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我都记得,当时我是帮着皇上的,让外婆(窦太后)伤心了,我一直觉得对不住她老人家的对我的疼爱和信任。”
“母后(窦太后)在磨皇上的xing子,何尝不是在磨练大汉皇后?你若是不站在皇上身边,母后(窦太后)才会失望呢。”刘嫖一脸的感慨,手指划过茶杯,缅怀道:“母后曾经对我暗自说过,先皇选刘彻为皇帝没选错,选你做皇后,同样没错,娇娇,母后从来就没有怪过你的。”
阿娇不忍见刘嫖伤感,窦太后离去,刘嫖大病了一场,外面传言是因为大长公主失去了最重要的靠山,其实他们又何曾晓得,刘嫖和窦太后母女qíng深。
“这么说田家会毁在田蚡手中?”
“娇娇,还有一点最致命的你恐怕不知晓,田蚡是淮南王翁主刘陵的入幕之宾,而刘陵——她在长安兴风作làng,所图的是什么?皇上不会不清楚,只是他现在给淮南王刘安留一份脸面罢了,不想在匈奴未平的时候,惊动刘安,可是若是皇上知道——刘凌私通匈奴,为匈奴探听大汉的qíng报,你猜皇上会不会饶了刘陵?会不会处置走漏风声的田蚡?”
阿娇很是意外,摇头道:“怎么会呢?刘凌是淮南王翁主,是刘氏子孙,怎么会帮着匈奴人?这——她——怎么会如此糊涂?”
刘嫖嗤笑一声,并没有回答阿娇的问题,关切的看了一眼阿娇,长叹一声,继续品茶,她希望阿娇能自己想通。
第七十五章两种类型
刚才还万里无云的天空,飘来了几簇乌云,遮挡住小半边太阳,昭阳殿里yīn暗了几分,暗影落在阿娇的脸上,分不清神色的变化,刘嫖只听见阿娇似有似无的低声道:“皇上多一个女人少一个女人,我——我根本就不曾在意过,在意使人疯狂妒忌,我也不会坐在后位上。淮南翁主刘陵——她许是看重皇上,可我相信皇上不会同刘陵有什么的。”
刘嫖同样低声说道:“娇娇,刘陵是难得的美人。”
阿娇摆弄袖口,轻笑道:“您不是说过后宫不缺美人吗?皇上不会要刘陵的。”这一点阿娇坚信,刘彻是喜欢美人,但是他同样有着皇帝的骄傲,有些美人他即便在喜欢也不会碰,“也许正是因为皇上轻视淮南翁主,刘陵才会惦记着皇上的吧,毕竟我也听说过,她对于男人一向是手到擒来,鲜少有人能不被她迷惑,是她裙下之臣。”
“你这么想也对,皇上对名满天下的淮南王是不会放松警惕的,对刘陵——更是不会,所以田蚡总有倒霉的日子。”
阿娇拿起紫砂壶为刘嫖续上茶水,压低声音:“刘陵真的把消息投给匈奴人知道?她是不是疯了?”
刘嫖垂下眼帘,默不作声,阿娇仔细的想了一会,惊呼道:“难道淮南王想接着匈奴人造反?刘安这不是帮着外人吗?匈奴是外族呀。”
“在皇位面前,刘安还顾得匈奴是不是外族,娇娇,你恐怕不知道,先帝为何要让亲生女儿南宫公主和亲?”
阿娇摇了摇头,那个时候她还小不了解其中的详qíng,刘嫖惋惜的叹息:“就是因为七国之乱,你当吴王楚王没有联络匈奴脸面夹击吗?先皇也是知道的,才向匈奴保证,如果他们不助纣为nüè的话,就以皇帝亲生女儿和亲,并配送更丰厚的嫁妆,匈奴人答应了,其实他们更想看到的是大汉内乱,他们才好乘虚而入,先帝很快的平定了七国之乱,匈奴隔山观虎斗的计划落空,才想起当初先帝的承诺,先帝又何尝舍得自己的女儿?可是七国之乱后,大汉也受到重创,无力再战匈奴,先帝才会含泪送走了南宫公主。““这一切皇上知道吗?”阿娇轻声问道:“母亲,皇上知道吗?”
“能不知道吗?皇上可比你懂事多了,娇娇,当初皇上可是——”刘嫖没有说完,摆手道:“陈年旧事就不提了,咱们还是先处理眼前的事吧,皇上说他会处理田甜,那咱们面上不能管,可私底下可以推波助澜。”
阿娇明白刘嫖所说,刘彻既然说了jiāo给他处理,自己再动手的话,刘彻会多想的,阿娇可是不会再犯错误,行事更加小心,“母亲刚刚说得是用刘陵?”
