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同是穿公主_无妍【完结】(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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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绫摇了摇头,说道:“皇叔并没说同意,我想现在心里最苦的大概是皇叔了吧。皇婶儿可知道皇叔为何到如今连个屋里人也没有?”

  宁阳摇了摇头,她疑问了许久,可是诸葛端云的xing子从不跟她提这些,事儿他都放在心里从来不说,而且纳妾这事很是敏感,她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所以也不愿去开口问,只要诸葛端云一日不提纳妾的事,她就仿佛可以安心地过一日,然后,她过了一年这样的日子,终于要过不下去了么?古代女人的宿命,她终究还是逃不过?

  宁阳摇了摇头,心里苦闷yù绝,虽然诸葛绫说诸葛端云还未答应,但她对诸葛端云这点了解还是有的,他若打定了主意不做的事,便会果决地否了,谁也别打算在他面前提第二回。可他既然心里觉得苦闷,就必是犹疑不决的,亦或是他已经决定要纳妾,只是无法对自己开口。

  既然心里已有决定,以前纳不纳妾又有何用?终归以后是要纳的。

  宁阳心里苦痛,一想到诸葛端云可能用这一年来对自己疼爱忍让去对待别的女人,她就心里像针扎了似的,眼里有泪在滚,却qiáng忍着不肯落下来,只qiáng撑着拿起茶碗来喝了一口。诸葛绫在旁边看着叹了口气,拉着宁阳的手说道:“皇婶儿也不必在我面前qiáng撑着,咱们都是女人,若说是哪个女子打心底里愿意给男人纳妾的,那都是谎话!说出去装给别人看的,只为了要个贤良的名声,可我就不爱那名声,那是旁人嘴里的蜜,自己心里的苦。”

  “那长公主今儿不是来劝我的?”宁阳深吸几口气,放了茶碗说道。

  “我是来劝皇婶儿的。只是,却不是来劝你真心给皇叔纳妾的,而是劝你暂且忍耐的。皇叔即便是纳了妾室,也终究留不长远的,这只是权宜之计,为的是分了世家连成一气的势头,顺道削权。”诸葛绫说道,“我今儿来是为了宽慰皇婶儿的,毕竟这事儿是皇兄提出来的,我可不愿看着你和皇叔因着这事儿各自心里苦闷。皇叔的xing子以前的事儿必定是不提的,他不说,我来说。你可愿听听他小时候的事儿?”

  宁阳闻言愣了愣,随即苦笑,这也是能忍耐的?留不长远又是个什么意思?这世家积弊如此之深,是说削就能削了的么?若是十年削不得便要留十年吗?到时只怕孩子都有了,真正成了血脉姻亲,这狠手还下得下去?她心里乱如麻,却对诸葛端云小时候的事还是有着些好奇,毕竟是自己的夫君,总想要再多了解些,便说道:“你说吧,我且听着。”

  诸葛绫点了点头,说道:“这得从皇叔母说起。皇叔母十七岁便嫁来大夏,虽封了红妃,皇帝对她也宠爱,可终究是个六十多的老头子。”诸葛绫说着便笑了笑,“我这话虽有些大不敬,可也是实话,反正在皇婶儿屋里说了,旁人又听不着,皇婶儿就多担待吧。总之,皇叔母这辈子没过过几天好日子。早早地就被排挤出了宫去守那皇陵,她生皇叔的时候染了风寒,身子一直不好,在皇陵那几年病就越发重了。偏偏守陵过后,又被遣往北关那等冷寒之地……因而皇叔母二十几岁头发就已经有些白了,听闻她出嫁前在三国中也是闻名一时的烈女子,只可惜那时候就已年华不再了。”

  宁阳听了一愣,有这么惨淡?她在大周时倒是听过长公主长孙红叶的名头,可是响当当的,虽知道她嫁来大夏吃了不少苦,不想竟至于此。

  “皇婶儿在大周的时候,可见过哪个皇子给自个儿的母妃洗过脚?”诸葛绫问道。

  宁阳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那些都是皇子,洗脚的事儿自有宫女太监侍候着,别说给母妃洗脚了,只怕连盆水都没端过。每日只按时请安就是,陪着坐一会儿说说话儿,便也就下去了。他们自己都还要人侍候呢,可别提侍候人了。这一点,自己也是差不许多的。

  诸葛绫却望向窗外,眼神里有些向往:“可是皇叔在北关的时候,每晚都会端盆子热水,里面放上药糙,试过水温,亲自给母妃洗脚。从我记事儿起到皇叔母过世,从未间断过。到了夏天,北关难得暖和的日子,皇叔还会打上一盆水,在院儿里给母妃洗头……那头发已是灰白的,皇叔却用加了桂花的皂角仔仔细细地洗,院子里暖融融的,走得近了,就能闻见桂花香。那时皇叔也不过就是虎子那么大。”诸葛绫说着话,慢慢红了眼,“皇婶儿如今许想象不出皇叔当时的样子,可我如今想起来还是觉得心酸,当时只想着,若是这辈子能嫁个这样的男人,也是值了的。”

