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玉暗叹一口气,“娘,岁考时候,御马是要算进学评里的。”说实话,她也不想再骑马了,太恐怖了,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事有yīn影了。
“你、你还打算骑马?”
“呃……娘,我肚子饿了。”遗玉看见掀开帘子一角朝里面偷看的卢俊,决定还是赶紧转移话题为好。
“饿了?你等等啊,娘去看看她们做好饭没有。”
卢氏话音一落,卢俊赶紧把帘子放了下去,等她出去一会儿后,才溜了进来,在chuáng边的椅子上坐下。
“小玉,不是二哥说你,你也太没有分寸了,这马也是能乱骑的?想当初我第一次骑马也是足足学了……后来啊,那次比赛我赢了她们六个人,把他们远远地甩在后面,哈哈!想到他们那个丧气样子我就想笑!”
遗玉听着卢俊从一开始装模作样地训斥她,变成chuī嘘他有次同别人比赛御术的事qíng,听到最后,看见悄悄站在他身后叉腰瞪眼的卢氏,憋着笑夸赞道:
“二哥真厉害,那你驾马一定跑得很快吧。”
“那是,跑起来就像是一阵风一样,呼地就过去了!哈哈――哎呦!”卢俊揉着后脑脸上还挂着尚未收起的傻笑,扭头看见卢氏后,赶紧站了起来。
卢氏瞪着他,重复道:“呼地就过去了?”
“呵呵,娘,我、我去看看晚饭好没有。”说完便绕过卢氏一溜烟跑了出去。
卢氏回头看见遗玉偷笑,也甩她一个眼刀子,“不许信你二哥瞎扯,听见没?”
“嗯。”遗玉重重一点头。
“晚饭好了,等下娘给你端来。”
“娘,我就是脸上有些口子,手脚又没问题,还是出去吃吧。”
“不行,这有时候磕着碰着,一开始就是没感觉,等过了一两天才难受,好好躺两天再说,听娘的话。”
遗玉为了让卢氏安心,就没再拒绝,虽然她自觉除了四肢酸痛外并没伤到骨头,但还是任卢氏在chuáng上摆了小案吃晚饭。
吃饱喝足困劲儿就来了,在陈曲的伺候下洗漱罢,又让卢氏给她上了药,遗玉美美地躺在chuáng上准备睡觉。
卢氏躺在外侧,伸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叹气道:“瞧你个没心没肺的,脸都伤成这样子了,还笑得出来。”
她哪知道,遗玉这态度,一是自恃有那去疤的炼雪霜,二是眼不见心不烦,是个正常女子都不会希望看见自己破相的样子,所以她自醒来以后就没照过镜子。
“娘,您也知道那药膏好用的很,我肩上那么大块都好了,脸上这么几条小道道就更不用担心了。”
“唉,娘也不唠叨了,你要记得,以后做事不可再那般鲁莽,出了事最担心的还是娘。”在卢智的解释下,卢氏并不知道遗玉这次的惊马事件是人为的,只当是她自己大意。
“嗯,记住了,娘……”遗玉往她身边挪了挪,嗅着母亲身上特有的温暖气味,迷迷糊糊地嘀咕着,白日的惊吓到了此刻仿佛全部都被拂去,不管是出了什么事,只要回到家中,在亲人身边,她心中的温暖就能驱散所有的不安和纷扰。
第二日遗玉是在一股淡淡的粥香中醒来的,卢氏见她醒了,把手里的碗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待她坐起来后,给她简单理了理头发,端起碗小口地喂着她。
“娘煮的粥真香。”粥里放了切块的薯蓣,甜丝丝的。
卢氏笑着道:“瞧你瘦的,这次回来娘好好给你补补。”知道女儿能在家待一个多月,她就做好了打算,说什么也要把人养些ròu出来。
吃了早饭,刘香香来串门,见到躺在chuáng上的遗玉,吓了一跳,又问了事qíng经过,把她好一顿数落后,才拉着卢氏出了门。
他们走后遗玉一骨碌从chuáng上爬了起来,套上衣裳出了卧房。小满早上回家去了,客厅里只有陈曲一个人在擦桌子,见她披散着头发跑了出来,赶紧丢了抹布,上前拦住。
“小姐!夫人说让你在chuáng上躺着的。”
遗玉呵呵一笑,“她这会儿不是出去了么。”
刘香香同卢氏前一阵子定的绣料来了货,两人不到中午估计是回不来的,她准备趁这功夫做些小点心,好让卢智下午走时给程小虎带去,不算这次人家的帮忙,原先她就答应过要做点心给他吃,总不能食言。
陈曲被她这么一说,不知如何回答,卢智掀起帘子从对面的屋里走出来,瞄了她俩一眼,径自在椅子上坐了,倒杯茶后,才道:
“陈曲,你忙你的,不用管她。”
“对,你忙你的,不用管我。”遗玉一笑之后,从袖里取了发绳把头发简单扎着,去了后院,在厨房取了只小筐后,在小花圃边上翻腾了一阵,摘了不少东西下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渗水了
后院厨房,遗玉一下下地捣着石臼里的糙莓,不时分神去看炉火上的屉笼,余光瞄见从外面走进来卢智,笑道:“怎么,闻着香味了?”
