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同是穿公主_无妍【完结】(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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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屋里,李母忙抓着女儿的手问道:“如今市井传言可传得厉害,王爷可当真出了事?”

  李氏看了眼进屋送茶的杏儿,拍了拍母亲的手笑道:“自然是旁人乱嚼舌根子,王爷英明神武,怎会有事?”她看了母亲一眼,对杏儿笑道,“行了,你且下去吧。我与老夫人有日子未见了,说几句体己话。”

  杏儿行礼退下,顺道带上了房门,重了脚步走远之后又蹑手蹑脚地走回来,蹲在墙角,耳朵贴在墙上,细细听动静。

  屋里,李氏说道:“娘,女儿请您来府上只为了与您说件事。前些日子府里谣言甚重,巧儿那丫头混说了王爷几句不吉利的话,传得人尽皆知。王妃动了怒,打了些丫头小厮的板子,连管事的也一并惩治了。巧儿那丫头按着王府的规矩本该打死的,王妃念着她跟着我这些年,因而法外开恩,打了她五十板子,罚做了粗使丫头。”

  李母闻言大惊,刚要说话,就见李氏来到桌前,研磨执笔,在纸上快速写了几句,递给她时朝窗外使了个眼色。

  李母见女儿这般,顺着她的眼色往窗外看了一眼,顿时明白,惊道:“巧儿那丫头当真做出如此不知轻重之事?女儿可有受这丫头连累?”嘴上说着,手上却把那纸墨接了过来,只见上头写道:王爷失踪之事不敢断定真假,若是真,女儿如何是好?

  李母微微皱眉,面色沉重,李氏却趁机说道:“母亲不必为女儿担心。王妃宽和心善,又素来怜下,因而不曾怪罪女儿。只是巧儿毕竟是女儿的丫头,管教无方酿成此事,女儿心中亦觉得对不住王爷。因而自请罚俸思过、每日抄写佛经,祈望渡去那丫头的口舌业障,保佑王爷早日凯旋。”

  李母说道:“你能这般想,那自是最好。平日里当好生服侍着王妃,她如今怀了身子,更是不能动怒,若伤了胎气,可是大事。”说话间,拿过纸笔,书道:王爷有事或是无事,你都已是王府之人,便是王爷有事,王府亦会留着,皇上素来敬重王爷,追封赏赐定然不少,届时家中定会为你争个侧妃之位,往后于王府中度日也好过些。

  李氏拿来一看,顿时红了眼,她说道:“母亲教诲得是,女儿谨记。”却于纸上写道:侧妃之位固然与家中有助,然女儿此生一无夫君宠爱,二无子女承孝,母亲忍心看女儿就此而终?

  李母看了沉默半晌,抬眼见女儿也是一番好年华,只是比进王府前消瘦了许多。她在这王府里吃穿皆好,只是不得夫君宠爱,虽此番婚姻与家中有助,然而真能看着她就此一生?怎么说也是自个儿亲生的闺女,她能狠下心叫她为妾,却终是狠不下心看她如此凄凉。李母帮女儿理了理发间的鬓角,叹了口气,说道:“唉!巧儿那丫头也是不知轻重,当初是瞧着她机敏懂事才把她给你的,竟不想惹出这事来,虽是她自作自受,也怪为娘的看走了眼,若给你挑个好的,也不会有如今这事了。”

  李氏听了落下泪来,说道:“怎能责怪母亲?巧儿那丫头既是跟了女儿,女儿便有管教不严之过,她如今落到这般境地也有女儿的错。”

  李母见女儿珠泪莹莹,眉目间却有几分刚qiáng倔qiáng,颇有她年轻时的样子,心里这便更加不是滋味。她拿出帕子给女儿擦了擦泪,眼底却略过晦色,走到桌前,写道:母亲有一计,若成,你这辈子虽为侧妃,却与王妃无异,你可愿狠心一试?

  李氏闻言忙拿了帕子抹了几下眼泪,用眼神询问母亲。李母望了眼窗外,坐下细书,却只写了三个字。

  李氏眼睛直直盯着那三个字,墨迹未gān,笔画间却气势凌厉——杀王妃!

  李氏不可思议地望着母亲,本能地猛然摇头。母亲这是在教她做何事?王妃不是府上的丫头,乱棍打死主家也不必吃官司的!王妃贵为大周公主,她若做下这等事qíng,可还能有活路?万一被抓了,可是祸延三族之事啊!母亲不是向来为李家着想么?怎会教她行此之事?

  李母看出女儿心思,用眼神安慰她冷静下来,继而书道:王妃如今不过及笄之年,身怀六甲,又为初胎,临盆之时定然辛苦。女子这般时候身子最是虚弱,动些手脚很容易便会丢了xing命。王妃若亡,孩儿无人抚养,母亲便去宫中为你争个侧妃的位子,这孩子由你带大,虽非亲生,你却是他养母,他日后定然要孝敬于你。若是个小王爷,你此生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便是个小郡主,以皇上对王爷的敬重,将来定会有门好亲事!