  宁阳却也跟着红了眼,她摇了摇头。不,其实她能想象得到那种qíng景,院子里暖融融的,头发灰白的女子躺在躺椅上,七八岁的孩子手举得高高的,给母亲头发上抹着皂角的样子……

  “后来,皇叔母病重,晚上容易发噩梦,常常从chuáng榻上翻到地上。皇叔就夜夜守在chuáng前,累了就背对着chuáng榻坐在地上睡,他每晚都倚着chuáng榻,母妃翻身要掉下chuáng的时候他就能挡着。”诸葛绫苦笑一声,“皇叔母这辈子虽不幸却也有幸,只是她这辈子看在皇叔眼里许是不幸的,因而她故去后,皇叔曾在母妃灵前发誓,这辈子绝不纳妾,绝不让结发之妻遭自个儿的母妃那份儿罪。因而皇婶儿嫁来时,皇叔身边却连个屋里人也没有。”

  宁阳听得心里酸楚,却是也愣了好一会儿,她猜测了许久的事儿,竟原来是这么个原因。

  “皇叔这人重qíng,发过誓的事儿岂会轻易便改了?只这世上的事谁都难言,朝中的事他比你我二人更清楚,一边儿是国家朝局,一边儿是对母妃的重诺,他那样的人,有个事儿又憋在心里不愿说,你可知他如今心里有多难?”

  宁阳垂下眼去,若真是如此,她倒也能想象得出来。她虽与他夫妻一年,但对他的xing子还是了解的。话没几句好的,事儿却做得全,她嫁来王府这一年,虽然常常觉得自己端茶送水的看着像个小丫头,实际上她才是被宠着被护着的那个。他从未说过要她像个当家主母那样去管理府上的事儿,是她自己觉得应该管一下才去管的。她不擅jiāo际,他便让那些王妃夫人少来王府;府里有下人背地里说她闲话,他就把人撵出府去了;她喜欢什么,拿眼睛瞟瞟,他就给买回来了,连出去围猎都不忘给她的兔子找个伴儿。这样的夫君,叫她如何不爱?夫君宠着她,她便乐得享受着,像个小女人似的整天围着夫君转,除了衣食起居什么也不想,她本就是个小女人,甜蜜惬意的日子她过一辈子都不会觉得腻,可是如今她不禁要想,她得到的这些,要用什么来还呢?

  她不愿意把自己的夫君送给别的女人,可如今的形式真的容许她这样做吗?如果不安抚世家,各地一定会有乱子。大夏内乱,诸葛锦旭帝位不稳,诸葛端云会怎样?这个家会怎样?

  宁阳心里烦乱,诸葛绫从旁看着心里也不好受,只是却无法替她做出决断。于是便推说要去看看虎子和月桂,便出了屋,宁阳也不拦她,只自己坐在暖阁里呆呆地想事。

  这时,环儿来报说诸葛端云醒了。宁阳这才回过神来,心里却有些复杂,如今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些事,要如何面对他呢?她只问道:“王爷可有让我过去?”环儿摇了摇头,说道:“王爷自个儿一个人去了祠堂。”

  祠堂?宁阳站了起来,那里立着母妃的牌位……

  也不知为何,宁阳的心一下子就揪紧酸楚地难受,他定是心里有愧,去母妃那儿请罪去了吧?这男人真是……如果不是绫儿来说,他还要一个人扛多久?

  宁阳摆了摆手,让环儿下去了,转过身来时眼泪不由自主地滑了下来。也该是她做决断的时候了,她不能总像个小女人似的被保护着,这个家也有她的一份,这回的风làng,她要和他一起撑着!

  “来人!”宁阳披上件雪狐裘,“我要去祠堂。”

  75纳妾

  宁阳进了祠堂的院子的时候,雪又开始下了起来。略微抬眼,就能看见男子在祠堂里跪着的身影。门窗开着,雪卷进屋里,落在浅紫色的袍子上,看着越发萧瑟。宁阳略微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便进了屋。

  “夫君。”宁阳找了个蒲团,跪在了诸葛端云身旁,自己燃了柱香给母妃拜了拜,放到了供案上又跪了回来,这才问道,“夫君可有烦心事?”

  诸葛端云只看着母妃的牌位,说道:“大冷天的不在屋里呆着,跑来做什么?”宁阳说道:“这儿是祠堂,宁阳也是母妃的儿媳,怎不能来了?”诸葛端云闻言略略扬眉,这才看向宁阳,只是这一看不觉眉峰微锁,她向来圆润粉红的小脸儿此时竟有些发白,明明早上还好好的。

  “身子不舒服?”诸葛端云蹙着眉问道,该不会是昨晚和今早为了侍候他才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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