卢智朝前走了几步在炉台边上站着,嗅了嗅屉笼里的冒出的热烟,“薯蓣糕?”
“嗯,上次答应给小虎做点心不是,昨日他又救了我,现下多做一些,你给小凤姐也带上一份。”石臼里的糙莓差不多撵成了酱,她把汁空出来,取了先前擀好的掺了蛋huáng的小面皮,一个个地把糙莓酱包裹进去。
卢智在一旁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等她包好了一半,才开口道:“你不问我昨天的事qíng是谁下的手么。”
遗玉手上一顿,又继续捏卷,“一开始我觉得是长孙娴,不过那几个害的马儿受惊吓的却是太学院的学生,大哥可是查出来了?”
“嗯,”卢智伸手把她颈后快要松开的绿色发带又扎紧了些,“是城阳的人,不过长孙娴也有份,宴后第二天太子便派人来寻我,被我拒绝后,便想借着你的事qíng来敲打我一番。”
遗玉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qíng,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不一会儿就又捏好了两只糙莓卷,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随口问道:“大哥,你日后是要做谏官?”
“不。”
从何卢智口中吐出的这个字眼让遗玉很是惊讶,扭头看着他,“你不是想做谏官吗?那你为何当日要说那十思之言与皇上听。”包括她在内,所有的人都以为卢智要走上一条直言不阿的谏官之路。
卢智轻笑着摇头,“谏官?小玉,你想错了,那日我讲十思出来,有两个目的,一是让皇上注意到我,一是让他知道我是个有胆子的人,一个胆大包天的人。”
胆大包天?遗玉皱眉,这可不是什么好词,“你还不如不说,越说我越糊涂。”
“你认为,这朝堂之上最缺的是哪种官。”
“嗯……应该是真心为百姓着想的官吧。”
“那皇上最需要的是什么样的官?”
“那还用说,自然是忠心之人。”
卢智点点头又一摇头,笑道:“你当这朝堂之上真正把忠字放在最前面的有几个,九成九的都是利字当头,皇上想要的――薯蓣糕蒸好了。”
遗玉轻哼了一声,垫上笼布将炉上的屉笼取下来,换上玫瑰卷,扭头想问他下半句话,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盯着火上渐渐开始冒烟的屉笼,她微微锁起眉头,不做谏官又需要胆子大的,那是什么东西?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遗玉将做好的四样点心分层装进了食盒,这种天气可以放上两三日都不见坏,不过依程小胖子的胃口,怕是明日就可以吃完。
“小姐!”陈曲急匆匆地跑进厨房,“小姐,小满姐的舅舅来了,说是山下那块地渗水了!”
遗玉赶紧擦了擦手解下围裙,快步走至前厅,见到卢智和卢俊正在听齐伍说话,忙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齐伍因昨日听小满说了遗玉脸上受伤的事,所以这会儿见了人也没多惊讶,只是一愣之后语带焦急地道:“小姐,我今早上想着到山边那块地看看苗子,见着地里有几块cháo了,越往南走cháo气越大,也不知是不是山里那条大河涨水了。”
卢氏给卢家兄弟买了庄子后,手上还有余钱,就把山楂林子南边一块靠山的地给买下,前阵子刚让人载上了山楂苗,若真是大河渗水,到了后期就会淹了林子,遗玉是不可能做出在水田里植树这般招人眼的事qíng,那些价值千两的树苗就等于全毁了。
卢智道:“齐伯,你别慌,咱们一道去看看。”
“大哥,等我换件衣裳同你们一起去。”不容他们拒绝,遗玉回屋罩上件纱衣,简单扎了条辫子,又取条透气的面纱遮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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