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阿哥反驳道:“四哥你被佟贵妃抱走,我还小的时候,就知道不能和四哥走的太近,唯恐连累额娘也遭人恼恨。和老十三倒是年纪相近,脾气相投。可是后来,老十三只处处和你在一块儿。也只有八哥他们愿意带着我。何况我好歹也是个皇子阿哥,长大了也是一个帮手。我就想着九哥、十哥的额娘能看在这个份上,照拂额娘一二。也不需要特别照拂,只要不为难也就够了。”十四阿哥有些哽咽,但很快掩饰过去,道:“不说了。我估计九妹还是宁可留在京城的。只是这个你把握大吗?千万别叫九妹空欢喜一场。”
胤禛道:“你以为九妹的事qíng,我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没在皇玛嬷跟前打探过口风吗?”之前琬潆和胤禛提过,现在也不是对付准噶尔的时候。那一段时间,公主只有和亲蒙古一条路子。琬潆心里想着十四阿哥、九格格和胤禛都不亲近,反而和八阿哥感qíng不错,没必要非把她嫁到蒙古,平白给别人添一个助力。便暗示胤禛,若是他开口,九格格留在京城还是可以的。
次年,又一次的木兰秋狝即将开始。琬潆懒洋洋的靠在榻上,和玄烨道:“这次秋狝,我就躲个懒儿,不去了。”玄烨笑着道:“皇额娘不是极喜欢承德的景色吗?这回怎么又不去了?”琬潆道:“承德建成也不是头一年,每年看一回,再新奇的东西也该熟悉了。”玄烨道:“皇额娘不去,儿臣也不去了。父母在,不远游,儿臣就留在京里侍奉皇额娘。”
琬潆爱怜的拍拍玄烨的手,道:“额娘知道你孝顺,只是秋狝时还要召见蒙古各部的王爷呢。虽说那时候也是不得闲的,但究竟比在京时好一些,你一年也就只得了这一次闲暇呢。”和颜悦色的道:“好孩子,额娘就是懒得路上来回,你只管放心带着阿哥们去秋狩。”
玄烨想了想道:“那儿臣让胤禛留着京城陪皇额娘。”琬潆道:“也好。回回秋狩,胤禛都是必去的,也不差这一次。就让他留在京城陪陪我吧。”又命流光道:“虽说去木兰也不是头一次了,但要带的一应用具切不可马虎。是点哪几个太医随行?药材也要带足。你去帮着打点一二。”
虽是已经过来夏天,但“秋老虎”也热的厉害。琬潆让人在屋里摆放了不少的冰,才觉得热气稍微压下去一点。将写着木兰围场那边传来的消息的纸条递给胤禛,又看着他阅览之后将纸条放在烛台上烧掉。开口道:“你也看到了。太子行事太过荒唐。bào戾不仁,恣意鞭笞诸王、贝勒、大臣,截留蒙古贡品,放纵凌普敲诈勒索属下……”一点点数落这太子的过错道:“虽说这都是胤禔向你皇阿玛报告的,不实之辞是有的,但肯定也不全是捕风捉影吧。”
胤禛淡淡道:“单论这些,虽然是过错,但也没有到特别严重的地步。但皇太子的越位处事,从来都是招惹祸患的根源。”琬潆赞道:“胤禛所言即是。可以说没有哪个皇帝能容忍这一点。你皇阿玛那种xing子更不可能容忍。”
又过几日,玄烨派来像琬潆问安的人到了,并带来书信。琬潆看过,命人将准备好的一些补品带过去,道:“虽说围场那里什么都不缺,但本宫心里总是不放心的。”流光道:“太后娘娘算着时间,想着皇上也该打发人来了,提前多少天便开始准备带给皇上的东西。”
来人恭维道:“皇太后一片慈母之心,皇上在外也时常挂念太后娘娘的身体呢。”琬潆挥挥手道:“本宫身体一切安好,让玄烨切不必挂念。叫他自己也该保重身体,不要着气。要知道伤在儿身,痛在娘心。本宫回了一封信,你给带回去吧。”
待来人走后,和四阿哥道:“胤祄病了,你皇阿玛焦心的不得了,太子却无动于衷,可把你皇阿玛气的不行。连‘伊系亲兄,毫无友爱之意’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可见是从心里觉得太子冷漠无qíng,缺乏仁义之心。”
叹口气道:“你皇阿玛和我都还在,太子就这样对待兄弟。看来将来也不指望他对你们几个弟弟又多么好了。”心里默道,胤礽我给过你机会了,你自己把握不住,就不要再怪任何人!你都三十多岁的人,早已经不再是不懂事的孩子。如今尚且如此行事,可见也不能期望你有什么改变了。胤礽你真的不适合皇帝之位,实在不能怪别人狠心!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很不给力呀,发了两三次才把新章节发上去。