  李氏细细看过,心里扑通扑通地跳,脸上发白,忙在纸上写道:若被人识破,岂非连累家中?

  李母写道:此事jiāo与母亲细细思量,母亲是过来人,这些事qíng若真心想做,定然能神不知鬼不觉!一来叫你后半生有所依靠,二来你若当了这王府的家,家中自是光耀,可比你如今这番境地好太多了。

  李氏仍是心里害怕,写道:可外头虽传言王爷遇刺失踪,终究不敢断言王爷真就出了事。若王爷无事呢?若在王妃临盆前就班师回朝又当如何?便是在王妃临盆后凯旋而归,若回了王府发现王妃身故呢?

  李氏摇了摇头,面色苍白。她还是知道王爷的脾气的,他如此宠着王妃,若是回府来见得王妃不在……她想象不出这府里的一gān人等会是何种后果。

  李母看了女儿的担忧,写道:若王爷回来得早,那你便不需冒险行此之事,王爷答应咱们李家要给你的位份自然也不能再拖。若王爷晚些回来,那你便可行事。母亲并非鲁莽之人,断不会叫你留下把柄,折了自己也连累了李家。母亲自会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王爷回府来,便是发现王妃亡故,他没有把柄自然不能把气撒到你身上,无论如何,咱们李家也是有脸面的人家。到时你在他身边多陪着,他又见你对他的孩儿诸般疼爱,时日久了,便是块铁石也能被你化了!你的地位便自此在王府中稳住了。

  李母将纸递给女儿,郑重地给她使了个眼色。李氏细细看了,将那纸捏做一团,咬着唇垂眸思量。李母见势递过一张纸来,写道:不做狠心之事,怎能做那人上之人?自古女人争位,哪个不是如此?

  李氏见了盯着这话不发一言,李母却又书道:将这些往来jiāo谈的墨迹烧去,莫要留下。

  李氏看了一眼,默默地将这些纸收在一起,只听母亲说道:“你啊,自小就是个念旧qíng的,这丫头说来险些害了你,你便别在心里为她着想了。她去做那粗使丫头也是她罪有应得,你如今倒不如安心抄写经文,平日里小心侍候着王妃肚里的孩儿。”

  李氏心乱如麻,看了眼窗外,点头嗯了一声。

  杏儿伏在窗下静听,没听出旁的来,便也悻悻然去了。

  而此时,宁阳的寝阁里,一个丫头正趴在里屋的小榻上,有两个丫头正给她上着伤药。那趴着的丫头面色惨白,脸上全是泪,却咬着唇不敢哭出来。发髻有些凌乱,上头一件钗环也无,衣衫也不过粗布窄袖,一看就是粗使丫头的打扮。

  宁阳坐在外屋吃着点心,见屋里的两个丫头出来,这才问道:“药可上好了?”

  两个丫头点了头,里屋里那粗使丫头便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一见宁阳就扑倒在她跟前,哭道:“奴婢谢王妃赐药!”

  宁阳看了巧儿一眼,说道:“起来吧,这是在药房里取的上好的金创药,比发到粗使房里的那些好多了。你用了这些药,个把月便行动自如了。”

  巧儿不敢起,仍是哭道:“奴婢该死!奴婢嘴贱!奴婢不该编排瞎话,奴婢再也不敢了!求王妃饶了奴婢吧。”

  “若非有意饶你,你早被打死了。这会儿还能把你带来屋里叫人给你上药?快起来吧。”宁阳垂眸说道。

  巧儿这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只是起身时扯动了伤口险些没又摔到地上,宁阳见势给两个丫头使了眼色,两人便上前把巧儿搀扶了起来。巧儿受宠若惊,宁阳却说道:“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问你,你如今这般境况,可曾怨过阮夫人?”

  巧儿闻言忙摇头道:“奴婢不敢心存怨恨!”她低着头,哭得悲切,神色却是不知。

  宁阳看了她一眼,说道:“有怨无怨你心中清楚。我今日叫你来就是要与你开门见山,说老实话,我自打你主仆进门起就从未信过阮夫人,她看着乖巧却处处不留错儿,是个有心计的人。如今她又使了心计叫李家老夫人来了王府,说是母女叙话闲聊,我料定必有他事。我如今怀着身子,也没那许多jīng力,自是希望身边多个人帮衬着。你可愿意做这个人?”

  巧儿没想到宁阳会把话挑明了说,心里吃惊之下不由抬起头来惊看她。宁阳却接着说道:“那日她弃你于不顾,不肯替你说上一句话,你二人之间主仆qíng义早尽。若你肯帮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我虽非善男信女,也知有恩必报之理。你若能再得了那阮夫人的信任,帮我查出她有何打算来,我定会重重谢你!我见你年纪也到了嫁人的时候了。待王爷回来,我定请了王爷做主,给你找个好人家嫁出府去,过自个儿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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