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同是穿公主_无妍【完结】(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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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大学士闻言擦了擦额上的汗,忙上前一步,就要说话,齐国公却看了他一眼,暗暗使了个眼色。见那余大学士退了下去,这才也摆出沉痛地样子说道:“皇上所言甚是!国事为重,臣等自当公忠体国,为皇上分忧!和亲大事,容臣回府安排,定当从小女中选出堪当大任者,不负吾皇重托!”他用袖子拭了拭眼角,垂眸颔首,语气铿锵,自有那么几分壮烈。只是却趁着拭眼角时偷偷给身旁几个同僚递了个眼色。

  几个老臣都是朝堂风雨里淌过的老狐狸了,收了这眼色忙镇定了下来。说来此事也没那么糟,不就是选个女儿陪公主一道儿和亲么?家中妻妾甚多,女儿又非一人,找个看不上眼的日后许没什么出息的去和亲就是。如此不但不会忤逆了皇上,又给家门长了脸面,何乐而不为?

  想通了这一点,几个老臣忙纷纷表示愿意挑选女儿送去北戎和亲。

  诸葛锦旭欣慰地点点头,说道:“诸位爱卿果真忠君体国,朕心甚慰!”

  齐林两位国公闻言忙带着其他几个老臣跪下拜道:“能为陛下分忧,为百姓分忧,臣等愿献女和亲!”

  “好!”诸葛锦旭抚掌,自御座中站了起来,神qíng激动,细细审视着几位老臣,说道,“诸位爱卿如此大义,倒叫朕心中不忍。自古上有君臣大义,下有父女人伦,诸位爱卿为国献女,叫朕心中酸楚啊。”他叹了口气,忽而眼睛一亮,拍掌说道,“罢了,怎忍心叫诸位爱卿做那难以取舍之事,这挑选女子的事便由朕来指吧!”

  几个老臣头磕在地上还未抬起来,听得这话,险些闪了脖子。

  “齐爱卿啊,朕听闻你有一女,抚得一手好琴,偏又生得甜美可人,如此佳人想必北戎王会喜爱才是。”诸葛锦旭似乎来了兴致,说指当场就指。

  齐国公却惊地险些没一口气背过去,忙说道:“启禀皇上,小女生xing顽劣,恐难当此大任。微臣家中另有端庄得体之女……”

  “端庄的女子处处可见,不稀奇。这顽劣的说不定还就对了北戎王的眼,爱卿不必担忧,就此女吧!”诸葛锦旭眼睛奇亮,一副主意很不错的模样。

  齐国公心里却急得快要焦出火来。那是他最疼宠的女儿,又是正室所出,平日里真真捧在掌心待若明珠。原想着叫她进宫为妃的,然她上头还有个姐姐,这才又将她留在了身边,还想着再留上三两年,找个好人家嫁了,这这这、这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出?

  他心里焦急,面儿上却表现不得,皇帝自然也就发现不了,见他不说话了就对林国公说道:“林爱卿啊,朕听说你有一女,不但女红甚好,容貌亦是倾城啊!朕听德妃说过一回,说是上回她进宫给贤妃请安,瞧着端庄得体,甚有大家之风啊。”

  林国公眉毛一跳,险些烧起来,忙说道:“回陛下,微臣此女乃是庶出,且xing子自小就闷,虽说是端庄,倒也担不上大家之风。况且……呃,陛下方才不是说端庄之女处处可见么?小女只怕不得北戎王喜欢,微臣也回府挑个xing子活泼些的献上就是。”

  开什么玩笑!他那府中的内院儿原本就乱着,一群女人不叫他省心。这二女儿虽是庶出,却是二房夫人所出。娘家在朝中有些势力,偏巧儿那婆娘又是个厉害的。原为了叫女儿进宫为妃之事险些和正房争起来,最后到底是他做了主,叫嫡女入了宫。只是二房夫人为了此事一直心存怨怼,成天吵着要将女儿嫁个朝中顶好的人家,好在大房那头扳回一局。且他自个儿也有这心思,无论如何说,嫁个朝中大臣之子总比远嫁北戎那蛮夷之地于家门有利。这女儿撇去庶出的身份不说,各方面都是好的,嫁去北戎?那不糟蹋了么!此事若是叫他那二房夫人知道了,后院儿又不得安宁了!

  诸葛锦旭却笑道:“爱卿多虑了。朕方才也就是这么一说,谁也不敢断定那北戎王喜爱的就是顽劣活泼的女子不是?咱们大夏泱泱大国,若是选去和亲的女子都是顽劣的,岂不叫人笑话?这端庄得体的,无论如何也是该有的。”

  林国公闻言看了齐国公一眼,两人都险些喷出一口血来。

  一旁的余大学士见皇帝看向他来,深吸一口气,头磕在地上铿锵道:“回皇上,微臣家中未嫁之女只余一人,虽尚未及笄,然念及国家大义,臣定然不负皇上重托!”

  诸葛锦旭脸上的笑意窒了窒,深深看了余大学士一眼,几步步下台阶,亲手将他扶了起来,用力拍了拍他的手,君臣二人相视,余大学士眼中含泪,却一副壮士赴死的慷慨表qíng。

  诸葛锦旭亦有些感动,说道:“余爱卿啊,朕知你膝下只有两女。你的大义朕深感动容,然朕亦非那般无qíng之人,你这幺女尚未及笄,怎可远嫁他地?倒不如叫另一个嫁了吧!”

