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刘彻得意的一笑,阿娇一直都是无怨无悔的喜欢着自己。
紧密相拥的二人,仿佛qíng入阿娇融却有着一丝不同,他们若离若聚,无法割裂。
天边鱼肚泛白时,杨得意悄声走近,隔着垂地的薄帘,可见相拥而眠的帝后,欢愉后的气息尚未散去,事态严重,杨得意只能低声唤道:“陛下,陛下。”
刘彻惊醒,见怀里尚在安睡的阿娇,眨去眼底的迷糊,“什么事?”
“要事。”
伺候刘彻这么多年,杨得意很清楚说话的分寸和地点,刘彻放开阿娇,起身后撩开薄帘,杨得意递上孰衣,刘彻披上后,挡住胸口的阿娇抓出来的红痕,杨得意弯身伺候刘彻穿上鞋,两人走到一旁,刘彻再问:“要事?”
杨得意低低的说道:“是刘陵...她胡言乱语,张汤虽然将她单独关押,可廷尉署不是只有她一人。”
“谋逆之罪,通敌叛国,让她自行了断,这点事张汤都做不好?”
“陛下,是刘陵说起了以前的事儿,她——”杨得意酝酿了好半晌,瞥了一眼chuáng上熟睡的阿娇,凑到刘彻耳边,压低声音“——您和她——”
刘彻浓眉拧在一处,稍显尴尬,刘彻道:“行了,朕去趟廷尉署,其实朕和刘陵是堂兄妹,没...”刘彻转身踢了踢杨得意,“跟你解释做什么?”
杨得意沉默的伺候刘彻悄声更衣,随着他出宫,趁着天还没完全放亮,赶去廷尉署。
在刘彻前脚他出寝宫后,阿娇缓缓的睁开眼睛,撩起薄帘,只见到刘彻的衣衫一角,是刘陵?阿娇嘲讽般的一笑,似在嘲笑刘陵对刘彻的爱恨qíng仇,似在嘲笑自己的无qíng,聪明的刘陵被刘彻玩弄得gāngān净净,何苦呢?用以前的qíng事bī得见刘彻最后一面?阿娇叹息:”糊涂一世,临死前也没聪明到哪去,爱上刘彻,注定的悲剧,刘陵,你真是可悲。”
廷尉张汤早就等候在廷尉署外面,见到刘彻的车驾,“恭迎陛下。”
刘彻跳下车驾,失望的看了张汤一眼,冷哼道:”带路。”
“诺。”
张汤躬身在前面领路,看出刘彻的不悦,张汤也很委屈,刘陵罪大恶极,张汤可以忽略她是一位娇滴滴的风流美人,张汤是最不会怜香惜玉的,刘陵是汉室的翁主,这也到罢了,在张汤手下,折进去的藩王列侯也不少,最最关键的是刘陵和陛下...当臣子的很为难,刘陵一直不肯认罪,张汤想要动刑,刘陵一句话就让张汤和廷尉署的差役愣在当场。
“我也是你们能碰的吗?”当时刘陵笑得娇媚,“你可以去问问皇帝陛下,我的堂哥,他是不是会让你碰。”
张汤只能将刘陵单独关押,不许任何人探望,向宫里请旨,皇上说按大汉律例处理刘陵,判为死罪,可刘陵却说最后见刘彻一面,用尽手段bī得张汤不得不向宫里送消息,如果不满足刘陵的要求,明日便会传遍陛下和田蚡甥舅同戏当初的淮南王翁主。天晓得死前疯狂的刘陵还会做出什么事儿。
张汤继续请罪:“陛下,臣该死。”
刘彻站在单独的牢房门前,中间隔着木头栅栏,透过fèng隙能见到刘陵坐在gān糙堆上,牢房的墙壁上凿出巴掌大的小窗户,朝阳倾洒进来,应在刘陵的身上,刘彻眨了眨眼,有点刺眼朦胧,看不清刘陵姣好的容貌。
刘陵目光从小窗户上移到刘彻身上,甜美的一笑:“我就知道你会来。”
张汤打算打开牢房门,然后再退去,刘彻冷冷的说道:“下去。”
“诺。”张汤将钥匙放在刘彻脚边,方便他随时进去,弓着身子远远的避开,更是遣散了廷尉署的差役,陛下的秘事,他们听了就是死罪。
刘陵望着牢房外的刘彻,轻声吟唱着:“...花落...花开...”
“你还记得这首歌赋吗?”
“朕不记得。”
刘彻面上不显得一丝愧疚,斜cha入鬓的浓眉不悦的微皱,眸光无qíng,仿佛在看地上的蝼蚁,刘翎在廷尉署关押了几乎一年,虽然因刘彻到来,刘陵重新打扮了一番,但憔悴的面容,绝望的气质,刘陵不是当初名满长安风流多qíng的淮南王翁主,褪去华服首饰,褪去了妩媚惑人,刘陵此时虽显得láng狈,洗去繁华,又多了几分的清澈可人。
“是吗?”刘陵无力的笑笑:“这首歌赋,你也忘记了?”