刘嫖轻轻摇头,颦眉说道:“娇娇帮我想一想,田家是不是有大片良田在韩安国管辖的郡县?”
“是有一些,这还是您同我说起的。”阿焦点头问道:“这有问题?“刘嫖放下茶杯,轻声道:“要下雨呢,这雨水可是越下越大的,不知道huáng河会不会绝口子呀,若是溃堤,苦得是老百姓,皇上征讨匈奴就得在等一等。”
“皇上已经派人加修堤坝,huáng河不会轻易决堤,皇上早就——早就——”
在刘嫖似笑非笑的目光下,阿娇停住了口,想到了那种可能柳眉倒竖:“他们好大的胆子,这不行——我要同皇上说去。”
阿娇一下子起身,迤逦的裙摆一扬,刘嫖一欠身子拉住阿娇,缓缓的说道:“你要和皇上说什么?”
“他们这是国之蛀虫,如果huáng河溃堤,到时淹没的都是大汉百姓辛辛苦苦耕种的良田,土地是百姓的命呀。”
刘嫖手上用劲,将阿娇重新拽坐下来,摇头道:“晚了,已经晚了,百姓的生死那是皇上需要关心的,娇娇,你根本不用在意的。““不行,娘,我不愿您这么做,我——我——““你如何?”刘嫖目光灼灼的看着阿娇,“如果我做了,你待如何?去向皇上说去?还是不认我这个娘?”
“我——我也许也会动这心思,我们都是无qíng的人,只想着自己。“阿娇缓缓的吐出这句话,刘嫖满意的点头,笑道:“咱们是女人,不用胸怀天下,那是男人应该做的。”
“嗯。”阿娇应了一声,身上无力,这时雨滴稀稀落落的落下,阿娇自嘲的笑笑:“下雨了,母亲,下雨了呢。”
“我没做过,田蚡的生死就看天意如何了?”刘嫖淡淡的说道:“是不是溃堤,该准备得准备下,娇娇,你可要心中有数。““若是淹没百姓的良田,谁去同换上说?”阿娇询问刘嫖,想起一人试探的问道:“是——魏其侯窦婴。”
刘嫖目光一闪,满意的勾起唇角,“你选的这个人不错,就用魏其侯窦婴吧,窦家和田家不都支持刘据吗?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还能齐心合力。”
“母亲,若是魏其侯窦婴出事,那窦家就彻底的完了,再无复起的可能。”
“你要弄明白一点,我刘嫖是大长公主,不是窦太主,娇娇,你是我的女儿,我只要你平安尊贵,这一点同你疼爱曦儿是一般无二的,我对窦家仁至义尽,她们的生死同我何gān?”
刘嫖寻常的弹了弹袖子,瞥了阿娇一眼,继续说道:“我对母后的孝心不会波及到窦家的身上,娇娇,你的心肠还不够硬,若是以天下为棋局,自己才是最重要,天下间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为棋子。”
“娘,我明白了。“阿娇靠向刘嫖,低声道:“没了窦家的支持,刘据——他会不习惯的。”
“慢慢就习惯了,娇娇,你得你可以保护得了刘旭一时,保护不了他一辈子,他总要亲自面对这些的。”
昭阳殿里,只留下相拥的母女,她们两人都是处在权利巅峰的女人,阿娇聪明冷静,却没有刘嫖多年的历练经验,阿娇低声同刘嫖jiāo谈着,掩藏起阿娇身上最后弱点。
“老地方,老地方,到底在哪里?”
刘曦东游西逛,她脑海里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走累了便坐在台阶上,刚才还很晴朗的天空,瞬间yīn云密布,刘曦眼前一亮,下雨就可以不去同陈诚相见了,刘曦站起身,向自己所住的猗兰殿走去,她可不愿意再面度刘嫖,总觉得刘嫖好像不大对劲,又找不出缘由来,能躲一会是一会吧。
对于陈诚那位翩翩佳公子,刘曦同样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记得陈诚怀抱的温暖,记得回到长安城时,在酒肆楼上陈诚的凝视目光,刘曦不知道他是对原先的公主,还是对自己,温润如暖玉的少年是很能让人产生好感的,刘曦是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
雨水落在刘曦的脑袋上,刘曦抬头看了看天,因为离猗兰殿不远,刘曦用小手遮挡住脑袋,小跑起来,雨水并不多,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刘曦身上,再绕过前面回廊的时候,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刘曦的胳膊。
“曦公主,你不是还想再得病吧。”
刘曦不用看就知道,敢这么同他说话的除了霍去病没有旁人,低声说道:“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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