  余大学士闻言,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啊了一声,忙跪下道:“回回回皇上,微臣、微臣长女近日已在和姚刺史府上议亲了呀!”

  “议亲又非成亲,朕之长姐如今已双十年华,朕前些日子还在想着给她挑个驸马,谁想如今竟遇上此事了?余爱卿府上议亲的事,自由朕去与姚爱卿说道,待爱卿之女嫁了北戎,朕再指个门当户对的给姚爱卿的儿子做媳妇便成了不是!”

  那姚家当然愿意!怎么说两家议亲都没有皇上亲自指婚来得有脸面不是?可是,他家可怜的女儿要如何是好?

  皇帝却再也不管余大学士,转而又指了其他几个老臣家之女。待指过一遍,几个老臣面面相觑,皆面如土色,头大如斗。

  诸葛锦旭却很是满意,坐回御座上,又正经了起来,说道:“爱卿们递来的折子朕已细看过了,这些年南面西面非旱即冻,灾qíng甚是严重,国库的银粮拨出去不少,确实不够应付开战所需。朕瞧过高祖皇帝时公主和亲时的嫁妆,除了金银丝织、宫人绣娘,另有谷物药材、经史典籍、各样银铁工匠、医官百工之人,足有上千啊,其中仅金银一项就折合十余万两。沿途所经州府,接待和亲队伍之所耗亦不少啊。然长公主和亲,事关我大夏颜面,又是朕之长姐出嫁,这些朕自然要备着。只是如今嫁去北戎的还有诸位爱卿家中之女,朕略微算了算,国库实在抽调不出这许多银两来。反正诸位爱卿亦是嫁女,这嫁妆不如便自个儿备吧!只当是忠君体国,再帮朕分分忧了!”

  这话一出,犹如炸雷,把几个老臣生生劈了个焦黑。

  这是什么qíng况!原本主和就是不想自家出银子又出人力,如今怎主和还是要自家掏银子呢?这不还是要出钱出力么?不过是儿子换成了闺女罢了。

  几人心里苦水泛滥却又不能明说,方才已在皇上面前口口声声说了愿意嫁女,如今反悔怕是要落个欺君之罪!这真真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自个儿的苦只有自个儿知道。

  此时,却听皇帝又道:“如今北戎扈巴王部屡犯边城,当年和亲的路怕是不能走了。朕猜测那扈巴王部定然中途阻拦或者劫我大夏和亲之女。那扈巴王部的蛮夷之将已于边城外屡次jian|yín捋掠,其罪难以言说。朕为了确保长姐和诸位爱卿之女途中安危,特意挑了条路!”说着,诸葛锦旭喊了声,“小林子。”

  身后的太监应声忙躬身行至皇帝御座之后的墙上,将那布揭了,露出一幅地形图来。

  诸葛锦旭甩着袖袍起身,亲自指给臣子观看,眉飞色舞地说道:“此处,乃是我大夏边关外的章兰道,虽自古以险峻著称,然由此路通往北戎,那扈巴王部纵是再jīng勇善战,马匹都不敢过的山道他们定不敢来!此处山道奇险,和亲的轿子怕是难过,需得所有人步行慢慢通过。”诸葛锦旭看了几个臣子一眼,似是没看出他们脸上的黑白难辨来,只弯了弯唇角,甚是轻松地笑道:“虽说此路一不小心就会踩空了,但那是一不小心!小心着不就是了?再不成叫个宫人在身上栓条绳子,若是踩滑了脚,身后也有人拖着,定不会跌入乱石崖,连个尸骨都不剩的。说起来,朕当初和皇叔起兵时,比这还险的山路不知走过多少?还不是没事?只是路上苦了些,睡又不敢睡,只得慢慢往前挪,吃块面饼连个火都不敢生,生怕一阵山风过处,连人带锅子一道儿卷下崖了。长姐跟着朕征战,这苦她倒是吃得,诸位爱卿也不必担忧家中之女吃不得这苦,朕听闻那北戎之人便是天为庐地为席,喝烈酒吃生ròu。那日子我大夏之人去了定然不习惯,这路上吃些苦头就当做提前适应了!也不必怕得个风寒风热的,路上亦有医官跟着,定会安然抵达北戎的。”

  诸葛锦旭说得轻巧,就差没拍着胸脯保证,底下的老臣却是听得眼都快直了,把心急若焚却又口不能言的感觉体会了个透彻。

  诸葛锦旭介绍完和亲路线,却又坐回御座上,叹道:“唉!说起以前起兵之事,朕如今心中倒是有些窝火啊。想当初数十万大军朕都没怕过,如今为了边关和乐,竟要给个蛮夷之地又送美女又送金银。若非诸位爱卿奏折中一再言明国库钱粮不足,朕倒当真想给皇叔十万大军,叫他亲手提了那扈巴王的脑袋来见朕!至于世家中的年轻子弟,朕亦知道上阵的经验尚少,原本还想着若是有想要叫年轻子弟去军中历练的便准去军中,若是心疼子侄的便下旨免了入军……”说着,诸葛锦旭摇头叹了口气,起身道,“罢了,如今说这些已是无用。朕既已决意和亲,此事便这么定了。诸位爱卿回府去准备嫁妆吧。朕的圣旨明日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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