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_三月果【完结+番外】(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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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察觉到李泰扫过来的目光,遗玉想起刚才她那个尴尬的喷嚏,本就因风寒未愈而泛红的小脸,粉色更浓,但还是详吞地将昨日雨中撞车之事娓娓道来:

  “昨日上午从这里离开后,我们一家人乘坐马车驶到了坊南街巷,被转角一辆行驶极快的马车撞上,两辆车子都翻了过去……然后我同娘亲和大伯父便坐上那梁大人的马车,谁知刚刚前行一阵子,我便被人从后颈击晕,再次醒来,便被我大哥带人救下了。”

  尽管李泰已经查得了昨天发生的事qíng,但这会儿听遗玉用浓浓的鼻音亲身讲述时,眼神还是冷掉了一分,察觉到自己心qíng的不佳,耳边忽然想起沈剑堂昨夜的问话——

  知道她遇到危险,可曾会担忧?

  听完了遗玉的讲述,刘德威点点头,“你可知,掳你母女二人的,是什么人,什么来路?”

  “当时一直昏迷,学生不知。”

  “好,你且退下吧,”在主薄的记录中,刘德威又分别叫了卢中植和卢智他们上前问话,这一家子皆没确言指出卢氏母女昨夜是被安王余孽劫持,可却字字都在指责这飞来祸事皆是因为房乔乱认妻小引来的。

  “刘大人,”卢中植板着脸孔道,“现在人已失踪,多说无益,望您秉公处理此案,还我卢家一个公道,也让老夫清静下来,好全力寻人。”

  他这么说话,反而深得刘德威的意,这gān瘦的中年男子,扭头询问李泰,“殿下,这事关安王余孽的qíng况,便是如此了,不知您还有什么要问的。”

  李泰抬头,目光在个个眉间带愁的卢家人脸上流过,待遗玉拿帕子擦拭过鼻子,移开手,才缓声道:

  “卢小姐可是染上了风寒。”

  “呃?”忽然被点名,遗玉抬头迎上那双色泽沉静的漂亮眸子,待听明白他的问话后,请些晕乎地红着脸答道:“啊……是着了凉,有些风寒之症。”

  除了眼神有些僵硬的卢智,和面色古怪的阿生外,这一厅堂的人,皆是以为李泰这么一问是有何深意,竖着耳朵听他下面要说些什么。

  “风寒是为感染之症。”

  遗玉连忙拿帕子捂住口鼻,她这么一动,大家都明白过来,原来李泰是怕在这室内,她会传染给旁人。

  刘德威看看李泰,虽有些不以为然,可也怕万一这魏王在他这儿染了什么病,回去不好jiāo待,于是便挥手道:

  “卢小姐,你可先回马车上休息。”

  遗玉自然不像众人那般,以为李泰是怕自己传染给他,看了他一眼,待见他神色如常,便在卢中植的首肯下,转身朝着大门走去,心里却在嘀咕着,这李泰一来就撵她,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那天在城门外也是,明明听见她唤声,却头都不回地走了,连个便车都没搭上,害她只能被弄晕了再乘马回去。

  就在遗玉捂着鼻子,低头看路,走到厅堂门口时候,却听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女子的尖叫声,没容她反应,便被迎面一道花白的人影扑上来扯住一一

  “你还我娘命来!还来!”

  听见这叫喊,屋里的人唰唰扭头,便见门前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人,正揪着遗玉的衣裳使劲儿摇晃着。

  “大胆!”随着刘德威一嗓子,最先跑上去的却是刚刚还站在李泰身后的阿生,紧接着几名差役也围了上去,把那疯子一样的人给拉开。

  “啪!”醒木一响,刘德威着清楚那人影,喝道:“未曾传唤,为何跑到前堂喧哗!”

  房乔也赶紧走了上去,对着那正挣扎着冲遗玉大叫的人,道:“你怎么跑出来了?”

  在一屋人的注视下,卢智疑惑的目光中,和李泰眯起的视线下,刚刚站稳的遗玉,在看清楚那正冲着自己大叫还命的人后,因着对方脸上有些眼熟的伤疤,心中一磕——

  李小梅!她怎么在这?

  第332章您哪儿痛?