终于写到一废太子了!撒花~~~(呼口气,自我感觉很不容易嘛)
废太子之后的历史应该会有一部分改变。
第一百二十二章慡朗侠义的十三
塞外糙原上,天高云淡,两匹快马争相冲过终点,“驴”的一声勒住缰绳,两人翻身下马。六公主抚了抚被风chuī拂的有些送乱的发髻,声如银铃,清脆的笑道:“好你个老十三,竟一点不可能让这着六姐!”十三阿哥胤祥俊脸上挂着一层薄汗,朗声道:“谁不知道六姐是女中豪杰!哪里要我来让。”
六公主把马鞭绕了两圈,随意握在在手里,嗔怪的拿鞭子的手柄敲了他一下,深吸一口去,是带点糙香和微凉的清慡。二人沿着营地外围慢慢的走着,六公主道:“四哥这次也没过来。”微露怅惘,道:“好容易一年才又一次见面的机会。”
十三阿哥解释道:“这回皇玛嬷并没有过来,皇阿玛放心不下,就让四哥留在京里了。”打趣道:“若是四哥一来,六姐只缠着他,只把弟弟扔到脑后了。”装模作样的作揖道:“这一回这当六姐体恤弟弟,以尽地主之谊吧,指点指点塞外风光。”六公主展颜道:“真是没脸没皮!这塞外你来了多少次?反倒要为来给你指点!”终究是明白十三阿哥的开解之意,道:“只是想着额娘身子不大好,没有随驾,四哥也不曾过来,有些不高兴罢了。”
且六公主本就是豁达的人,舒展了眉头,道:“也没什么,若为这个难受,早就活不下去了。”十三阿哥关心道:“六姐这些年可好?”六公主笑道:“你姐夫待我极好的。”不屑道:“我婆婆那人见识粗鄙,xing子可厌!我惯是不理会她!她也没那个胆子在我面前生事!”带了笑意道:“何况还有太婆婆呢。也是咱们爱新觉罗家的格格,是承泽裕亲王的女儿,皇玛嬷的闺中好友。我们很能合得来!”
复有压低声音对十三阿哥道:“昨天的事你听说了吗?”一提起这事,素来乐天开朗的十三阿哥脸上也晦涩不明。前一天晚上,玄烨半梦半醒之间,突然感觉有人从营帐的fèng隙中向内窥视,当时就被惊起,唤人查看,搜查了半夜。着重搜查的还是太子所在的那片营帐。第二日众人听到风声,前去请安。玄烨一向看重颜面,不yù蒙古各部知晓,于是只做无事,面色如常的让众人离去,吩咐一切事宜皆如往常。但终究心有怀疑,怒气难平,找个理由把太子大骂一通,命他在自己帐中反思,不许出去,竟隐隐有了些软禁的意思。
消息灵通的人,也打听出来一些端倪。此事好比热油锅里滴了滴水,让众人心下各有思量,只是玄烨摆明了不想此事拿到台面上,于是众人私下动作频频,只是面上都装作如无其事罢了。木兰秋狝驻跸时,玄烨的的营帐自然居于正中。太子的营帐与大阿哥、八阿哥的分别在两侧,十三阿哥脸带寒霜,朝着一个方向一划了一些,怒容低低的道:“若说是……做的,我是不信的。我看多半是那些人栽赃嫁祸!”
六公主恨铁不成钢的看他一眼道:“你是极聪明的人,怎么在这上面还这么不开窍,我还以为你这些年在刑部做事,差事做的都还不错,该通透些呢。”看着远方淡淡的道:“谁做的又有什么关系,皇阿玛心里只怕已经是认定了太子再捣鬼了。”
十三阿哥yù要分辨,六公主道:“十三弟不是别人,我很有些话要说的。本来储君早立,又是元嫡之子,正该风平làng静。奈何如今看来,竟是波诡云谲,入眼迷离呀……”十三阿哥心里一激灵,却见说出这样惊心话语的六公主却是面色如常,隐隐带笑。如果有人在附近,只要不曾听清楚她说的话,只这样看来,只会觉得她是在和弟弟拉家常,绝不会想到别的上面。
十三阿哥方才反应过来,调整好表qíng,继续挂上不羁的笑容,只是却始终不惯做戏,有几分僵硬,道:“正是如此,六姐也要保重小心。”六公主笑出声道:“当初皇阿玛要把我嫁到蒙古,和我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于是我嫁到了蒙古各部中最qiáng盛的那一个。在蒙古人看来,我是大清公主,是皇室之人。”有些字句非常模糊,让人听不清楚,“就是……百年之后,新……眼中,我是蒙古台吉的妻子,大清和蒙古的纽带。两方面谁都不可能薄待我。虽然离家远了,但其中安稳,却是嫁在京城的人断比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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