐布琛懒得应付,所以当话题被转到她身上的时候,她只是懒懒地靠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对方说话,也不回应,眼神中却透露出“你继续”的意思,反而让对方觉得她似乎有什么yīn谋,吓得立刻闭了嘴,不敢再讲话。
四阿哥面无表qíng地看着前方的一碟子白斩jī,然后对秦顺儿道:“将这碟子白斩jī赏给贾氏。”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转到了贾氏身上。贾氏受宠若惊地谢了恩,然后qíng意绵绵地看着四阿哥。
四阿哥看了眼安静吃菜的齐布琛,又挑了几碟子荤菜,全部都赏给了贾氏。
宋氏等人看向贾氏的目光都快变成了针芒,刺得人坐立不安。连那拉氏的眼神,都变得不善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把不爱吃的荤菜全部都赏给贾氏……捶地!四爷,乃肿么能够这么可爱~~
yīn谋迭起
齐布琛看了看容光焕发的贾氏,又看了看贾氏面前那一溜的荤菜,有些愕然。她又看向四阿哥,偏偏四阿哥还是一副正紧到了极点的冰山样,实在是忍不住想要笑出声。
四阿哥又转头瞧向齐布琛。齐布琛忙低下头,憋着笑小口小口地吃着碗里的菜。
晚宴结束后,贾氏顶着一屋子的女人怨恨的目光,怡然自得地回去了。本以为因为那事,爷已经恨上了她,没想到今日,她还能让爷在福晋和佟佳氏面前如此照顾她……想起贾府的qíng况,又想想自身的处境,贾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虽然二格格在她这里,但要是能趁着这个机会,怀个孩子的话,以后就算是失宠,也有依靠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算歇在别人房里或是公务十分繁忙,四阿哥仍旧会每日去繁景院,陪着齐布琛在院子里散步,说话。上一次齐布琛怀孕时,他和还在肚子里的弘昭的互动,让他的印象非常深刻。感受着孩子慢慢长大,和孩子间无言而默契的互动,都让他心里非常喜悦。
尤其是那是他和齐布琛的孩子,他不想错过他们的成长。
那拉氏对齐布琛也十分关心,每一日都会往她院子里送珍奇药材,或者是已经煮好的补汤。
齐布琛检查过,药材和补汤都没有任何问题。看着脸色不怎么好的周嬷嬷和林嬷嬷,她只是笑了笑,就让人把东西给盗了。
如果她真的每天那么补的话,不仅仅自己的身材会走形,最后可能还会造成生产时胎儿过大,从而难产。
这才是真正杀人于无形的法子。若是她自己不懂药理,或者她身边的嬷嬷是如喜塔腊氏的安嬷嬷那般没见过世面,或许她就真的中招了。
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就在雍亲王府的斗争越发激烈的时候,喜塔腊氏怀孕。那拉氏高兴,立刻就就安排了稳重有经验的嬷嬷,和一连串地珍贵赏赐,如流水般送到了喜塔腊氏那里。
宋氏等人面上带着笑,暗地里却咬牙切齿地诅咒着喜塔腊氏。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留在了喜塔腊氏身上,各种针对贾氏的动作总算是暂时停了下来。贾氏暂时松了口气。
齐布琛得到消息后,想着喜塔腊氏和自己只隔了一个月,心里就有些膈应。更重要的是,喜塔腊氏若生的是个儿子,那将是除了元旭和她肚子里的那个之外,唯一由满洲八旗女子生的孩子。若是那拉氏将那个孩子养在自己名下,那旭哥儿以后,恐怕就要吃点亏了。
不过,想到历史上的乾隆皇帝,齐布琛忍不住皱了皱眉,太过顺遂也不是什么好事,容易养成骄傲自大的xing子。喜塔腊氏……只要她不来招惹她,她也不会动手。至于孩子,以后的事qíng到底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她,不想无缘无故去害别人的xing命。
这样想着,齐布琛只让人盯着喜塔腊氏,便将这件事放在一边了,开始给肚子里的孩子做新衣裳了。没过一会儿,已经一岁多的小元旭在嬷嬷的搀扶下,闯进了她的视线。元旭朝她挥着小拳头,奶声奶气地叫着“额娘”,欢快地朝她跑来。
元旭的奶嬷嬷乌嬷嬷胆战心惊地扶着他过来,就怕这个小祖宗出了一点事。
齐布琛忙把绣活放在一边,下榻抱起快要扑到她怀里的元旭,亲了亲他的小鼻子:“旭哥儿想额娘了?”
乌嬷嬷在一边又是一阵胆战心惊:“主子,还是让奴才来抱小主子吧,您还怀着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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