  面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李小梅,曾经儿时的玩伴,亦是几年前在那小村落里陷害她娘亲的帮凶之一,遗玉只是震惊和恍惚了片刻,待卢智走到自己身前挡住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上骇人的目光后,才定下心神。

  “房大人,这疯子是你府上的?”卢智直接询问正在安抚那qíng绪不稳的年轻女人的房乔。

  “这是我找到的人证。”

  耳闻一脸难色的房乔如此回答,夹杂着李小梅冲她喊骂的声音,遗玉的心中突然泛起一阵恶心来。今年四月时候,王氏和李小梅母女曾行乞路过龙泉镇,最后两人被巡街人关上一夜,之后便不知所踪,遗玉和卢氏都没刻意在卢智和卢俊面前提起过此事,没曾想竟是让房乔把人给找到了。

  只是脑子这么一晃,遗玉便清楚房乔在打的什么注意,卢中植帮他们母子四人改过户籍等物,谁人都够摸到那座八竿子打不着的,偏远又破落的小山村里去查探他们消息,可眼下冒出这李小梅来,房乔必定是从她身上寻到了什么线索,能够证明他们母子四人现在的户籍有异。

  卢氏尚且行踪不知,这个男人却有心思找来曾经害过她们的人来指认他们,她真不知该如何想他才好!

  卢智瞥了一眼几近毁容的陌生女,嗤声道:“疯子也能做人征?”

  他这一句话,道尽屋内所有人的想法,刘德威皱眉看了一眼房乔,早上是这家子先到的,带来这么个人证放在隔壁候厅,开审前他也见过这女子,当时神qíng还是正常的,怎么这会儿却疯癫起来。

  “我没疯,我不是疯子!”

  着着那因挣扎搞得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女子,说她不是疯子,这屋里恐怕没几个人信。

  “大哥,我上车去等。”看了一眼房乔,遗玉扯了下卢智衣袖,轻声道。听见她的称呼,刚才还神qíng激动的李小梅,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两眼定定地瞅着卢智,将这锦衣华服的俊秀青年同记忆中的布衣少年重合在一起,颤声道:

  “卢、卢大哥?”

  卢智看也不看她,对遗玉道:“去车上等,多喝些水。”

  眼见遗玉就要转身离开,李小梅立刻喊道:“你别走,你不能走!”因身边差役把她抓的牢牢地,遗玉的背影愈见远去,她慌乱地屈膝住地上一跪,还知道要朝着最北边刘德威的方向。

  “大老爷!她不能走,她们母女害死我娘,她们要偿命!”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会审的官吏心中这么想时,便听刘德威“啪”地一下猛拍了醒木,室内一静。

  “堂下何人!”

  房乔心中无奈,却还是低声提醒李小梅答话,若非必要,他真是不想让她上堂,刚才遗玉临走那别样复杂的一眼,虽未能全部读懂,可也辨出了荒唐和不屑来。他也不知道这先前还算稳妥的女人,怎么见了遗玉会这般激动。

  “我、我、啊不,是民女,”好歹记起房乔的叮嘱,李小梅在几名宦官发难前改了口,不然是难免一顿掌嘴了,一介平民,在李泰面前自称“我”的,着实为大不敬。

  “民女叫李小梅,是蜀中青阳县旁靠山村中一农户女,今年初,家中逢难,民女和民女的娘便行乞到了关内,在龙泉镇上遇见了当年的同村人,就是刚才的卢遗玉还有她娘!”原本房乔是教到这儿的,可李小梅却自顾讲述了下去:“她们娘俩怕我们把她们的丑事抖落出去,便让人抓住民女的娘毒打一顿,害的民女的娘没过一个月便病死了,大老——”

  “刘大人!”

  不管不明真相的众人听到李小梅这么说,心里怎么想,卢中植自然不愿女儿和孙女这样平白被人污蔑,厉声冲着堂上刘德威一唤,打断了李小梅的话。

  “此人先前疯疯癫癫,现在又满嘴胡话,分明是在扰乱公堂,大人以为有必要听她多言吗?”

  出于审讯习惯,正仔细听辨李小梅话语的刘德威,面色一窘,正要答话,余光却见着从刚才起便默不作声坐在一旁的李泰,突然站了起来。

  因为他的动作,其他在座的官员,也都“唰唰”站起身。

  “殿下?”刘德威出声询问。

  李泰将手里的卷册丢在案上,道:“太吵,中午让人将案录整理送去本王府中。”

  说完他便甩了甩衣袖,朝着门外走去,一屋人连忙又弯腰恭送他离开,阿生给那几个正要跟上的宦官使了眼色,示意他们留下听审,自个儿却快步跟上眨眼便走到门外的主子。

  ……

  马车里比起审讯的厅堂要暖和的多,遗玉捧着手炉,看这次跟出来侍候的平卉就着车内小炉煮茶的动作,心中渐渐平静下来。

  “小姐,您饿么,这有点心,还是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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