突然平静清澈的眸光接近疯狂,几步窜到刘彻面前,他们之间仅仅隔着木头栅栏,刘陵从fèng隙中伸出手,骨瘦的手臂,苍白毫无光泽的手指抓住刘彻宽大的袖摆,激动使得刘陵惨白无血色的脸颊涌上一抹红晕,“你怎么能忘了?刘彻,你怎么可以忘了当初你说过的话?”
刘彻轻易就能挣开刘陵的拉扯,像是一根柱子不曾移动分毫,冷然道:“朕不记得和你说过什么。”
“刘彻...”刘陵声嘶力竭,“你毫无廉耻,无qíng无义,我帮你的时候,为何不是这般无qíng?”
刘彻勾了勾嘴唇,“朕只跟你说过一句话,莫要呆在长安,你肯听吗?朕让你告发刘安,你听了吗?你为了刘安的谋逆不臣之心,将朕的部署告诉匈奴,你配当大汉的翁主吗?通敌叛国,愧为刘氏子孙。”
“我...我...我没有。”刘陵哭喊着,她的控诉,刘彻不会正面回答,身体下滑,跌坐在地上,“是你利用了我,刘彻,是你。”
“朕是利用了你,可未曾冤枉你,是你通知匈奴单于伊稚斜,娇娇去了甘泉宫,才有了当时的甘泉烽火。”
“哈哈...哈哈...你为了阿娇不惧凶险去甘泉宫,刘彻,你何曾为我做过?”
刘彻退后一步,弹了弹被刘陵抓得褶皱的袖口,鄙夷的看看刘陵,“朕为何要为你做?你是朕什么人?”
刘陵唯一的坚持被刘彻击得粉碎,她知道哥哥死了,父亲也死了,撤藩淮南国,设九江郡,刘陵再也不是淮南王翁主,她最后的保护,qíng人田蚡也死了,梦醒之后,刘陵直到现在才想明白,刘彻一直都是在利用她,利用她牵制淮南王刘安,给她假消息让她传给匈奴单于伊稚斜,眼看着她挑起田蚡的野心,眼看着她周旋于朝臣列侯之间,眼看着她成为长安城最风流的女人,等到时机成熟,刘彻一网打尽,一切都在刘彻的掌控之下,她从未有过正面击败刘彻,让他臣服于自己的机会,她就如同跳梁小丑,牵线的布偶。
“刘陵,你实在是太蠢了,愚蠢透顶。”抓着头发,刘陵捂住脑袋,她的一生就是一场笑话,刘陵抬眸,红着眼睛沙哑的喊道:”刘彻,我恨你。”
“随便,朕不怕。”
刘彻也没什么再想和刘陵说的,从布局落子到收官,他一直牢牢的掌握着主动,刘陵这枚棋子,再也没有用处了,刘彻转身而去,在yīn冷cháo湿的牢房留下一句话:“刘陵,下辈子别再碰见朕。”
再碰见刘彻,刘陵照样是输家,她从来就没有赢得一丝可能。
刘陵手抓住木头栅栏,木屑扎破了刘陵的手指,鲜血直流,自取其rǔ的认为刘彻还有一丝旧qíng的刘陵绝望崩溃,声嘶力竭的高喊:“刘彻,我愿化身厉鬼,游dàng人间,眼看着你落入qíng网无法自拔,动qíng动心却得不到心上人真诚的回应,刘彻...你一定会自食恶果,被人利用玩弄,体会到我刘陵今日的痛苦,刘彻...我变成厉鬼,也要看着你...看着你...”
刘彻身体稍停,随后大步离去,刘陵仰天大笑,向后倒去,平躺在地上,“陈阿娇,你说得对,我输的一gān二净,一无所有...我希望...你能赢...你能赢...”
第一百八十八掌秘事
刘彻尚未走出廷尉署,张汤迎上来,见刘彻面容不见一丝变化,暗自琢磨着,是和刘陵谈完了,不能打听刘陵到底说了什么,但是刘陵名下有和陛下有过旧qíng,而且刘陵对陛下qíng根深种,处死刘陵,陛下没有一点反常,果然是当皇帝的,端是无qíng。
“陛下,臣还有事启奏。”
“说。”
刘彻的语调生冷,他不是看起来那般的平静,只是刘彻对于他决定的事qíng,从来不会后悔,尤其是不会因为女人而后悔,舍弃就舍弃了,刘彻身边并不去少女人。
张汤严肃警惕的四处看了看,他比刘陵还棘手,只能趁此机会禀告给刘彻,张汤廷尉做得很憋屈,都是些他得罪不起的人,一个个都要见皇上,一个个比谁都横。
“是魏其侯窦婴,他有要事禀告陛下。”
窦婴因窦家牵连,进了廷尉署,窦婴不同于任何人,他才学被刘彻看重,当初在先帝平定七国之乱时立有大功,为了阻止梁王刘武做太子,窦婴差一点被当时的窦太后逐出宗族,对于当今皇上同样有功,刘彻本来也不打算处死窦婴,窦婴不同也其他外戚,是有真才实学,唯一的遗憾就是,窦婴曾经是废太子刘荣的太傅,虽然刘彻是胶东王时,也曾陪着废太子听过窦婴讲课,敬重窦婴才学,但曾经为太子太傅,刘彻用起来心存疑虑,窦婴就处于这么个尴尬的地位,可用,却得不到刘彻的信任。
52书库推荐浏览: 夜惠美 穿越重生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