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回到:“看过,平上属下到天蔼阁去查看,这份是他们才整理好传过来的消息。”
“说说。”
站的笔直的阿生偷瞄了一眼他脸上的表qíng后,缓缓道:“外传玄武门叛乱之时,本是安王一党的房大人中途变节.妻小三人被安王余党愤怒之下趁乱从别院中掳走,可事实却是,早在十三年前,对外称病到别院中修养的房家妻小,是由那被怀国公下了断绝书的幺女卢氏带着偷跑出去,后失踪至今的。”
“怀国公八月归京,同房府的关系依然冷淡,静几日京中突然流传,说当年被安王掳走的房家妻小找着了,这流言的动向——”
刚说到关键地方,阿生话题一跳:
“当今朝中,作为中立一方的房大人和怀国公两人,若是招揽,明白人都知道,只能择其一,上次房大人因在东都会被一国子监女学生嘲讽,几次朝会被人参奏,太子一党都帮着挡了回去,看着太子是有心拉拢这软硬不吃的中书令大人,那吴王肯定是会择了怀国公,有趣的是,您知道这流言是谁放出来的吗?”
被李泰一个冷眼扫过来,阿生没敢继续卖嘴,赔笑了一下后,道:“是穆长风。”
“嗯?”听到这耳熟的名字,李泰捏着瓷珠的手指一顿。
阿生继续道:“穆长风自打跟在李恪身边后,一直都挺老实地,不然咱们也不会最近才发现吴王身边有他的踪迹,可他如今这番举动,若是为了帮李恪还好说,可若是听了红庄那边的吩咐,那就——”
李泰手中的瓷珠发出一声清脆的爆响,阿生只听他低声吩咐道:
“把人找出来。”
“是。”
阿生刚刚应下,屋外便传来上午从别院跟着他们一同回秘宅的银霄,欢快的鸣叫声,不用说便知道,是谁回来了。
“今日卢小姐回来的倒是早。”小声嘀咕了一句后.见李泰也没有让他出去迎人的意思,便gāngān地站在原地。
许是听到阿生心里的祈盼,那阵脚步声朝着书房而来,片刻后便闻门外响起清脆的少女声音:
“殿下,家兄有要事,可否一见?”
听见这一夜未闻的声音,李泰面色稍缓,拿起一本书,将桌面上的信笺盖住后,道:
“进来。”
门帘被人从外面撩起,穿着一身过于素暗的墨灰常服的遗玉率先走了进来,李泰侧目看去,但见她眉眼间难掩的轻忧后,不顾紧跟着她走进来的卢智,出声道:
“今日的算艺是垫底了不成?”
遗玉这会儿哪有心思去辨别他括里微不可查的安抚,冲他行了个礼,规规矩矩道:
“没有得最差,殿下,我兄妹二人,有一事相求。”
第270章殿下说的是
书房中四人,阿生立在书桌对面,三步之外的兄妹俩并排站着,在遗玉说出有事相求之后,李泰将目光在她的脸上停顿片刻后,移向卢智:
“说。”
遗玉刚要张口,便被李泰一记莫名其妙的冷眼堵住,卢智抢了先,并没有避讳在场的阿生,直言道:
“求殿下帮学生找一个人出来,他名叫穆长风。”
兄妹俩来时便在马车上说好,只求李泰帮着找人,别的事qíng一概不提,李泰尚欠着遗玉一诺之事,卢智也清楚,就拿这寻人一事,换了那一诺,李泰必定不会为难。
对此,原本不想因这一诺的兑现同李泰两清的遗玉,心中虽感失落,可她也知道事有轻重缓急,当要找到穆长风,才知道卢智究竟是打算如何。
听了卢智口中的人名,刚才还在谈论穆长风的主仆两人,心中皆是一疑,各有所想。
“为何本王要帮你们找人。”李泰不咸不淡地回了卢智的请求。
在外人眼中,魏王李泰从来都不是个好说话的人,有此一答,卢智听着是正赏,可同他随意相处惯了的遗玉,却听出他语气中的疏远和冷漠,本就忧心忡忡的她,小脸顿时绷了起来。
卢智双手一揖,不亢不卑道:“听闻舍妹在帮殿下解毒前,您曾允过一件事与她,事关紧要,学生想请您提前应了这一诺。”
低头看着衣摆的遗玉暗自苦笑,几日前,李泰同她提起当日允她的一事,她还想着无事求到他,怎知这么快,就会用到这一诺。
找个人,对李泰来说并不算难,来换这一件事,他肯定不会拒绝吧。
李泰在卢智话到一半时,双目之中便掠过一抹寒光,在阿生的余光中,冷声道:
“那一诺,本王答应的是她,不是你。”
他们找穆长风是何目的,眼下并不在李泰的思考范围内,在他看来,找人这个请求,与其说是遗玉的,不如说是卢智的,且不论他当日应下这一诺的初衷是什么,现今他只想着遗玉能提些对她有用的事,而不是被卢智用了去。
卢智和遗玉都没想到李泰会这么回答,一个是惊讶,一个直接出声道:
“殿下,大哥所求,亦是我所想。”
看着她脸上的认真,李泰突然沉声道:“都出去,你留下。”
三人一愣,阿生机灵地伸手对着卢智一引,“卢公子,我带您先去休息下。”
遗玉察觉到李泰隐约的不愉,同卢智jiāo换了眼神,本来还有犹豫的他,便跟着阿生离开了书房。
待到他们的脚步声远去,屋里只剩下两人时,刚才还端坐在书桌后的李泰,身形一松,轻靠在椅背上,双手叠合放在桌面,目光锁住站的有些过远的遗玉,道:
“你过来。”
遗玉听话地向前走了几步,在书桌对面停下,盯着桌上的砚台,恭声道:
“请殿下帮我们兄妹找到穆长风。”
“找他做什么。”
“恕不能相告。”遗玉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心中有事的她,却不能向以往一样同他对视。
“我若是不帮呢。”
遗玉缩在袖中的拳头一握,对他这明显的故意刁难不解,嘴上却生硬道:
“几日前,您还同我提过此事,说是要我仔细想想求些什么,我现下想好了,您难道要出尔反尔不成。”
敢说魏王出尔反尔的人,恐怕如今整个长安城也寻不出几个来,李泰脸色一沉,为的却不是她一句出尔反尔。
当日他同遗玉提起那十日和一诺,虽说另有意图,可若是遗玉眼下提出的是对她自己有利、有好处的事qíng,他想来是不会拒绝,可她现在明摆着,是让卢智将他答应的事给利用了去!
“我让你想清楚,可你真的仔细想过了么,本王的一诺,只被你用来找那么一个人!”
听着他带有些许怒气的语调,遗玉一怔之后,忍不住抬眼去看,但见那人惯常沉静的脸上,显而易见的薄怒,又将他的话在心中默念一遍,自以为他是因自已用找人这种小事来换他一诺,掉了身价,才生气。
于是声音软下,“您莫气,那个穆长风,很难找的,这并非是一件易事,不然我也不会来求您。”
听了她完全不在调上的回答,李泰的脸色又黑下一层,只是自觉刚才堵有些失态的他,却没有再口出怒言,只是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她。
遗玉被他看的颈后寒毛直竖,敏锐地感觉到气氛的不对,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小步。
“你当真想好了,要让我帮你找人,换那一诺?”
不知是否错觉,遗玉竟然从他话里听出些许的威胁,好像只要她敢答是,后面等着她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可她若是否认,又怎么能尽快把穆长风给找出来,除非——
“殿下,”她小心翼翼地瞄他一眼,“要不、要不您……啊……吧。”
“嗯?”只听她吱吱唔唔含糊不清的话,见她因扭捏有些泛红的小脸,李泰的脸色稍霁,喉中闷出一个音节。
遗玉一咬身,自觉有些厚脸皮地一股脑说道:“要不您就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帮了我们找这个人不算作您答应我的那一件事好不好?”
难为李泰竟然听懂了她这噼哩趴啦一串毫无句读的话,在她飞快地垂下脑袋之后,眼中波光闪动,唇角扬起浅浅的孤度,不紧不慢地回了一个字:
“好。”
“啊?”遗玉顿时惊讶出声,只当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不确定地问道:“您、您答应了?”
李泰唇角一平,在她的盯视下,轻轻颌首,而后从椅子上起身,走到软塌上侧身躺下,缓缓道:
“棋艺和she艺比试上,你表现的都不错,没有白费了我的指点,两日内,帮你找到那个人,权当是作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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